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夜凝与秦勤没有说话,静静等待方清连的下文。
方清连沉默了一会儿,道:“十几万年前,碧霞丹教曾是中原数一数二的大教,可有一天,六位丹祖突然离去,带走了宗内至宝太衍炉与稀世丹方...”
“自那以后,丹教逐渐没落,大量丹师...远走他宗。”
“直到三万年前,一位教主在药阁中发现禁方,乃引洪荒古毒入体,提炼至纯生气,以其为药引,可炼制出不亚于稀世丹方中的神丹。”
“当时与他一起发现的,还有一个丹道奇才,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然而,两人因此爆发了激烈的争执,一人认为此方可重振碧霞丹教的威名,一人认为,此方为饮鸩止渴,有违人道,须立刻销毁。”
“就算销毁,也该由几位丹祖销毁,而轮不到你!”
“最后,那个丹道奇才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带着诸多弟子与禁方离开了碧霞,自创玄炼教,号碧霞正教,而碧霞丹教从此一蹶不振,成为了现在的碧霞宗。”
“这传位玉佩,也是那时起一分为二的...”
方清连说完后,摩挲着手中的玉佩,道:“那位教主晚年曾悔恨不已,认为自己一时心软,让碧霞丹教犯下弥天大罪,终是含恨而终。”
“原来如此...”
听完这些话,武夜凝与秦勤不由得心情沉重,那洪荒之毒想来与萧雅叶身上的巫毒同出一源,其可怕程度,自不必多说。
“唉,每每想起此事,我都觉得内心不安。”方清连将玉佩推到武夜凝面前,道:“掌教若是需要,自可拿去,也算让我少些负罪感。”
武夜凝想了想,将玉佩收下。
两人在碧霞宗换回行头,休整数日,期间与宗内弟子打成了一片,一起学习,得知炼丹炉竟可玄火内燃。
方清连似乎年轻了不少,道:“这玄火乃是炼丹的入门之术,也是最简单的神通,然起火易控火难也,如何控制心中那股迅速蔓延的火势,才是重中之重。”
两人若有所悟。
临走前,武夜凝从天经注的书页中摘抄了几个珍稀丹方,传给方清连,一把岁数的老道人竟激动到落泪,道:“多谢掌教真人,有此丹方,在下说不定可以炼出解毒之丹。”
之后,两人根据方清连所给的方位,飞往玄炼教打探虚实,在快要接近山门时幻化身形,以两只青鸟的形象悄然潜入。
这是一座气派的山门,云雾缭绕,规模也比碧霞宗大的多,其内一座座亭台楼阁俨然而立,许多年轻弟子穿着整齐统一的道袍,在大殿前认认真真炼丹。
在这些弟子前方,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羊胡子老道正在踱步,不时指点一番,见他们有所成长,便会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走了过来,羊胡子老道神色一动,与他一同前往后院。
树梢上,两只青鸟被惊动了,扑腾着翅膀落在屋顶上。
“哎哎,小秦子别挤我!”两鸟前仰后合的站稳脚跟。
只见那管家模样的人朝羊胡子老道恭敬一拜,道:“教主,百羽宗这次求丹,只需六粒下等品次即可,但咱们剩下的至纯生气...已经不足以炼制了。”
“这么快就不够了?再从那些肉体上榨取些不就行了。”玄炼教主皱眉。
老管家面露难色,道:“他们每个人都服用了三五次的剂量,若是再来一次,恐怕会立刻暴毙身亡。”
“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先把这些至纯生气炼成上品丹药,给贵客那边备好,至于百羽宗,让他下次再来。”玄炼教主吩咐道。
“是。”管家拱着手告退。
“对了,前几天进山寻找宗宝那几人回来没有。”玄炼教主又道。
“未曾归来,会不会是...”
玄炼教主面色一沉,道:“知道了,下去吧。”
就在这时,旁边的花坛里传来细微的声响,老管家眼疾手快,直接施展神通,将那里的草木削平。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跌坐在里面,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小良,你来这里做什么?”老管家和蔼可亲的上前,想将孩童扶起。
“樊,樊老,我只是想抓些蝴蝶玩...我,我什么都没听见...”小男孩害怕不已,不断地往后挪。
“抓蝴蝶?过来吧你!”老管家神色一狠,直接将他揪在手里,道:“听到不该听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樊老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教主,教主饶命!”
小男孩不断哭喊,祈求,然而玄炼教主神色冷漠,就这么看着他被老管家拖进地下密室里。
突然,玄炼教主眸光一寒,反手甩出一道神芒,向屋顶上方扫去。
两只青鸟受到惊吓,急忙挥动羽翼,一左一右飞开。
“看来是错觉...”见状,玄炼教主不再多想,自语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怎么了教主?”管家合上密室大门赶来。
“无事,吩咐各堂弟子,让他们这几日严加防范,一只虫子也不准放过。”玄炼教主道。
“是。”老管家点头答应。
随后,玄炼教主迈着步子回到大殿前,继续指导一众年轻弟子修行。
“教主,你看到阿良了吗,他贪玩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一个同乡的小女孩问道。
“你说阿良啊,刚才他爹娘山上把他接走了,说有要事,得离开一段时间。”玄炼教主摸着小女孩的头。
“好吧,等我练好丹道,下山找阿良哥去。”小女孩不再多想,卯足了劲修行。
然而,她的阿良哥已经被两个大汉揪着头发,丢进了一道冰冷的铁栅栏里,小男孩扒着栏杆,哭喊的声嘶力竭,根本没有人理他。
回过头,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他浑身一颤,用力的往墙角缩。
在这阴暗的地下室里,足有十几二十张石床,每张上面都锁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女,大的十五六岁,小的...只有七八来岁。
此时,几道黑色纹路正在这些少年们身上蠕动,如同毒蛇一般,残忍啃噬着他们的血肉,将他们折磨的体无血色,冷汗直流。
可是,他们嘴里却被蛮横的塞着粗布,连发出声音的权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