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之中,武夜凝终于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自己娘亲,有太玄宝甲护身,加之神灵草的磅礴生命力,她的伤势恢复了一些,此刻在秦勤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触摸姚云净的面颊。
“只是昏迷过去了,不必担心,我已将渊虚残留在她脑海之中的意念全部驱除,待她苏醒之后,便是自由身。”天韵神女道。
“多谢,多谢神女姐姐…!”武夜凝大喜过望,欲向神女行致谢礼,奈何伤的太重,稍一动弹便面露苦楚,只好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天韵神女自然不会拘束这些小节,微微点头示意,秦勤施展神通,将姚云净安安稳稳的收入乾坤,之后便搀着武夜凝穿过海底密林,与天韵神女一起按原路返回。
到达封印之门后,三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天命神女便重新盘坐于道路尽头,闭上双眸,周身笼罩着氤氲神雾,超脱于凡尘俗世。
武夜凝心绪翻涌,满脑子充斥着将至亲之人救回的喜悦,又看向秦勤沾染血迹的面庞,不甚心疼,主动献上温唇。
秦勤微微一笑,低头回应,二人一起共渡了太多的劫数,早已心意相通,这一个感情真挚毫无保留的吻,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一吻唇分,秦勤与武夜凝含情脉脉的相视,对彼此的柔情溢于言表,两人都想尽快将姚云净获救的好消息告诉武乘胜,便是不做停留,朝绝天遣地外面飞去,很快,那些杂七杂八的古树怪影全部围了上来,发出低吼与呜咽,秦勤虽然受了重创,但依旧不是这些东西可触及的,挥手将它们覆灭。
然而,就在秦勤与武夜凝刚刚走出绝天堑地,一股霸道无匹的封印之力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二人封禁在内,看其手法与严密程度,绝非一般人物所布下,很可能出自多宗之手。
秦勤脸色一沉,望向虚空处,那里有几道熟悉的气息,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这些人居然还惦记着自己的性命。
“噌噌!”
不待多想,一道璀璨剑光陡然朝秦勤与武夜凝斩来,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剑锋之利,隔着天幕都将下方的海水分成了两半。
“小秦子!”
武夜凝心知秦勤的状态不好,急忙出言提醒,秦勤冷哼一声,面无惧意,一个弹指,炸响惊雷阵阵,那剑光之影都击的偏移,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留下渗人的长弧残影。
紧接着,高空中有黄泉碧落曲悠然响起,音律间杀机回荡,为渡生门的某个强大存在,同时,日月道的大人物亦是出手,召出一面神镜悬浮当空,炎阳神力普照四海。
除此之外,其他宗门的老祖级人物也是一齐动作,朝秦勤与武夜凝演化杀招,各种神通法宝轰隆隆的震动,声势骇人。
秦勤将武夜凝护在身后,眸中武意腾腾,反手召出青寒鬼剑,杀进虚空,那渡生门的强大存在吃了一惊,不曾想秦勤重伤之躯,竟然还能有如此巨力,躲闪之余,腰腹受创,黄泉碧落曲戛然而止,大片鲜血挥洒海面。
这番功夫,其他强者的杀招也已临近,璀璨剑弧去而复返,化作万千神通中的一点寒芒,秦勤猛然回身,黑发猎猎,体魄张扬,状若远古杀神,玲珑骨的潜力被他调动到极限,随着气血一起攀上巅峰,一拳轰出,霎时有武道异象腾现,整个虚空全是血色的闪电。
暗中的几个强者见此声势,无不心惊,隐约升起不好的念头,还没来得及反应,秦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几人瞳孔一缩,深感不妙,急呼道:“速退!”
“咔嚓嚓——”
下一刻,浩阳神镜的仿品被秦勤砸了个粉碎,赤焰夹杂着碎片四处迸溅,催动此镜的女子大惊失色,亦被秦勤的玲珑拳锋擦中,捂着伤口吐血倒退。
秦勤大手一挥,身姿再动,玄黄二气盘踞周身,一层层的向外激荡,卷的天幕旋转,海水呼啸,所过之处皆在颤栗,几个强者联合布下的禁制难承此重,瞬间被扯的四分五裂。
“不好!他根本没有受伤,他在诓骗我等!”
此情此景,各宗人物哪里还敢恋战,果断遁入虚空,抽身而退,短短几息便撤的毫无踪迹,这场牵扯甚广的凶险之战,便也如同那暴风骤雨般,来的快,去的也快,注定不会被后人知晓。
直到各宗强者畏而远去,秦勤才猛的吐出一口鲜血,面色变得苍白,武夜凝撑着身子飞近,眸中难掩忧色。
以秦勤现在这个状态,自然无法做追击或者其他后续,两人相互搀扶着,消失在了海面。
…
一个多月后,中原武府,某座庭院,姚云净从昏睡之中缓缓苏醒,映入眼帘的是整洁的床幕与一个中年男子沧桑的面容,而她的一只手,正被中年男子轻柔的握着。
“承胜…?”姚云净红了眼眶,颤声开口,上千年的分别之苦与思念之情同时漫上心头,让她不得不怀疑眼前的美好只是梦境,可手上传来的触感,却是那样的真真切切,温暖的她几欲落泪。
“夫人…”武乘胜亦是心潮起伏,激动的浑身发抖,奈何这个大男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万千话语堵在嘴边,愣是说不出口,唯有将姚云净紧紧拥入怀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口中不断重复这句话,与姚云净感受彼此的心跳。
窗子外,秦勤与武夜凝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由衷的露出了笑意,“二老”得以团聚,他们心中最大的惦念便也落定。
就在这时,姚云净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变得慌张,左右张望道:“凝儿呢?我们的凝儿呢?我清楚记得,她被我的神通所重创,流了很多血…!”
“娘亲别担心,凝儿在呢~”话音刚落,武夜凝已经俏生生的走了进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凝儿…”看着眼前这道平平安安的身影,姚云鼻头发酸,怔怔出神。
仅仅一次分别,那个咿咿呀呀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