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昱对着老人温和一笑道:“老人家过奖了,请到柜台抓药。”
有了朱一品兜底,再经过老人的验证,其余病人也慢慢地让邢昱诊治。
不知为何,今天的病人格外多。
陈慕禅见邢昱和朱一品两人已经忙不开,遂从阁楼走了下来。
见陈慕禅亲自坐堂,邢昱这边的人群一下子就被引到了那里,就连正被把脉的病人也频频朝陈慕禅看去。
邢昱对其宽慰道:“大叔,您这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有些肾阳虚,我给你开个金匮肾气汤,您喝个两个疗程就会有所改善。之后,迎春楼和春花楼就不要去了。”
大叔面色一囧,“我从来不去那些地方。”他有些心虚,只因后方三米位置有一中年美妇在盯着他。
“总之需要禁欲三个月,之后再看看情况。”
大叔听到邢昱说禁欲三个月,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但那中年美妇的神色就有些难看了。
她暗自嘀咕道:“没用的东西。”
邢昱内息有成,听力强化了许多,听到了中年美妇的嘀咕,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大叔的目光带了一丝同情。
真是人到中年,肾不由己啊!
此时,朱一品正入神地看着邢昱所开的金匮肾气汤方,眼睛是越来越亮。
当那大叔要拿起汤方时,朱一品一个巴掌压了下去,“慢着。”
“怎么了?”大叔紧张地问道:“这药方有问题?”
“有问题。”朱一品目光灼灼的说道:“有大问题。”抓起汤方就朝陈慕禅走去。
那大叔呆住了,看向邢昱的目光有些不善,那中年美妇也是一样。
刚要出声质问,朱一品的叫喊声先响起了,“师父师父,你快看看这个汤方。”
陈慕禅正在向患者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听到朱一品的叫喊,皱起了眉头,“一品,你怎么这般毛躁?”
朱一品没注意陈慕禅的语气,自顾自地将汤方出示在陈慕禅面前,“师父您看,这是小昱开出的汤方,实在是太妙了。”
陈慕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将汤方夺了过来,本不以为意,但看了一眼后觉得很是不同。
又深入理解了一下,皱紧的眉头松开了,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道:“妙,妙啊!”他站起身子,快步来到邢昱面前,“小昱,你这汤方从何得来的,真是太妙了。病人在哪里?”
“我,我在这。”
大叔将手举了起来,‘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吗?’
陈慕禅一把抓住大叔的手,把起了脉,几个呼吸过后,陈慕禅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妙,当真是妙。这汤方,这药量完全对应你的症状和体质。”
他看向邢昱,“小昱,在治疗肾虚这方面,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此时,他们这一桌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人,陈慕禅这一句话不仅让邢昱感到了尴尬,那大叔也没脸见人了。
中年美妇更是气得双颊通红,走了过来,一把抓起大叔的手,“相公,咱们走,去别的医馆。”
大叔捂住了脸,自己肾虚的事现在被所有人知道了。
陈慕禅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犯了医家大忌了。
他赶忙上前阻拦,“两位,且留步。”
中年美妇回头,双目圆睁地瞪着陈慕禅,“怎么?你们天和医馆是要店大欺客了?”
“非也非也。”陈慕禅赶紧摆了摆手,然后拱手弯腰道:“是在下孟浪了,在此向两位道歉。可否借一步说话?”
中年美妇本想直接离去,但大叔对陈慕禅的医术很是信任,拉了拉中年美妇的衣摆。
为了下半生的幸福,还是借陈慕禅一步吧。
中年美妇看到了大叔的眼神,又想到今后不能守活寡,便点了点头。
三人朝着阁楼走去。
大堂中,邢昱、朱一品以及一众病患也不忙活了,抬头看向阁楼。
阁楼中,陈慕禅再次向中年夫妇道了个歉,又说道:“这位夫人,令夫的病情不能再耽搁了,这次是我陈慕禅做的不对,以后你们身体要是有什么问题,来我这天和医馆,只要是我能医治的,绝不收费。”
“当然,”陈慕禅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是希望二位无需再来我这医馆,无病无灾最好。”
这句话很是中听,中年美妇不是个泼妇,看她的穿着也是个体面人,想着医者不能得罪,更何况陈慕禅在这京城之中也算是一位名医,之前那是无心之失。
想了想,她伸手道:“算了,我们也不计较了,汤方拿来。”
“多谢二位。”陈慕禅笑呵呵地将汤方递了过去,但心中别提多丢人了。
中年夫妇当先下楼,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陈慕禅在一旁赔笑。
下方众人见此情形就知道事情已经解决,有几个心中暗自嘀咕,‘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好戏。’
陈慕禅看着下方的人群,笑脸招呼道:“大家散了,该看病的看病,我这边没什么好看的。”
人群散去,中年夫妇也来到柜台抓药。
邢昱和朱一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陈慕禅同样如此。
不过,经此一事,在邢昱这边看病的患者多了起来,还都是男性。
他们眼窝泛着乌黑,有些陷了进去,面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微微泛紫。
邢昱都不用把脉已经能初步诊断他们的问题所在。
但把脉还是要把的。
伸出三根手指,搭上脉搏,这下就肯定了。
又询问了这群人的以往病史,以及他们的作息习惯,邢昱开出了不一样的金匮肾气汤。
主要是改变汤方中各味药材的药量。
在中医这块可没有一方多用的说法,都是根据实际情况而改变药方中各味药材的药量,有的甚至会改变其中的一味药。
一个上午就在诊病中度过。
在魂力结晶的悟性加成下,邢昱对某些病症诊断和治疗的经验突飞猛进,同时也对人体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由于病人众多,邢昱、陈慕禅和朱一品三人轮流着去后院吃饭。
饭后则继续坐堂。
终于,在临近黄昏的时候,将这一整个医馆的病人给看好了。
邢昱和陈慕禅都有功夫在身,不觉得多累。
但朱一品不一样,下午的时候,见邢昱已经能独自出诊,他另起了一桌。
忙了一天的时间,那真叫一个腰酸背痛。
陈慕禅看着朱一品,摇了摇头道:“一品啊,你要多锻炼锻炼了,才十八岁就这般体虚,你看看人家小昱,还比你小两岁。”
朱一品看向邢昱,见他和陈慕禅一般都和没事人一样,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难道我真的虚了,我才十八岁啊!’
邢昱对着朱一品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会让朱一品更加尴尬。
但陈慕禅不管这些,整理了一下桌面后看向邢昱,“小昱啊,你这汤方我看了一下,将一些药材配比改良一番,再添加淫羊藿和莲心,制成药丸,便有增加七刻春宵之功效,只要不过量服用,便不伤身。”
此时,天和医馆大门紧闭,陈慕禅的声音没有丝毫掩饰。
邢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恍然大悟,“师父你是说?”
陈慕禅猥琐一笑,“孺子可教。”
“什,什么意思?”
赵布祝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只认得字的他不懂陈慕禅话中之意。
倒是朱一品看向陈慕禅的目光略带着一些嫌弃,当然更多是对药理知识的求知欲。
苏沅芷和陈安安在后院准备晚饭,看着还有一点时间,陈慕禅见邢昱和朱一品都对此有兴趣,便在大堂探讨起药方来。
天和医馆难啊,有时候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够补贴一些穷人的,陈慕禅不得不赚一些外快。
他将目光投向了赵布祝,这位大才今后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