第136章 情与泪
二月二十四，尸体掩埋完毕，刘羿集合军士，发布第二号镇蛮令。
这道命令的大意是：交趾士燮家族为抢夺合浦百姓辛勤劳作成果，不顾大汉法度，不顾人间道义，毅然派遣商队护卫、家奴精锐等5000余人冒充乌浒蛮大举进攻合浦，欲让合浦百姓重回黑暗统治之中，我黄忠营将士不畏强暴，奋力反击，以1700人壮烈牺牲为代价抵挡住了士燮家族入侵，谱写了抗击军阀割据的英雄史诗，本镇蛮中郎将决定授予黄忠营合浦英雄营称号，并增建英雄城和英雄纪念碑以资纪念，让烈士英魂受人敬仰，让浩然正气长留人间。
然，士燮家族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会组织一次又一次残酷的反扑。为此，本镇蛮中郎将命令，合浦、南海两郡每县遴选100名优秀军士，补充合浦英雄营，重振合浦英雄营雄风。各县县尉接令后迅速让遴选军士奔赴合浦英雄营报到，并迅速补充县兵守城部队。
刘羿口述完毕，让人以军令形式送去两郡。
黄忠说：“那末将就先回营地，等待各县士兵到来。”
“好。不过马的问题一时解决不了，等时局稳定，才能去北方买马。”
黄忠咧嘴一笑，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轻松，傲然说：“没关系的，大人，步兵照样打胜仗。”
刘羿看看黄忠身后的那群铮铮汉子，又看了看远处的大海，长叹一口气：“心里难受啊，一个骑兵将领没有马——好了，去吧，把这些弟兄们的军功记清楚，不能委屈了我们的英雄们。”
刘羿向黄忠挥挥手，转身抹了抹眼睛，快步离去。黄忠也转身，捂住嘴小跑而去。
徐晃突然大喊：“黄将军留步。”
徐晃转身对骑兵营说：“三、四、五队下马，把这300匹马送给黄将军。”
“诺！”300人下马把马牵着送给黄忠身后的军士。
季伝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这一哭搞得大家都莫名其妙，有些不知所措。季伝一直哭了个痛快，才抽抽噎噎地说：“几十年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感动过。羽林军，也留下一半马，这群有情有义、肝胆相照的汉子，我季伝要结个善缘。”
“我们也要结这个善缘。”羽林军将士开始分马。黄忠队里一些曾经也是羽林军的将士过来抱住这些将士：“兄弟，谢谢了，我们以前也是羽林军。”
“那你们怎么在这里？”一个羽林军问。
“我们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那是为什么？”
“这里有人情，有兄弟情，有军民情，你在其他地方体会不到的。”
一个军士对季伝说：“季公公，我能留在这里吗？”
季伝感慨说：“我都想留在这里，走吧，我们回去，我去求皇上，再派1000军士过来，你们争取这个机会吧。”
……
刘羿径直走到一个远远山丘，在山顶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有些阴郁的天空，久久没有说话。
冼灵儿站在刘羿旁边，也看着远远的天空。秦虎带着侍卫分散在树林中警戒，没人发出声响。只有沙沙的春风带来一些谈谈的花香。
突然，刘羿站起来，大声说：“士燮打我们的这一拳我们已经接了，该轮到我们出拳了。走，去步兵营。”
……
士壹战败的消息斥候已经传到士燮府，士燮似乎一下老了好几岁，士燮实在想不明白，一支由镖师、护卫组成的5000精锐竟然被2000普通军士打败了，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难道就站在那里等人来抹脖子？要不是士壹受伤严重还在路上边走边养，他真想抓住士壹的衣领问个清楚。
其实士燮已经反复问过斥候，基本情况已经清楚，整个过程基本上算是堂堂正正对阵，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越是这样士燮越难接受，他觉得这个世上不应该有这样的军队，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刘羿那道所谓的镇蛮令，简直入骨三分，直击要害。士燮倒是不担心其他几郡跳出来反他，他担心的是和百越的关系会更加恶化，毕竟自己冒充了百越的人，理亏的一方是自己。
二月二十六，士燮又一次召集家族会议，商讨对策。几十人坐在家族议事堂，脸色各异。
士燮弟弟士武大声说：“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就不用掩掩藏藏了，拉开队伍和那小子打，我就不信那小子能和我们对抗到底。”
“那打败了那小子以后呢？”士燮的另一个兄弟士黆问。
“当然是占领合浦了。”
“那不正好印证了那小子的话，我们要割据一方了。”士黆想想说，“如果是这样，朝廷很有可能会出兵，难道我们和朝廷打？”
“那，我们该怎么办？”士武摸摸自己的长辫子。
士燮说：“进攻合浦暂时不用想，如果再攻，我们于理不合，容易被人病垢。现在，看那小子怎么应对，如果他来打我们，我们就占理了。所以，让军队做好战斗准备，如果他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对，若是这样，我们是保卫领土，没人能说我们的不是。”士黆说。
士武摇头：“他要是不来呢？”
士燮笑道：“那就再派少量部队继续装成乌浒蛮骚扰他，直到他来。”
士武笑道：“好，这个计策好，骚扰他的事，我来安排。”
士燮点头：“还有，百越那边士黆派人去安抚一下，许给他们一些好处，把矛盾化解一些。”
“诺！”士黆回答。
……
黄莺儿在母亲的陪同下去接刘家的人回家，首先去了郡尉糜芳家。黄莺儿母亲扶着肚子已经很大的黄莺儿下了马车。
黄莺儿母亲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说。”
“不，我自己亲自去，这样才有诚意。”黄莺儿坚持道。
“好吧，我来扶你。”
看门军士知道两人的身份后，飞快进去通报。一会儿，糜芳和夫人就出来迎接。黄莺儿母女进去没走多远，糜贞就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迎了过来。
糜贞说：“姐姐来了。”
“姐姐是来道歉的，希望妹妹不计前嫌，搬回刘家。”
“这个……我想……”糜贞有些犹豫。
糜芳打断糜贞的话：“别犹豫了，主公的孩子应该在刘家出生。”
糜芳说到孩子，糜贞立即醒悟，不再犹豫，赶紧说：“姐姐快进屋休息，待妹妹约做梳妆，就过去。”
黄莺儿笑道：“妹妹不急，收拾好再回去。姐姐这就去请费娇妹妹。”
“姐姐可要小心点，千万别摔跤。”
“谢妹妹关心，我会小心的。”黄莺儿突然想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