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皇宫,其面积不比一座普通的县城小,光是城门就有十二座。
其外围城墙,高约五丈,举目顺着城墙望去,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人站在城下,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城门也有三丈多高,可以并排行驶三辆马车,也不显得拥挤!
每一座城门,以及城头上的楼阁,都是用上好的丹砂与绛矾涂抹,呈现出明亮的红色!
就是这明亮的红色,给皇宫增添了一抹威严和庄重!也让那股压迫感,变得更加强烈!
此刻,皇宫大殿之中,身为汉天子的刘宏,正端坐在龙台之上。
只见刘宏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中等身材,气质尊贵,面容俊朗!
刘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学业有成的一位儒生。
虽然刘宏的脸色略显苍白,可他的精神头却很好!
看着下方垂首而立的群臣,刘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咳……”
突然,刘宏轻咳了一声,只见他苍白的脸上,突然呈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色,可很快,这抹红色便消失不见。
脸色恢复正常后,刘宏微微坐直了身体,随即看着下方的群臣,淡淡的开口说道。
“今日一早,朕收到了从幽州送来的消息,书信中称,扶余国被北部鲜卑所灭,而带领北部鲜卑灭扶余之人,还是一名汉人!其名叫李阳,不知,诸位大臣可曾听说此人?”
说罢,刘宏面色平淡的注视着下方群臣,眼神似有意也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卢植。
沉默了片刻后,站在群臣首位,一名年约七旬的老者,上前一步,对着刘宏垂首行礼道。
“禀陛下,早在去岁冬临之时,老臣就对李阳此人有所耳闻!据说,这李阳出身幽州涿郡,其父曾任涿郡长史,其母是鲜卑拓跋族的明珠!李阳此人,虽然是庶出,不被家族重视,却勇力无双,文采过人!”
说到此处,这名老者似是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刘宏。
见刘宏正面带淡笑,认真听着自己讲话,老者心里顿时有了底,这才继续说道。
“更加难得的是,李阳为人仁义,乃孝行楷模!曾千里背母,孤身进入草原,解救汉人无数,让曾经穷凶极恶的北部鲜卑,如今和汉人一同生活,教鲜卑学汉话,识汉礼!以老臣所见,李阳乃少年英雄,是我大汉不可多得的人杰天骄!”
老者的一番话,听得刘宏不停地点着头,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不少。
“敢孤身进入草原,可见其勇气不凡!能千里背母,可见其孝心!能解救汉人,说明他未忘本心!能覆灭一国,足可见其统兵才能!如此人才,我大汉岂能放过?”
说到此处,刘宏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卢植,随即淡笑着开口问道。
“卢议郎,听说这位少年英雄,还是你的高徒?不知,刚刚杨司徒的话,可都是真的?”
卢植闻言,立即抬脚出列,随即对着刘宏垂首行礼道。
“禀陛下,微臣那徒儿,文武双全不假,可传言也有夸大!”
刘宏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笑容却是不减。
传言自然不能都当真,如果传言都是真的,那怎么会叫传言呢?
“传言也许有假,不过,李阳所做之事,所行之善举,所破之敌,却假不了!正因为李阳,我幽州边境,不但少了一个大敌,还多了一支守护之军!如此人才,卢议郎却没有给朕举荐,这又是为何啊?”
卢植闻言,心中一凛,悄悄的抬头,见刘宏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悲,卢植不由得心中忐忑。
“禀陛下,微臣那徒儿,年不过十六,如此年纪,心性未成,做事容易冲动!所以,微臣才没有向陛下举荐,请陛下恕罪!”
刘宏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爱卿所言有理,不过,如若不冲动,那还叫年轻人吗?不冲动,就缺少勇气,就不会勇往直前!李阳他不冲动,又怎么会立下如此大功?若霍骠骑不冲动,又如何能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陛下所言甚是,是微臣糊涂!”
卢植闻言,告了一声罪,可心中却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卢植不由得在心中想到。
看来,陛下对他这个徒儿,很是看重啊!竟然拿冠军侯来比较。
“陛下!”
就在这时,站在群臣第二位的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对着刘宏行礼道。
“陛下,那李阳虽然解救了些许百姓,可其目的却是为了让汉人百姓供其奴役!微臣怀疑,这些消息都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吸引更多的汉人前往草原,供其驱使!”
说到此处,此人并没有理会卢植那愈发难看的脸,又继续开口说道。
“而且,此人不尊生父,又何谈孝举?微臣听说,此人带兵,本可尽数收降敌军,却一战灭扶余万名军士,杀意如此重,又何谈仁义?!”
刘宏闻言,眼睛微微一眯,随即将身体靠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说话之人。
“袁司空此言差矣!”
刘宏没有开口,可先前说话的那名老者,也就是刘宏口中的杨司徒,他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随即开口反驳道。
“所谓母健在,不远游!若母亲重病,即将离世,若是袁隗司空你,会如何选择?可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母亲在痛苦中死去?一个是违背父命,一个是母亲死去,正常都会选择后者吧?”
说到此处,杨司徒顿了顿,脸色有些不善的看着袁隗,又开口说道。
“至于李阳杀意重,我边疆百姓和军士,每年都死伤过万,也没见你袁隗说草原异族杀意重,更没见你袁隗怜悯百姓,体谅军士!”
袁隗闻言眉头一皱,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
“救母没错,可他也不应该违背父命!救母的方法,不一定非要进入草原!进入草原,也不必攻打扶余,徒增杀孽!我大汉是礼仪之邦,陛下是仁德之主,应该施仁四海,礼待万邦!似李阳这种杀意重的人,如何称作英雄?”
说到此处,袁隗不再理会司徒杨赐,而是对着龙台之上的刘宏拱手说道。
“陛下,草原异族,他们之所以好战,都是因为环境所迫!如果他们可以吃饱穿暖,又怎么会前来掠夺汉人?”
刘宏闻言,再次坐直了身体,目光看向袁隗,对其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按照袁司空的意思,是让我大汉每年都给草原送粮食?以保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