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一直陪儿子在门口接亲戚,第一次和亲家们见面、旁边也没有帮手,只得自己上阵。老张陪了一会儿被叶爸爸拉了进去。
这儿的风俗,今天不许新媳妇和婆婆见面。今天又是婆家宴请、叶子云只得躲开。只剩新郎官和伴郎(陪客)。谢星宇看两亲家公说话,就去陪张义军。军营里训练的身板, 可谓英俊潇洒,迷倒了一群小姑娘。
一顿饭前前后后花去了两小时,半下午时新人们又回到了新房。这次来的不是送亲队伍,只有叶子云旁边那俩送亲的和张义军旁边的陪客,是叶子云的一个堂哥。
因为以前这儿的孩子们结婚年龄小,不谙世事,就找一个已结婚的兄长陪一天, 教给些男女之间的小事情,一直延续了下来。
后来又来了些同辈的年轻人,老人们怕张义军家这儿没亲戚冷落了新房、新人,负责来闹新房,增添热闹的。
这几年有些地方都免去了这一程序,因为年轻人越来越闹的过份,出现了喜事变成了丧事,红事变成了白事的悲痛之事。
但叶子云老家这儿还遗留着这一风俗,不但闹一对新人,还闹腾公婆,岳母岳丈,让他们散点儿喜钱。有些人也胡闹,拿走他们的银行卡,或大量的现金。有些人还用鞋油或墨汁把他们画成怪物搞笑。
长青知道年轻人来闹新房了,就点了几个关系好,身手硬的手下,包了五十多个百元红包赶了过来。他在这儿待的时间长,稍微知道些不好的风俗。
“呵!这就闹腾上了吗?表演几个节目了?我没看到的要补上啊!”长青领着四个年轻人,长相堪比明星,气质更不用说,一进门就往张义军和叶子云跟前挤。
卧室的床上罩了张花被单,怕这些人疯闹时弄脏新人的被褥。肯定是刘主任叮嘱过、有老人就是不一样。
张义军和叶子云挨着站在床头的墙边,叶子云处于被护着的位置,别人看不出来,这些当兵的一眼就明了。
“长青哥”张义军笑着叫人,叶子云也跟着叫了。
今天就这规矩,认认双方的亲朋好友,其实按说是认男方的朋友,但张义军后面没人,大家又离的近,叶子云后面的人就来串场了。
长青笑着和带来的人挤过去,形成了一个大保护圈。叶子云抽了抽嘴角,张义军直接苦笑,护犊子。这个场合真用的上,虽然不会有大伤害,但今晚他得受着。那些人都带着缝衣针,不让他们尽兴也不好。长青这是雪中送炭啊!
叶子云的堂哥,堂弟们一看,这也不认识,但都有一身浓浓的兵味,目的一样也能融到一块。
堂哥:“什么节目都没表演,还让新郎吞了一个苹果。”
长青:“?”是苹果小,还是嘴大。“那罚他们来个夫妻二重唱,就唱《东方红》”
众人:“好,好,罚唱《东方红》”
这样的老歌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会唱,也就在电视剧里听到过,不过张义军会,叶子云跟着哼,也应付的过,有人高喊着让他俩讲一讲恋爱史;有人喊着让他俩比试‘摔跤’,谁赢今晚谁在上面;有人又拿来了个苹果让新人俩分享,也没啥新游戏,太过份的一出来,就被长青和几个当兵的大嗓门,一阵吼给压下去。
不知是谁看出了门道,在长青屁股上狠狠刺了一针,长青跳着脚,捂着屁股骂娘:“大家对象别搞错,今天的新郎官不是我,谁他娘的再搞错目标,我大脚丫就上了啊!”
闹腾了两三个多小时、张义军驮着叶子云在地毯上当了回马马,嚎了几首军歌。长青喊着嗓子疼,要喝东西,领着大家去了楼下。楼下刘主任已给大家备好点心、夜宵,又趁机给大家发了红包。这样一操作年轻人就不好再闹腾了。
有几个年轻人喊着没嗨够,要去吃烧烤继续嗨。一部分提议回家,张义军让长青领着大家去烧烤。他今晚不好出门,怎么也得在家陪叶子云。再说一刻值千金,夏天的夜晚可有点儿短。
两个送亲的被安排去了客房,这儿就这风俗,送亲的要在婆家过夜,第二天要她们领着新娘认亲戚。
夜宵是吉祥斋送来的,在等夜宵的时间,送亲的俩姐姐把张义军家端来的干果、点心和叶子云从娘家带来的,纷纷摆上桌,张义军为大家沏茶。张将军和刘主任没出来,客人就要有客人的觉悟,不管那么多。
张义军点了六个菜,送来的也快,这是白天他亲自去订的。本来想在家里做,发现厨房缺的东西太多就忍了。连明天的早餐也订在了外面。
菜来到,张义军又根据每个人的食量煮了点儿面条。他今天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晚上这一顿不论怎样都要吃饱。人生的第一场夜战,不能饿着肚子上阵。
俩送亲的小年轻都在减肥,晚上不敢吃主食,拣可口的菜吃了些。
叶子云和张义军两人像比赛一样,盘盘碗碗扫的干干净净,连点儿汤汁都没剩,看的旁边两人直眼大。这也太能吃了吧,一人顶他们仨。
她们不知道的是,力气也顶她们仨,真打架可以一打十,还是年轻力壮的。
张义军的陪客和弟兄们嗨够太晚,不好回来打扰大家、长青给安排了宾馆,明早还有‘任务’。
张义军麻利的把碗盘收进厨房,放进池子洗掉。
叶子云把表姐和堂嫂送去休息。在她的家里,对方就是客。她理应照顾大家。
叶子云没有去厨房直接回卧室,里面乱糟糟的,她有强迫症,不整理好,睡不安稳。
不明白这些人为何非在卧室闹腾,名副其实的闹洞房。
张义军上来的快,捊着袖子帮忙收拾,两人都有强迫症,也是军营留下的习惯,不过动作麻利。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滚床单。
叶子云偷瞟了眼收拾地毯的张义军,“呲溜”钻进了卫生间。张义军直到听到哗哗的水声,才知道鬼丫头先他一步,轻轻拧了门把,锁上了。
张义军把钥匙小心插进锁眼,等叶子云听到声音他已挤了进去。叶子云没理他,转过身自顾洗,都成年了,也没啥扭捏的。
一看叶子云这样,张义军不高兴了,脱了衣服抢水:“你破坏规矩了,最后这一步应该我给你脱衣服。”
“噗哧”张义军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叶子云再也绷不住了,脸上的纹理乱了。
“你家的规矩?”
“那个陪客说的。”
“你听他的?如果不是为了让妈妈安心……。”
这也真是叶子云敢做的,就如当年……。这就是成熟和不成熟的区别。
“不听他的,听我的,”张义军把出了水的叶子云又拉了回来。有力的臂膀把人圈在其中。
洞房花烛,一室旖旎。
生物闹钟让疲惫的两人还是按时醒来了。叶子云翻了个身、腰酸腿痛的轻哼出声。张义军有点儿心虚,赶紧起来给老婆大人揉腰。
昨晚叶子云都告饶了,他还压着又做了两回。最后叶子云睡过去,他才没好意思。心想以后要节制些,不然老虎发威,不让他上床可就亏大了。
叶子云哼哼着,下面的话差点儿让张义军滚下床:”下次,我在上面。”命令式的。
“好好好,在上面在上面”张义军本着先哄人之道,答应的嘎巴脆。别说,好使。
“好了、别揉了,出去活动活动就好了。”叶子云翻身,穿衣下床。两人蹑手蹑脚,高抬轻放,没弄出一点儿响动出了门。
叶子云看时间,离晨礼还有四十多分钟,不健议再出小区、两人就在环绕的人行道上跑开。由慢到快,最后使出全力。
他们结束时,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开始晨练。军人住的地方,人多勤快,不论退役的还是现役的,锻炼已成了一种习惯。
两人洗大小净、礼晨礼。虽然已入秋、白昼仍比夜晚长。 晨礼结束时间仍早,两人跑步去了军区的训练场。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日日空;三天不练、门外汉;四日不练瞪眼看。
比起在基地,他们这样每天也就热个身,如果因结婚荒废功课,这婚结的太没价值了。
就像叶子云所说,他们真是为让父母安心,折腾这一翻,不然没人会再意这些。
两人也没敢停留时间太长,回来时陪客已在等着。今早新郎要和陪客去谢岳丈岳母,问早安!
然后在那儿用早餐。年轻人会和新郎开玩笑。如果新郎脱鞋上炕,他们会藏了他的鞋子和帽子,然后讨个红包再还给他。热闹一番。
张义军去叶家不会上炕吃饭也就不会丢鞋子回不了家。这顿早饭最后的主食是指肚一样的精质饺子,一口可以仨的那种。
别看外表精质,新郎那半边碟里的饺子里面都是黑暗料理,比如辣面、咸菜、盐巴,花椒粒,让你放下不好意思,吃又吃不下去。整蛊新郎的。
张义军不怕丢鞋子,吃着饭时刻护着头上那顶洁帽,关注着旁边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