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芒中是一个僧人,但有别于大乾僧人,‘这是个番僧。’
邢昱一见到他,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就拿着吹箭对着那番僧吹了过去。
绣花针朝着番僧的脖颈飞射。
原先屡屡建功的绣花针如今却发挥失常,居然连皮都没刺进,反而被弹飞,掉在地上。
“好厚的皮。”
邢昱暗叹了一声,‘这应该是个外炼的武者。’
喇嘛的胸口有一滩血迹,下颔到嘴巴也有血迹留存,看样子受伤不轻。
‘应该是没有行动力了,抓了再说。’
很谨慎地一步一挪,走了过去,邢昱轻轻将手与番僧的身体接触。
念头一动,番僧消失在了原地,‘这么简单的吗?我白担心了。’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了内急。
刚才因为紧张的缘故,现在放松下来,有点忍不住了。
将地面的绣花针收起,他快步推开茅房的小门,掀开袍子,很是繁琐地解决了生理需求。
“古装就是麻烦!”邢昱看着下身,不禁想对现在的服装做一个改革。
正当他整理好衣袍打算出来时,别苑外来了一队人马,足足有三十人,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正在和管家交涉。
“追风捕头,你们六扇门追捕犯人都追到我们杨家这边来了?”
“杨管家,”追风抱了抱拳,“我们捕快亲眼看到那番僧从西边院墙跳了进去,还请向杨老爷通传,万万不能让他跑了。这番僧武功高强,若真逃进了杨府,那祸患就大了。”
听追风说逃犯是武功高强的番僧,杨管家不敢怠慢,“追风捕头稍等,我马上向老爷禀报。”
六扇门不比锦衣卫,他们若想搜查宅院,要么有搜查令,要么征得宅院主人的同意,没有事急从权一说。
邢昱正从茅房出来,门口那边已经处理好了,追风第一时间就来到这里。
一见到邢昱,他立马喝问道:“你是何人?”
邢昱刚要回答,跟在追风一旁的管家介绍道:“这是从京城来的天和医馆高徒,今天刚到,同行的还有他的师父陈慕禅。”
“陈慕禅。”追风点了点头,“我认得,不过他就一个徒弟啊,我还见过,你是他新收的?”
“您说的是朱一品师兄吧。”邢昱对追风说道:“我也算是新收的吧。”
“不错,陈慕禅徒弟确实是朱一品。”追风点了点头,不再怀疑邢昱的身份,转而问道:“你刚才有见过一个番僧没有?”
“没。”邢昱果断摇头,虽然他才把那喇嘛给收了进去,“我内急,刚出来如厕,不过有听到这后边响动,过去看了一眼,这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追风一听急了,赶紧朝茅房后面走去,手中还拿着火把。
果然看到了几个脚印,还有地上的一点血迹以及番僧躺倒的痕迹。
起身转头看向邢昱的脚,这脚印确实是他的。
追风朝邢昱问道:“你什么时候听到的响动?”
“就刚刚。”邢昱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之前以为是什么动物。”
追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一个疾冲,把住他的命门。
邢昱被吓了一跳,挣扎了一下,“这位大人,你这是为何?”
追风没有理会邢昱的挣扎,体内真气一吐,在他的身体绕了一圈,“你没练过武?”
“啊!”邢昱摇了摇头,“我就随师父学了一点医术。”
“那没事了。”追风放开了邢昱,抱拳道:“刚才多有得罪。”
“无碍!”邢昱摆了摆手,“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追风点头道:“慢走!”
等邢昱走后,他又在四周看了看,除了刚才那番僧躺下的痕迹以及邢昱的脚印外,周围就没有其他痕迹了。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追风陷入了沉思,而杨管家却陷入了担忧之中,家里突然被埋了一颗定时炸弹,怎么办?
追风拿着火把,朝地面照去,仔细地看着地面上的痕迹,包括邢昱的脚印。
脚印没什么问题,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黑夜中听到一丝响动确实会好奇,但又有点害怕,驻足了几下又继续前进。
没看到任何东西就离开了,这很合理。
不合理的地方在于那番僧消失了,只有地面上躺着的痕迹保留着。
按那躺着的痕迹来看,番僧已经受了重伤。
也确实如此,他是被自己的师父亲手用惊涛掌拍在了胸口,没理由不重伤。
可重伤之身又怎会毫无痕迹地消失呢?
他陷入了沉思,想怀疑邢昱,邢昱又是个没武功的少年,地面上也没有拖动的痕迹。
“奇怪,当真奇怪!”
追风是想破脑袋也没能想到番僧是怎么逃的。
但杨管家怕了,他也看到了痕迹,“追风捕头,您看是不是将我们这别苑检查一遍,说不定那番僧就在某一地方呢?”
追风同意道:“是要好好检查一遍,我去和杨礼老爷说说。”
“不用说了,去检查吧,我们也好安心。”杨礼从一旁走了出来。
征得同意,在场的六扇门全体人员对全院进行了大搜查。
邢昱刚要回房,这下又和陈慕禅一同走了出来。
众多六扇门捕快查找了将近一个时辰,就连茅坑都看了一遍,捅了一捅,毛都没找到一根。
追风对着众人说道:“看来是跑了,那番僧说不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但想来代价很大。”
一切的可能都变成了不可能,追风只好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杨礼问道:“也就说那番僧对我们这别苑造不成威胁了?”
“不一定。”追风摇了摇头,“这是个穷凶极恶的番僧,京城郊外治安严重不足,你们府里的武者不是对手,还是搬到京城去吧,那番僧有很大可能会报复。”
杨礼很是憋屈,‘你们六扇门追捕逃犯追捕到我们这里,结果没能抓住,害得我们要搬迁,欺人太甚!’
虽然憋屈,但他又不能在明面上责怪六扇门,只能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尽早搬离此地。”
“只能这样了。”追风抱拳道:“此番多谢杨老爷配合,我们就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追风走后,杨家别苑再度恢复宁静,但杨礼的心可不平静。
看向陈慕禅,“陈馆主、邢小兄弟,今晚受惊了,等到京城,在下再上门赔罪。”
“杨先生说得哪里话!”陈慕禅说道:“太客气了。”
两人客套完后,杨礼带着一众家丁散去,陈慕禅也带着邢昱回房。
途中,他问道:“刚才出了什么事?”
邢昱回道:“说是一个番僧逃到了这里,武功好像挺高,刚才那个叫追风的捕头还捏住了我的命门。”
他将之前的一切都告诉了陈慕禅,除却番僧被他抓的那一段。
“这样啊!”陈慕禅看向邢昱的手,“你没受伤吧。”
邢昱摇头道:“没。”
“嗯!那就好。”陈慕禅点了点头,“别太在意,六扇门办案就这样,怀疑一切。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没问题的话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回去。”
“好的,馆主晚安。”
陈慕禅责怪地看了邢昱一眼,“叫什么馆主,叫师父。”他觉着邢昱最近开窍了,医术有很大进步,已经决定收他为徒,刚好黄昏时分就与杨礼道了身份,可不能悔改。
邢昱面色一囧,他不想啊!陈慕禅是个坑徒弟的师父。
但又不好拒绝,想了想,还是道了句,“师父,晚安!”
“诶!这才对。”陈慕禅这才高兴了,欣慰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