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军安排叶子云在自己床上午休一会儿,他则去和木骁李拟定叶子云的训练计划,木骁李知道叶子云的基础。先从弱项开始,体能训练,中间加文化课,机械在最后。
下午叶子云练习射击,熟悉枪械。先从81-1式开始,木骁李详细解说了81-1的前身、性能和构造。然后把整体的步枪一件一件拆开给叶子云演示,又装起来,叶子云花了十一分钟把整支步枪拆装了一次,急的木骁李在旁边看的牙根发痒。觉得女孩子真得不适合玩这些东西。
叶子云把枪装好后,没等木骁李下一步指示,弓身抓起枪又开始拆。动作比先前快了许多。第一次是为记住这些零部件的安装顺序,这次就比上次快了许多,可比真正的快手还是慢的多,但这需要长期练,熟能生巧。
木骁李又详细说明如何擦试保养枪支后。两人前往打靶场,又是一番演示,叶子云比新兵还像新兵蛋子。
一个少校军官居然只训练一个新兵蛋子。祖国和平,兵没用处了。木骁李不得不这样想,队长给他的这份差使简直就是惩罚,好像这段时间也没得罪他,怎么就这样整他呢?可这是命令又不得不服从,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张义军大他不止一级。
木骁李又一次纠正了叶子云的射去姿势,然后拿着望远镜望向400米外 的胸环靶。这是小队的独立靶场,射击距离比较远,今天只学了卧姿、依托式固定靶点射。叶子云调整了几次姿势,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没有射击,也没有子弹,她在找感觉。
最后,木骁李还是想试一试叶子云的水准。
木骁李发给了子弹,口令一出,叶子云屏息扣动扳机。前段时间他们也曾教过叶子云使用枪支。当时情况紧急,只讲了要领,最后也没用上、叶子云一枪都没发。成绩怎么样没人知道。
木骁李觉得做叶子云的教官要准备一盒速效救心丸带身上,随时吃一颗,第一枪居然直击红心。木骁李吸了口气,第一枪也许是侥幸,随即下令打第二枪,仍是直击红心,同一位置。靶上没有第二个点。
这样的成绩让木骁李有点儿兴奋。变换姿势,讲了每个要领,又来了个实弹射击,仍是同一位置,这样的枪法。有点儿不可思议。
第一次摸枪能打出这样的的成绩,简直不可思议!木骁李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兴奋的飞起来的感觉不是天天有的。木骁李不是第一次当教官,却是第一次当一个人的教官,第一次当一个神级战士的教官。接下来的工作他要好好考虑一下了。这么有惊喜的工作队长居然给了他,再没被惩罚的心理。
木骁李用手机对着望远镜拍下叶子云的成绩,发给张义军。正在电脑房监考的张义军对手机的振动有点儿烦,但还是点开看了一眼。当即明白木骁李的意思,脸上笑开了花,他看上的人,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当时他在现场心情会更好吧?得赶快给上级要个政委,这样自己就可以分身了。
下午,考核的是计算机,张义军亲手设计的防火墙,半小时拆除者为及格。张义军在计算机方面也算是高手了,高科技时代,有了这个技能就像千里眼。并且在执行任务时会用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木骁李没敢给叶子云教太多。反复练习了几遍当天下午的课程,掌握要领后又实弹来了一次,还是那个成绩,木骁李都能想到不久的将来全队最出色狙击手的样子。
张义军说叶子云身体有恙,适当训练。木骁李早早把她带了回来。计算机考核已结束,战士们自由活动,有人在洗衣服,有几个战士在打篮球。
张义军看到两人土头土脸的回来,还以为两人下午训练摔跤了呢 ?
“不是训练射击去了吗?怎么这个样子?”张义军指了指两人身上的土,木骁李笑了笑没说话,回寝室洗澡换衣服。张义军没追问,量他也不敢像训练其它战士那样,动不动就大脚踹。就凭叶子云猴子一样的敏捷,他也踹不到。
张义军让叶子云去自己的寝室冲澡换衣服。接下来这寝室也就让给叶子云了。这次出去没有半年恐怕回不来,再说也不想让叶子云和其它女战士挤公用澡塘子。
几分钟后, 叶子云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穿着张义军的大拖鞋。
张义军正在鼓捣自己的电脑:“子云,试试今天的计算机考核题吧?半小时拆除这道防火墙为及格。”
“几年没动这玩意了,可能有点儿生疏”叶子云盯着显示屏上的东西喃喃自语。
“试试吗?”张义军站起来给叶子云让位置。
叶子云的确有些生疏,指头在键盘上跳动的速度有点儿慢。张义军也不逼她,让她慢慢熟悉。
十几分钟过去,叶子云的手法就熟练了起来,刚洗干净的额头上布着一层细细的小汗珠,小汗珠很快汇集成大汗滴。可见这件工作有些费脑,见到了她的努力和认真。张义军给专心工作的人擦去即将流进眼睛中的汗水。
半小时过去了,叶子云还没有停止敲击键盘,但张义军发现叶子云已快成功,也不惊动她。六年多在高科技领域里可以说快落后一个世纪了。
叶子云虽然多花了些时间,但也说明当年叶子云的计算机也学的很棒。
木骁李洗完澡也到张义军房间来看战士们的考核成绩。此时正看到叶子云拆除防火墙,打开那个文件夹里的内容。对自己的队长嗤之以鼻。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恶作剧?恋爱不但让人可以变傻,难道还可以回归童年?
叶子云看到那坨黑色的冒着小烟的东西,脸都绿了,想抓住张义军踹两脚,多大的人了和战士们开这种玩笑,叶子云觉得自己又烧了起来。
木骁李忍笑忍到内伤。他们的队长自从开始恋爱就智商归零。
叶子云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这一天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虽然仅仅一天,感觉好像度过了很长时间。
她用凉水洗了把脸,稍清醒了点儿。看着镜中那张没有表情熟悉的脸,这是真的在军营,不是梦,自己是一名军人,还是顶着上尉军衔的小官儿。
“她怎么了?”张义军指了指卫生间问木骁李。
“可能被恶心到了”木骁李握拳抵嘴忍笑答到。张义军哈哈大笑,真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子。
晚饭两人回张家。张义军开车,叶子云仰靠在后背上,大脑思绪万千。像作了一场梦,从大山里突然到了军营。还有张义军对她暧昧不清的态度。一夜之间,她从一个三无小黑人遥身成了一个小军官,那个红色小本本就是身份的证明。
张义军看叶子云闭目养神也没打扰她,本想让她恢复健康后再参加训练,可时间紧迫,又有新任务下来,只能让她慢慢适应军营生活,早点儿在心里建立军人的观念。
两人到家时,张父和薛刚在客厅聊天。叶子云跟张义军向两位长辈问好。
“年轻人就是体质好,还病着呢就工作去了?来,让我看看。”
叶子云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心中的紧张向薛刚走去,助手给叶子云让了位置,让她在薛刚旁边坐下。
薛刚先给叶子云把脉:“比昨天好多了”又测了体温,比正常人稍高那么一点点。薛刚又给叶子云做针疚理疗。把熬制好,分装成袋的中药汤放下,交待怎么吃,就和助手离开了。
大家围桌吃晚饭后,王姨给叶子云温了中药让她按时服下。被人这样伺候叶子云很不适应。早早躲回房间,怕再这样待下去又会发烧。
叶子云礼昏礼,坐在拜毯上调节思绪,此时的心才会清明一会儿,这种似梦非梦的生活,她要努力走出来。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张义军,他把自己和叶子云拴在一起,就是为了把她从那种深渊里拖出来。他投入了自己的全部就为了叶子云,就算叶子云再冷漠也能感到这份炙热的暖。
一个非亲非故,毫无瓜葛的人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其中的意思怎能不明白?难以言喻的感情在心中滋生。叶子云只是不敢触碰,怕辜负了那份火热的爱。
叶子云不知道张义军年纪轻轻是如何做到将位之职的?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把他拖入泥潭,她要努力对得起对方给她的这份付出。
也许她随便的一个举动,可能都会影响到张义军的前途,就算为了张义军她也要努力一把,人与人之间的好应该是互相的,没有谁应该对你好,也没有谁的好是无偿无尽的。
此时的张义军正在为叶子云设计礼拜殿,他要为叶子云在家里设计一个如阿拉伯国家人一样的礼拜殿,而不是叶子云卧室地面的一角,这也许就是爱,什么都想给她好的,什么都为她着想。
刘主任把自己的瑜伽室搬到了三楼,二楼让出来给叶子云,和张义军的卧室打通,还隔了个小书房给叶子云用。这样以后两人就有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了。
张义军一手端着叶子云的中药汤,一手拿着图纸来找她。
“看什么呢?”张义军把药碗放在桌上,对望着窗外的叶子云问。叶子云转身望了张义军一眼。秋水如波,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着灵动。张义军第一次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活过来的叶子云,温柔,坚强的一个女孩子。
张义军搂着叶子云的肩在桌边坐下:“先把药喝了,我要跟你商量个事情。”
叶子云看了看那碗黑色的药汁,什么都没说,端起那只精致的小瓷碗,一口气喝干净,连喝药都带着一种豪气。张义军抽了张纸巾擦去她嘴角的一点药汁,叶子云眉头皱了一下,但没有躲闪。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张义军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