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只要我等,你就会回来,重新来我怀里。
终于你回来了,却带回了我最怕的事--你嫁给了别人。
你不知道,有三个字我从未说过,对任何人。
从第一眼看到你到今天,十一年了。
我爱你!从未变过……
--肖岩柏(第二卷卷首语)
K市第一豪门大户,肖家大院。
又一年,三月飘雪,席文离开的四年,每年如此。
早上起*的时候才下着小米粒那样的雪粒子,早饭后已经变成了大米粒大小的雪花,到现在中午已经成了鹅毛大雪。
天地一片苍茫,泛着淡淡的悲凉的味道。
院子的东南墙角处那个矮矮的棚子上已经覆盖了一层不薄也不厚的雪,肖岩柏静静地立在棚子前从起*到现在整整六个小时,宛若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
这里曾住过他的宝贝,一个是他的爱犬,得拿,十一年前得了怪病死了;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席文,四年前因为他的残忍的伤害她人间蒸发了,到现在他都没有她任何的音信。
“少爷,您早饭就没吃,午饭不能也不吃啊,您在这里都站了一上午了,就算是不吃饭也该回屋子暖和一下吧?您这样会被冻坏的。”管家雪姨再一次劝说,可雪中的男人却置若罔闻,依然未动。
“少爷……”
“雪姨,你说文文现在她在哪儿?都四年了,我都找不到她……”冻得早已乌青的嘴唇微微地动着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随即男人的眼眸合上,两行清泪溢出眼眶,顿时凝结成冰挂在脸上。
如果说老天爷要惩罚他,四年的时间还不够吗?还要让他等多久才能见到她?
四年了,她消失已经四年了!
阿飞的女儿都已经三岁了,如果他跟她的孩子当年没有被他亲手杀死,那么如今也四岁了,也一定是个女儿。
文文,你在哪儿?你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哪儿也找不到。
我知道错了,真的,我只想见你一面,我知道你不原谅我,我也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你能原谅我,我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我只想见你一面,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希望,如果有可能,你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赎罪的机会行吗?让我把那三个字告诉你。
我爱你!
文文,我爱你!
你问过我,你爱我吗?
那个回答不是真的,不是!
我爱你!我是爱你的!我爱你!
求求你,再让我见一面好吗?文文,真的好想好想你,好想好想。
“少爷,文文若是知道您现在这样她一定会难过的,您不要这样了好不好?”雪姨流着泪说,四年前她离开肖家大院后的第三个月,少爷找到了她,他跪在她的面前对她说,雪姨,我错了,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我对不起文文,我把她弄丢了,你帮我找找她,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那时候她就知道,他悔悟了,可已经晚了,虽然才短短的三个月。
文文或许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不然四年了,她为何音信全无。
也许离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也是解脱,有时候人很多苦难都能熬过,那是因为有希望,当已经绝望,而且绝望到极点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跌倒,足以要了人命。
“少爷,相信文文她会原谅你的,你也是身不由己被人操控,已经四年了,你惩罚自己四年,该是个尽头了,如果文文泉下有知的话--”
“不!文文她没死!她没有!”肖岩柏瞪着猩红的双眼怒吼道。
雪姨点点头,擦去眼泪,“对,文文她一定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
肖岩柏缓缓扭回头,眼中猩红退去,看着白雪下的棚子,他喃喃出声,“她只是不肯原谅我所以才不肯跟我见面,一定是这样。文文,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在哪儿?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少爷!”雪姨惊叫着扶住了直挺挺朝前栽去的肖岩柏,然后大声喊道,“来人!少爷又昏倒了!快叫家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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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也飞舞着漫天的雪花,雪中立着一个穿着红大衣的清瘦女子。
世界银装素裹,独有这如血的红,夺目照人。
四年前死神在纠缠了席文四个多月最终还是选择弃她而去,她昏迷了四个多月后睁开了眼睛,那天正好是元旦,她二十四岁生日。
也许这就是重生,二十四年前的那天她出生,二十四年后的这天她死而复生。
然而重生后的她却带着“前世”的记忆,所以注定了悲伤。
四年来,她几乎很少说话,大多数的时候就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沉默,更别说笑一下,一次都没有,放佛笑容留在了前世,重生后的她根本不会笑。
“少奶奶,外面太冷了,您回屋吧,一会儿少爷醒来发现您在外面站着他肯定会心疼的,您还是回屋吧,别着凉了。”身边的小丫头着急地劝说。
席文轻轻摇了摇头,“让我在站一会儿,就一会儿。”
小丫头搓了搓手,鼻头被冻得红红的,看着很是可爱,“少奶奶,您还是回屋吧,不然少爷一会儿又要骂我了。”
席文缓缓扭头看着她,脸上带着恳求的表情,“小塘,让我安静地站一会儿,可以吗?”
“少奶奶。”小塘无奈地叫道,每一次她都拿少奶奶没办法,所以每一次都被少爷训斥。
少奶奶的身体不好城堡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城堡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包括先生和少爷都从来不会惹她生气,她干什么大家顺着她,可是就这样她的身体依然不见起色,她只要一着凉就咳血,每次都快把人给吓个半死,今天可千万别再出事了,要不然少爷非活剥了她不可。
“少奶奶,您已经在雪地里站了半个小时了,您先回屋子暖和一会儿再出来行吗?您要是再不回屋我就告诉少爷!”小塘“威胁”道。
席文看着她,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小塘,你别告诉少爷,我就再十分钟,五分钟行不行?就五分钟,五分钟我就回屋子。”
看她一脸的恳求,小丫头只好妥协,点点头,“那好吧,你这次要说话算话,不然我一定去告诉少爷。”
“嗯。”
四年了,每年的三月都下雪,桃花雪看起来真的很美,只是来得匆忙急促,走得也匆忙急促,若是不再多呆一会儿,说不定明天就会出太阳,要不了几天积雪就回融化完,今年就再也看不到雪了。
一看到雪她就会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同样下雪的三月,所以总会忍不住去想一些人,一些曾经带给她伤痛但也带给她快乐的人。
陶妮跟秦士景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肖岩柏跟卫兰也一定很幸福。
她更幸福,有一个疼爱她把她*在手心里的男人,她比谁任何女人都幸福,这个男人可以把所有都给她,哪怕是她把天捅一个洞他也会笑着说,没关系,大不了我补一补,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是她好几世修来的福气,她一定要好好地珍惜。
只是很遗憾,他那么喜欢孩子,她却不能给他生个孩子。
医生说她虽然怀孕的几率比较小,但也不是不能怀上,是有可能的,但是这要看缘分和她的身体状况,假如她的身体状况不好,即便是怀上了也会保不住,所以她一直很听话地吃管家奶奶让她吃的任何补品,每一顿饭她都按照营养师规定的数量吃,她相信有一天她一定会调理好身体,然后给他生个孩子,而且一定要生个儿子,他家世代单传,她不能让他到了他这一代没了后,儿女虽然都一样,可还是不一样。
“阿嚏--”一股冷风吹来,席文忍不住打了喷嚏,吓得小塘慌忙拉住她,“少奶奶你赶紧回屋吧。”
“我没……哇--”一口鲜血从席文的口中吐了出来,随即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瞬间开出了大大小小的、数不清的、血红色的梅花。
“少奶奶,您又吐血了!我去叫少爷!”
“小塘!不要!”席文慌忙叫住她,双手紧紧按着疼痛的心口,黛眉紧皱,小脸也皱成了一团,“我没事,小塘,别让少爷担心了,这段时间他够忙的了,别再给他添乱,我回房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让人把这里清理一下,别让他看到。”
“不行!您上次吐血都不让我叫少爷,接过吐得您昏过去,这次您要是再昏过去少爷会扒了我的皮的!”
“小塘,这次我真的没事,我回房间躺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我要给廖医生打电话!”
“好……”席文点点头,突然感觉又有一股热流从心底腾升,她慌忙捂住嘴转过身的时候血已经顺着她的指缝流了出来,不一会儿她的整个手都被血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
小塘吓坏了,惊恐地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一颗颗像是煮沸的水一样拼了命地往外涌的大血珠接连不断地落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许久没有回过神。
以前也吐血,可最严重的时候她昏过去也没有今天这样的难受,那些血就像是泉眼里的水,直向上窜,根本就控制住!
“小……”她刚一张开嘴,一口血就喷了出去,紧跟着她两眼一黑,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少奶奶!”随着席文的缓缓倒地,一声尖叫划破了城堡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