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正在低头翻书的秦勤感觉气氛不对，抬起头，正对上了伏灵玉儿蠢蠢欲叫的脸。
“你是——异！唔...”
可她堪堪喊出了一个字，便被秦勤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满口钢牙无处施展，挣动的尾巴亦被攥住，未能打翻任何器物。
屋外，几个伏灵氏族微微侧目，却也没有太过多想。
“唔，尾巴，别…！”伏灵玉儿嘴里含糊不清。
秦勤轻而易举将她制服，语气冰冷道：“住嘴，你若胆敢声张，我灭你全族。”
这番话果然有效，伏灵玉儿先是恐惧，又很快冷静下来，唔唔的点头示意。
秦勤松手。
“呼...”伏灵玉儿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心有余悸，万没想到古籍中记载的“异族大凶”竟然被自己碰了个正着，此刻看向秦勤的眼神唯唯诺诺。
好在，面前这尊大凶似乎只是说话凶了一点，情绪还算稳定，只是捡起她刚才所看的那本书静静翻阅，时而皱眉。
书中有一些关于“远古人族”的记载，却莫名古怪，似乎最开始，人族只是一支误入异界的小小部落，从某一特殊时期开始变了味，最后逐渐被冠上了“得而诛之”的大凶之名。
“既为异族大凶，这片天地可有人族占据的禁区？”秦勤想起了那日杀入天关的开天剑，朝伏灵玉儿发问。
在原本天地，异族生灵为大凶，可在这异域天地，人族反而成了大凶，让秦勤感觉有些别扭。
伏灵玉儿老实道：“出名的禁区倒是有几处，但是不是...人族，就不知道了。”
“嗯。”
秦勤沉声点头，又问了些关于人族的其他事宜，可惜伏灵族早已不复远古之盛，知道的东西少之又少，大部分还都只是道听途说。
而开天剑到底有没有来到这方天地，还是个未知数。
渐渐的，伏灵玉儿也就恢复了一些胆气，会与秦勤主动说些话。
第二天，秦勤迎着晨曦走出木屋，神情微微凝重。
“这片天地，难道现在还有神明存世吗...”他自语。
从昨晚的所得中，秦勤知晓了“神”的存在，对应的便是所谓的“神帝境”，在那远古的动荡年代，这里还曾爆发过诸神之战，大量强者陨落。
伏灵玉儿从后方走出，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前辈，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成帝了吗？”
话里话外想得到些指点。
秦勤心绪万千，叹息道：“也许吧。”
朝阳下，伏灵一族的后辈们在长者的指点中认真修行，有的面庞稚嫩，比伏灵玉儿还要年幼很多。
伏灵玉儿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道：“坏了，给黎血部落的供奉还没有准备好。”
想要在这座大山里生存，小型部落是要给大型部落献上供奉的，否则将遭到驱逐，但山里的资源一共就那么多，越往下竞争便越惨烈。
为了集齐供奉，各部落间常有阴损招数不断，若还是不行，便只能拖家带口的被迫迁徙，以寻找更合适的生存住地。
说起来，伏灵玉儿只有十几岁，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年轻”，但身处在这样的环境，她不得不作为族群的顶梁柱，每日在外涉险奔波。
对此，秦勤并无感想，不论她去偷去骗去抢亦或者用其他招数，都与自己无关。
伏灵玉儿与族内长者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娴熟的攀上大树，消失在了密林中，秦勤立在原地，思量着下一步的动向。
“凝儿，你会在哪里呢？天地之大，我该去哪里寻你...”
“也许我该去生命禁区探查一下，如果开天剑真的来到了这片天地，是否说明那个人还活着...”
“凝儿，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吗，求求给我一点提示吧，哪怕一个字也好...”
...
富丽堂皇的九天帝宫里，洋洋洒洒的锦带玉绸间，武夜凝睁开双眼，不觉泪水模糊了光景。
近段时间，她时常能梦到秦勤，梦到秦勤对她的好，那份思念之情如同翻江倒海，久久难熄，然而每次惊醒之后，现实与梦境的巨大落差，总是会要人性命，痛到她不能呼吸。
“小秦子，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武夜凝心中落寞，忍不住啜泣。
周围的装饰雍容华丽，茶几上摆着珍馐玉食，武夜凝却毫无在乎之意，更没办法静下心修行。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旁边的两个小板凳飞了起来，生着翅膀，围着武夜凝打转。
这是孤复为武夜凝安排的“侍从”，以缓解她久居帝宫的乏味。
武夜凝哽咽道：“要你们管，去，把我的酒水取来。”
两个小板凳相视一眼，为难道：“主人，孤复大人不让你过度饮酒，我们...”
“啪嚓！”一张罗碟玉盘迎面飞来，嘭的碎裂，砸的一个小板凳晕头转向。
另一个被吓坏了，赶忙听命行事。
没过多久，武夜凝醉倒在了茶几上，眼角挂着两行清泪，面容显得憔悴。
在过去无数个孤独的夜晚里，她就是这般酗酒度日，麻痹内心，才熬过了一次又一次对秦勤凶猛的思念。
孤复立在殿外沉默良久，走近，为武夜凝盖上毯子后离开。
...
当夕阳迟暮之时，伏灵玉儿垂头丧气的返回了部落，浑身上下又是脏兮兮，不知去哪个泥地里摸爬滚打了。
但却见得周围的同族皆是眉开眼笑，一些小辈围在火堆旁载歌载舞，嬉戏打闹，仿佛发生了啥大好事。
“咦，什么情况，你们怎么这么开心？”伏灵玉儿疑惑。
一个同族指着旁边的木屋道：“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屈野部落突然给我们送来了贡品，足够用好几年了！”
“屈野？”伏灵玉儿一愣。
曲野部落正是昨天她与秦勤面对的那个彪壮部族，其凭借高大又结实的体魄，在大山中占据着不轻的地位，比伏灵一族强大的多。
推开门，看到满满一屋的供奉后，伏灵玉儿简直高兴疯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都是托了秦勤的福，她很快东张西望，见秦勤正盘坐在一块大石上饮茶，便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
周围的一些长者也对秦勤很恭敬，即便不清楚他身份，但想来与今天之事脱不开干系。
“嘿嘿，前辈，今天过的开心嘛？”伏灵玉儿套近乎。
秦勤默默饮了口茶，平静道：“明天我将离开这里，往生命禁区的方向游历，今天屈野族送来的那些供奉，就当是借阅古籍的回报，你不要声张我的身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