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文不知道沙南去了哪儿,就连作为父亲的沙胜煌也不知道儿子去了哪里,他把所有儿子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可却没有找到他。
三天后,肖岩柏告诉席文,他找到沙南了,他在九日岛。
席文和肖岩柏连夜赶往九日岛,还没到岛上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岛上传来,在海面上,都能感觉到很强烈的震感。
一股不好的预感将席文围住,她看向身边的肖岩柏。
肖岩柏伸出手臂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说,“别担心,没事的。”
“他会不会想不开自杀?”席文问。
“傻瓜,怎么会呢,别胡思乱想。”
“可他给我的信里……”
“别胡思乱想,他一定不会有事,等一会儿靠岸后你就在我身边不要乱跑,记住没有?”
席文“嗯”了一声,看向清晨云雾缭绕中的九日岛,心里异常的不安。
船靠岸后,肖岩柏派手下先下去做了检查后这才跟席文下了船,他们穿过一段幽静的小路,来到岛的最高处的房子外,显然刚才的爆炸声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因为房子的三分之一已经坍塌,此时正冒着黑烟。
今天有雾,而且雾气还不小,所以看不清楚房子那边是否有人。
“文文,你在这里站着别动,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席文抓住他的手。
肖岩柏看着她几秒钟,点点头,握着她的手朝房子走去。
“少爷,发现沙南和达林了!”一保镖跑过来说。
“他们在哪儿?”
“在房子后面。”
屋后的海边。
沙南手持黑色的枪对着不远处狼狈不堪的达林。
达林也同样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对着他。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今天我一定会杀了你!”
“杀了我?你未必有这个本事!大哥,我跟你说过,好好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对孩子们怎么样,是你不听我劝,所以孩子的死与我无关,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要让你给我儿子陪葬!”
达林冷笑一声,“陪葬?给哪个陪葬?怕是分不均吧?”
沙南怔了下,“你什么意思?”
“不妨告诉你,不出三个月,你的另外两个孩子也会死掉。”
“你对我的孩子到底做了什么!”
身后传来了“嗡嗡”的声音,达林扭头看了眼身后海中正朝这边急速驶来的游艇,笑着说,“想知道?”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打死你!”
“信,我当然信!只不过如果我死了,你的两个孩子也必死无疑!”
“林林!”游艇上传来男人的叫声。
“小心你的枪别走火了。”达林朝海边退去。
“砰--”沙南开了第一枪,打的不是别处,而是达林的腿,达林一下子就跪在了沙滩上,她疼痛地看向沙南,“你真的开了枪……”
“说,你到底对我的孩子们做了什么!”
“砰--”沙南紧跟着打出了第二枪,打住了达林的另条腿。
“林林!”游艇上的男人跳下来拿起达林手中的枪朝沙南连开了三枪,但均未打住沙南,而后他抱起达林跳上了游艇。
“砰砰砰--”沙南冲着游艇开了几枪后快速朝岸边停着的游艇跑去,解开绳索追了出去。
等席文和肖岩柏赶到屋后的时候沙南的游艇正好发动,她叫了几声他没听到,他一转眼就跑出去了很远。
“砰--”
“砰--”
“砰--”
海面上枪声不断。
“阿岩,快点,我们也跟上!”席文着急地说。
肖岩柏点点头,拉着她朝岸边停着的另一艇游艇跑去。
“林林你怎么样?能不能坚持住?”游艇上男人问。
达林咬着牙点头,煞白的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向外冒,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起身,朝后面追赶的沙南开出枪。
眼看沙南的游艇越来越近,可她的枪里却没有了子弹。
达林重新靠在游艇里,表情极其的痛苦。
“把这个扔出去!”男人从脚下踢出去一个鱼雷。
达林低头看向滚到跟前的鱼雷,断然说,“不可以!”
“事到如今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吗!”男人很生气地说。
达林毫不犹豫地说道,“是!我爱他!”
“可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席文!”
“不是!等我把席文跟她的三个孩子都杀了,他就会爱我了!他是爱我的!他以前就爱我!”
“你简直是疯了!”男人松开手弯腰捡起脚下的另一颗鱼雷,扭头看向越来越近的沙南,面目狰狞地笑着说,“沙南,我今天就让你去见阎罗王!”
“不要!”达林猛扑过来,鱼雷还是飞了出去。
“嗵--”一声巨响,水花溅出数米之高。
待海平面上归于平静的时候,只剩下几片破碎的东西漂浮在海面上,沙南连同他驾驶的游艇都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上。
达林趴在游艇边冲着无敌的海水撕心裂肺地喊道,“大哥--”跟着一头钻进了海水里。
男人却只顾得意,大笑着说,“哈哈哈!沙南,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砰--”
男人应声倒入海水中,鲜红的血液染红一片海水。
不远处也已经停下来的游艇上,肖岩柏收起手枪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枪身,然后将枪丢进了大海里。
席文呆呆地望着平静的海面,希望下一秒可以看到从水里钻出来的沙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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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想爸爸了,好久都没有看到爸爸了。”糖糖晃着席文的胳膊说。
席文正望着大海发呆,自从沙南那天消失在大海中,她就跟两个孩子搬到了九日岛,每天从清晨到晚上就一直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肖岩柏为她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发呆,望着大海希望下一刻沙南能够从里面出来。
“妈妈,肖爸爸说爸爸去了龙宫做客,那爸爸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席文没有吭声,只是将女儿抱在了怀里,眼睛依旧望着大海。
“妈妈,好想爸爸。”
“妈妈也想爸爸。”
“妈妈给爸爸打电话让爸爸快点回来好不好?”
“爸爸走的时候忘记带电话了,妈妈联系不上爸爸。”
“那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联系上爸爸呢?”
“妈妈也不知道。”
“哦。”
肖岩柏来到了棚子里,轻轻蹲在一旁说,“糖糖,肖爸爸做了红烧肉你跟爷爷回去吃红烧肉好不好?肖爸爸想跟妈妈说些事情。”
糖糖看看他点点头,从席文的怀里出来。
肖岩柏挨着席文坐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给她穿上,轻声说,“文文,科恩来电话了。”
席文一听慌忙问道,“是不是查清楚孩子们的病因了?”
肖岩柏摇摇头,“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不过已经有一些进展了,科恩说涵涵和糖糖的状况跟老三不一样,他们的可能还有救治的希望。”
“怎么救治?”
“科恩说从现在的状况分析,涵涵和糖糖可能会向白血病方向发展,如果是这样,就好治疗多了。”
“那如果不朝这方面发展呢?是不是还跟老三的状况一样?”
“科恩说这种病毒很罕见,它在人体内的存活和发展跟人体的免疫力机制有关。”
席文不再说话,她知道肖岩柏是不想让她把事情想得太糟糕所以才这样说,可孩子们的状况她很清楚。
“这几天我准备出门一趟。”肖岩柏说。
“去哪儿?”
“我准备去见见达卓,也许他能提供给我们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跟你一起,带着涵涵和糖糖。”
肖岩柏摇摇头,“你还在生病,孩子们的身体也不好,不适合奔波劳累,还是乖乖在这里休息等我的好消息,我答应你把达卓请来。”
席文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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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照片里的达林和达卓的孙女达林有着一样的容貌几乎一样的身高,但是达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达林并不是自己的孙女达林。
“达老先生,您确定照片里的人不是您孙女达林吗?”
达卓很肯定地点点头,“我确定。”
“为什么?”
“因为林林的眼睛不是这样的,林林天生的斗鸡眼,平日里不怎么明显,但是一照相就特别的明显,所以林林很讨厌照相,每次照相也都是侧脸或者半张脸,除了不得不照的证件照外,她从来不照这种正面看镜头的照片。”
达卓的话印证了席文曾给肖岩柏说的猜测,如今的达林就是已经死了的单律慎,可真正的达林在哪儿呢?
“我孙女林林呢?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达卓着急地问,这段时间他给孙女打电话她很奇怪,总是很不耐烦没等他说两句她就给挂了,难道说接电话的并不是孙女?而是个假冒她的人?
“达先生,您一辈子研究医学,我碰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能不能请您跟我走一趟。”肖岩柏说。
“我孙女呢?”
“我们正在努力的寻找林小姐,相信很快就有她的消息,您不要太担心,事不宜迟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您的疑问路上我慢慢给您解释好吗?”
“好,我拿个东西就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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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儿,我想过几天请席文一起吃顿饭,你看怎么样?”秦士政对金欣儿说。
金欣儿正窝在沙发上嗑瓜子,听他说,她努努嘴,“有什么好请的,你跟席文很熟吗?”
“还算可以吧,谈不上很熟。”
“既然不熟为何要请她吃饭?你有钱没地方扔了是不是?拿来给我,我正好看上了一套衣服,正皱着没钱呢,把你用不完,没地方用的钱都给我。”
“欣儿,我没有再跟你开玩笑,我是在认真地跟你商量。”
“我很随意吗?”金欣儿眨着无辜的眼睛。
秦士政有些气结,“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为什么不同意?”
金欣儿毫不掩饰对席文的嫉妒,哼了一声说,“谁让她比我长得漂亮,我嫉妒她!”
秦士政笑了起来,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抱在了怀里,捏着她的鼻尖说,“欣儿这是在对自己不自信吗?”
金欣儿脸一甩,“当然不是,我很自信,可是人家都说一个男人对自己第一个动心的女人始终都是无法忘记的,你敢说这么多年你真的忘了她吗?”
一抹尴尬在秦士政的脸上掠过,他干咳了两声,不自然地说,“你这小醋坛子,那都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说女人就是个醋坛子,吃起醋来简直要人命。”
“我看是说到你心坎儿里了吧,整日在我面前说什么你只爱我一个人,只爱过我一个人,都是骗人的!大骗子!”
“好好好,我是个大骗子,就是大骗子,不过说正经的,你到底同不同意我请席文吃饭啊?”
“不同意!”
“为什么?”
“嫉妒!”
“说正经的,快点!”
“谁跟你不正经了,我说的就是正经的!”
“得!你就当我没说,改天我在外面偷偷请她吃饭。”
“你敢!”
“有什么不敢?”
“你要是敢跟她偷偷吃饭,我,我就不让你上chuang睡觉!让你睡地板!”金欣儿气乎乎地说。
秦士政轻叹一声,重新将她抱在怀里,“你也知道我请席文吃饭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想要她帮忙不是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我现在有你有孩子就足够了,过去的事情都翻篇了,不会再回头看的。”
金欣儿努努嘴,“我知道你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可是我听说沙南都已经死了,席文还能怎么帮我们?”
“沙南虽然死了但是他在生前的时候就已经把名下所有的财产转移到了席文的名下,现在席文可是沙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说话很有分量的。”
“可席文她会帮我们吗?”
秦士政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当年秦士景伤她那么深,秦家又把她逼上了绝境,她肯定恨透了秦家,但是现在除了她我们没有办法了,只能试试看了。”停了一下他又说,“这件事还需要欣儿出面才行。”
“我?我能做什么?”
“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曾在陶家见过一张陶旭泰跟席文的母亲张薇的照片这件事?”
金欣儿想了一阵子点点头,“有点印象,怎么了?”
“据我所知席文并不是外界所认为的她是席正南跟张薇的养女,她实际上是张薇的亲生女儿,但与席正南并无任何的血缘关系,我听我爸说过,当年陶旭泰还没有发达的时候跟张薇是情侣,只是那时候的张薇并不叫张薇,而叫宫宁心。
陶旭泰家境贫寒,十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他是靠吃百家饭和乡亲们的支持才读完大学的,宫家是富甲一方的豪门大户,怎会看上陶旭泰,所以宫家就逼迫宫宁心嫁给了门当户对席家,拆散了这对鸳鸯。”
金欣儿愣了半天来了句,“你的意思是陶旭泰可能是席文的亲生父亲?”
秦士政点点头。
金欣儿瞪着眼睛喊道,“不会这么的狗血吧?”
秦士政撇撇嘴,“现实可能就是这么的狗血。”
“那好吧,为了如此狗血的现实,我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