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陵园。
张子萱和花仆将通往污水城堡的暗道填上,随后便将母亲张紫的骨灰盒埋葬在这里。
为张紫立好墓碑后,花仆便是跪在了墓前:“圣女大人,如今光明教派已灭,为祸世间的邪恶组织烟消云散,您在九泉下也可以安息了。”
“外婆……”张子萱看着跪在墓碑前的花仆,神情复杂。
“子萱,今后你别叫我外婆了,还是叫我花仆吧,我可没资格当圣女大人的母亲。”花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张子萱慈祥地笑道。
“那怎么行?不管发生了什么,您都是我的外婆。”张子萱连忙上前搀扶住花仆。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执拗,今后可是会吃亏的。”花仆摸了摸张子萱的脑袋,“今后我不在的日子,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外婆,您这是要去哪儿么?”张子萱连忙问道,“我可以陪着外婆。”
“不用了……”花仆摇摇头,拒绝了张子萱。
“我这一生都活在光明教派的阴影中……虽说我憎恨光明教派,也憎恨教主……但我生于光明教派,长于光明教派,教主虽然坏事做尽,但他将我抚养长大,也是事实。”
“如今光明教派覆灭,教主魂飞魄散,我也该找个地方给教主立个衣冠冢,独自了却残生了。”
“外婆!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还有光明的未来,你完全没必要……”
“子萱,这是外婆最后的心愿了,希望你能满足我。”
“外婆……”听到花仆的话,张子萱一时怔在了原地,不该说些什么。
“子萱,我们就在这里别过吧……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照顾了。”花仆笑着,看张子萱的眼神中尽是欣慰。
“白先生是一个大好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外婆,那我送送你吧……”
“不必了,离别总是伤感的,就在这里再见吧。”
花仆对张子萱笑了笑,随后便果断恶转身离开,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张子萱的视线中。
“外婆!”
张子萱终究是一个普通人,她根本就追不上花仆的速度,只能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花仆离开。
而另一边,花仆在离开张子萱之后,她脸上的笑意逐渐转变为痛苦之色,不由捂住胸口,大吐一口黑血,整个人的气息衰弱到极点。
“看来……我的大限也到了,果然,强行催动圣火利刃,已经将我本就不多的寿命给燃烧干净了。”
花仆自知自己大限已到,又回头看了一眼西郊陵园,眼中尽是留恋和不舍。
“你就这样离开自己的外孙女,不觉得有些狠心么?”这时,白月带着艾霜出现在花仆面前,问道。
“白先生……”
花仆看到白月出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苦笑道:“抱歉,让您看到了我这么狼狈的样子,不过……我命数已尽,这样离开子萱,让她对我还有一个念想,其实是最好的结局。”
“你只不过是被一把邪刃伤了心肺罢了,一点小伤,我可以帮你处理。”白月淡淡道。
“小、小伤?”花仆一怔,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她周身经脉都已碎,早已神仙难救。
不过她又仔细想了想,或许白月真有能力将她救活。
想到这里,花仆笑了笑,向白月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多谢白先生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你已经决定了?”白月确认道。
“嗯……”花仆点头,“子萱已经长大,没有我,她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而我也累了……”
“不过,既然白先生来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白先生能帮我这么一个忙。”
“说吧。”
白月倒也没有强求花仆活下来。
他看得出来,花仆对光明教派的教主感情极其复杂,在圣女死亡,教主也魂飞魄散之后,花仆的心也跟着死了。
即便白月将她救回来,她也会变成一个木偶,活得痛苦。
与其如此,还不如遂了花仆的愿。
“我死之后,希望白先生能将我葬在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花仆道。
白月深深看了花仆一眼,随即道:“好。”
“多谢白先生。”
花仆再次向白月行了一个大礼,就这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彻底没了气息,含笑离去。
艾霜看到花仆就这么选择了死亡,眼中也不由浮现不解,向白月问道:“她明明可以活的,为什么会选择死亡?”
“对她来说,死亡才是最美丽的归宿。”
白月用灵力将花仆托了起来,随即撕开空间,将花仆送到了一处满是鲜花的地方,随后又给花仆唱了一曲安魂咒,送她的灵魂前往轮回。
艾霜看到花仆与鲜花埋葬在一起,又摇了摇头:“我还是不理解……活着,难道不是一件美好的事么?”
“或许你是对的,但花仆的选择也没有错。”白月轻声道,闭上空间裂缝,“死亡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全新的开始罢了。”
“走吧,张子萱还在西郊陵园,我们去接她。”
“哦。”
艾霜应了一声,跟着白月向西郊陵园走去。
此时,张子萱还沉浸在花仆离去的悲伤之中,独自为自己母亲扫墓。
对她来说,短时间内接连有两位至亲离开她,即便她再乐观向上,也需要时间来缓解。
“张子萱。”
白月的声音传来,低落的张子萱回头看去,只见母亲的项链向自己飞过来。
张子萱接过项链,看向走过来的白月和艾霜,不由唤道:“白先生……”
白月笑道:“项链我还你了,接下来我们也要走了。”
“白先生,您也要离开么?”
张子萱怔怔地看着白月,心中又是一阵酸楚,莫名的失落。
虽然张子萱和白月认识不久,但在外婆和母亲都离开后,白月已经成了她最信任的人了……
现在白月也说要离去,张子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想哭的冲动。
看到张子萱那委屈的样子,白月也是摇头笑了笑,随即又对张子萱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我可以吗?”张子萱看向白月,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
“当然。”白月眯眼一笑,“来吗?”
“要!”
张子萱连连点头,抓紧母亲的项链,向白月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