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云觉得‘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种现象应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又那么的疼她。
可每当妈妈说出那句祝福的话时,她都有种别样的心酸。感觉和母亲之间有段看不见的隔层。
张义军了解叶子云的性格,岳丈们说不上去,她真就不会请他们上去坐坐。在看到岳父岳母二老时就拨通了刘主任的电话。此时在母女二人缠绵时,刘主任已从电梯里走出来。
“亲家,不用这么受累,“刘主任挽住叶妈妈的手。
“小地方,没啥稀罕物件,带点儿特产给大家。”
张义军把东西靠墙根堆着,待会儿张将军就要走,不用再搬上去。时间有点儿紧,调用了直升机。
张义军从小都觉得老张不待见他。现在又是他正忙的时候,虽然老张没对他的婚姻发表见解,也只当是他年龄逼到了这份上,没想到老张会亲自来,还坐到家长的位置。
虽然许多年前张义军都不需要这个已坐上将位的父亲在后面撑腰。可老张真来了,还坐到那个位置,做为儿子就底气十足,很想做个乖乖的小学生。
刘主任挽着亲家母的手:“本来我还想让小军去请亲家公们过来,孩子们把这儿的亲戚转转,我们一走房子里太空荡,你们过来孩子们会好些。”
“那么大的孩子了,无需我们陪伴。亲家母放心回,没事的。”
刘主任这件事上再没往下说,提及另一件事:“这俩孩子由于所在军营工作性质特殊,一年难得有假期”这些叶妈妈从乔峰嘴里也知道一些,并不奇怪,也不会去特意打听。
现在听亲家母又提及就听得比较仔细。
“我和小军他爸就想,孩子们还有几天假,一手把我们那头也办了。到时亲家母和亲家公也过来转转,认认门,也好放心云云。”
两人说着电梯也到了楼层,几个人随着进门,张将军正在打电话,对亲家们招招手,做出请的手势。又和对方说了几句话匆匆挂掉。
叶子云进厨房弄早餐,还要在这儿住几天,不想天天吃外卖就买了些食材,张义军见媳妇进了厨房也顾不得去洗澡就跟了进来。
叶子云掀开盖看了看电饭煲中的稀饭已经煮好,把昨天剩的包子从冰箱里拿出来放蒸锅里馏上,酱菜也从冰箱里拿出来,又洗了两个菜,弄点儿小菜。毕竟七个人呢,又加上三个年轻人饭量大。
两亲家们说着话,小两口就把早饭弄好了。早饭刚吃完,来接的车就到了楼下,先打了个电话,人也随后就上来了。张将军换上制服,刘主任已退下来, 穿着随便,没那么多讲究。
叶爸叶妈送的礼物,张家二老都收了,这是亲家的心意,只有他们收了,对方才会心安。亲家们就要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亲戚才会长久。
张父走后,张义军就要接替这个家中男人的位置。不能事事让叶子云出头。
“爸、妈、你们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我想你们不会惊讶也不会阻挡。国家和人民需要我们。我们不冲在前头谁往前冲?
但你们是我们的亲人,孝敬你们是我们义务,可是在国和你们之间,我们必须首先选择国……”
“孩子,我们理解,我们都是党员,在大家和小家之间,我们理应选择大家,没有大家,那有安稳的小家。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老两口听你们的。
张将军这么忙的人却要来为我们分心,这些情我们理解。 我们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在张将军面前,他们这些人只是小人物,而在张将军眼里他们都是华夏人,是平等的。没有让他们感到自卑。他们为何要因为自己的一点儿面子让孩子们为难呢?
张义军和叶子云脸上明显都轻松了下来,接下来就容易了,两个行动派的军人,马上开始动手收拾二老的家。
其实叶家二老一直省吃俭用,连衣服都没置办几件,存下工资都用去找女儿了。
叶爸叶妈完全可以提包入住,但张义军还是捋起袖子,听叶妈妈吩咐收拾她的老物件,让老人触目感到那种熟悉,感到这就是她的家。
叶子云怕奶奶认床睡不好,夜晚代妈妈守在床边安抚着。张义军也觉得这个家老龄化有点儿严重。真担心到了他们这一代会成什么样?
当年,叶妈妈和叶爸爸为了那份工作,不敢超生,生下叶子云就领了独生子女证。那个年代作为政府工作人员如果违抗“计划生育”政策,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别说升职连工作都保不住。
叶子云在祖母的床边打地铺,后半夜张义军换她去休息,叶子云觉得太为难张义军,怎么都不肯。
叶奶奶有轻微的老年痴呆,记不住人,当然自家人她还是分得清的。
叶子云寻摸着,明天去趟家政公司,阿妈身体不好,长期这样下去不行。
叶子云和张义军离开回家时,叶奶奶非要跟着孙女,叶妈妈一顿好哄,才算安抚好老人家。
叶子云走后,叶爸爸把弟弟两口接过来照顾着老人,又请了一个保姆。这次把一年的假都休了。大家也体谅,这几年老叶四海寻女的事迹也感动了不少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张将军和妻子一到家,就着手安排儿子的婚事,俩小年轻到家时。能想到的刘主任都已弄好,连请柬都发了出去。还给儿子和媳妇订了两套喜服。背了一大包衣服回来的叶子云觉得好浪费。这些衣服只穿一次,还只一天,就压箱底了。
但是婆婆有心,她也不好违背,懂得知恩感谢就好。
张义军和刘主任都发现,回了一趟家还办了婚事的叶子云比以前鲜活了些,亲人的感召,的确能改变一个人。冷清的叶子云,就算在军营那个大集体里也没多少存在感,还有身上那种死气,让旁边的人都感到寒冷。
比起其它人,叶子云还是沉默寡言,但叶子云的心活了起来。
见到家中二老,回到亲人身边,许多事她放开了,也想开了,身上少了压力,心就轻松了。不算阳光的叶子云在张义军眼里也算正常了。他们需要的是沉稳,太活泼的人,作不了狙击手。
回来的两人根本没有做新郎新娘的自觉,而投入了训练,这段时间没好好训练,只能热个身,身手退化,到了战场上可是要命的大事。刘主任什么都明白,也没准备大办。就放任两个孩子去训练。生活在军营的女人,懂得社会平静下的暗涌,国家和人民需要他们。
叶爸爸夫妇二人乘坐到b市的飞机,叶子云没让他们再倒机,自己开车去接。知道他们俩肯定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上了岁数的人,出门就怕这样的折腾。
叶子云和婆婆打了招呼,开车出门。在刘主任眼里的叶子云就是个出身寒门的姑娘,可叶子云从来都不卑不亢和婆婆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让别人生厌。
但也不自卑,谄媚。踏踏实实做着自己。这也是刘主任喜欢她的原因,比起那些联姻,那些富家娇娇女。她希望儿子的伴侣是同甘共苦的那种。
张将军对儿媳妇那惜才的态度比喜爱更明显。什么身份,地位都比不上能力。只要有那个能力放在土里也能生金。
叶家二老在亲家们跟前始终有那种亲厚感,倒是亲家们生怕慢待了他们小心翼翼,让他们有点儿拘束。
张家的婚宴要比招待叶家时丰盛,因为这次的来客不一样,地方不一样。在叶子云老家那也是最丰盛的席。虽然这儿食物丰盛,叶家二老包括叶子云、张义军都不能入口,这不是清真食物。
刘主任特意为亲家订了可以吃的食物,并按叶家二老的要求设在另一处包间内。他们受不了那种烟熏吵闹的场面。一开始都还好,酒过一巡,划拳声,敬酒声闹成了一团。
张义军在乔峰的陪同下,端着瓶凉白开、敬了一圈,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却很不舒服。
张义军做事认真,尤其关系到叶子云,更是爱憎分明,后来干脆装醉再没出休息室,乔峰就代替好友穿梭在大厅内。
酒席散后,张家人先回了家。已经办过一次结婚的人,心里没了那种新鲜感,意兴阑珊。
用刘主任的话说:我就这一个儿子,得把这些年撒出去的份子钱收回来吧!向别人宣告我儿子结婚了,别再来骚饶!给叶子云一份归属感。
乔峰本想约两人出去坐坐,被张义军一口回绝。乔峰调侃他,是没出息的男人,捎上叶子云就变成四个拳头对他了。退役这么多年不再训练的他哪是那俩狂人的对手只得落慌而逃。
叶子云让他天天做新郎,爽到翻 。哪有洞房花烛夜出去浪之理。
张义军结婚屏蔽了特战队的战友,没有这帮混小子闹腾、新婚夜很安静。除了政委和木骁李没人知道。这天张义军不允许他俩来,只得作罢。
张义军对叶子云那张照片一直耿耿于怀,虽然种种疑点指向杨丽娜。
可训练场上不许带手机,不许拍照,这早就是明文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