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妮死死地盯着舟哥手里的那块怀表,老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嗯?”舟哥抬眸看向她,吓得她一个哆嗦歪在地上,慌忙又爬起来,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千金大小姐豪门少奶奶的样子。
“我,我……我捡的……”
“捡的?”
“是……是捡的……”
舟哥盯着她,缓慢地说道,“最后一次机会。”
“真的是捡的!我,我对天发誓!”陶妮吓得哭了起来,跪着到舟哥的跟前,就差抱着了他的腿,“舟哥,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真的是捡的……”
“如果撒谎,你知道后果。”
“我没有撒谎!真的是捡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真的,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那你知道这怀表是谁的吗?”舟哥又问。
陶妮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我……我……”
“回答我!”舟哥一声冷喝。
陶妮害怕地点点头,“知,知道。”
她跟席文上小学的时候就是同学,因为年纪相仿所以她们的关系很好,她经常去席文家玩,偶尔的一次她在席文的房间看到了那块怀表,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怀表,她没想到原来怀表竟然那么的漂亮,有盖子,还有条长长的链子,盖子上还镶有闪闪发光的钻石,她喜欢得不得了,央求席文送给她,可席文说什么也不送给她,说那是她的宝贝,谁也不会送。
因为太喜欢那块怀表了,而席文又不送给她,所以她就经常去席文家玩,每次都要她拿出怀表让她玩,所以她对那块怀表很熟悉。
七年前席文生日那天晚上来参加生日宴的同学们都喝了酒,而且还都喝了不少,别人都在席文家住了,可她不习惯在外面过夜所以就非要回家,席文留不住她就送她回家。
她们两家离得不远,所以席文就步行送她回家,半路的时候她让席文回去了,就自己往家里赶,谁知道在拐弯的地方突然出来一群*,他们要非礼她,她逃跑的时候跌倒在地上,手按着一个东西她一看竟然是席文的那块怀表,她也没多想拿起来就朝扑来的*打去,然后她趁机爬了起来,谁料却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吓昏了过去。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舟哥,她就是被他戴着的狐狸面具吓昏过去的。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坐着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他问她是不是小期,她一脸的茫然,他就拿着那块怀表让她看,问她从哪里得到的这块表,她猜想他应该是认识这块表。
后来在交谈中她得知可能这个男人跟席文多年前就认识,她跟席文一直都是好朋友,从小到大她们都是一个班级的,她的成绩其实很好的,可每一次她都只是第二,因为第一无一例外地都被席文摘得,所以她嫉妒席文,因为有她所以她只能是千年老二,而且她很喜欢这块怀表可她就是不送给她,所以那天她就对舟哥撒了谎。
她说她忘记了七岁以前的事情,因为她小时候发烧烧到了40多度之后以前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舟哥信以为真,高兴地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听说她想买一个很贵的包包,他毫不犹豫就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说是里面有一百万,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那时候虽然爸爸还不是市长,但是也算是高官了,所以她平日里并不缺零花钱,但是一百万的零花钱她却从来没有过,所以当听到舟哥说卡里有一百万时她简直兴奋得跳起来了,因为有这么多的钱她可以买很多很多她以前想买都买不到的东西。
虽然因为冒充席文她的心里有些小内疚,但一想谁让她平日里总是抢了她的风头,这些钱就当是她补偿她的,之后她也就不觉得愧疚了,再加上舟哥经常给她钱,每次都出手很大方,有了那些钱她能买到很多别人都买不到的奢侈品,每次拿着那些奢侈品在同学朋友面前炫耀简直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渐渐地她就忘了自己所得到的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席文的。
高三的时候她认识了同学校也是高三生的叫余培的女人,她很有钱,上学开的车子都好几百万,每天穿的都是在国内都买不到的名牌,她很羡慕她,就经常跟她一起玩,后来知道她买车和衣服的钱都是靠赌博赚来的,她心动了,于是就跟她学会了赌博。
起初她还真的赢了几次,可人都是贪心的,赢了一次就想再赢一次,可哪里可能,她开始输,她不服气,把所有的零花钱都输光了,又骗爸爸妈妈的钱,最后实在无奈就赊账,不知不觉她就欠下了赌场八千万的赌债。
赌场限她三日内还清赌债不然就卖她去做小姐,她不敢问爸爸妈妈要钱,就去问同学朋友们借钱,可平日里玩得还不错的人一听说她要借钱纷纷都不理她,就连那个余培也突然消失了,最后还是席文给了她几万块钱,可这距离八千万还差得太远太远,最后无奈她只好找舟哥。
没想到舟哥竟然一口答应了替她还赌债,但他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做他的女人,她不同意,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就是秦士景。
可如果不答应舟哥的条件她就会被赌场卖去做小姐,所以犹豫再三她又去找舟哥,没想到他竟然也让了步,只让她陪他上99次chuang那么他就给她还赌债。
那时候她虽然才十九岁但是早已经不是chu女,因为她的初次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给了她的初恋男朋友,所以她一听到舟哥这个条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
在他们签好了契约后舟哥就替她还了赌债,当晚他们就在一起了。
不知不觉几年就过去了,她早已忘记了怀表那回事,更忘记了她曾经所得到的那些金钱和物质的享受其实本来应该都是些席文的,直到这一刻再次见到怀表,她知道谎言到了尽头。
舟哥此时恨不得直接杀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她让他不但错认了人而且还让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个女人她真是该死!死一万次都不够!但他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松地死去,这样太便宜她了!
脖子被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掐着,陶妮憋得满脸通红,她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窒息了,她想要哀求,可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唯有用力地瞪着惊恐的眼睛。
她感觉死神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可她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今天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她的,从当年他们认识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对席文的感情,如今他知道了她不是席文,也知道她对席文做的那些事情,他一定会杀了她的。
恳求他放过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陶妮的眼睛看向周围的人,在心里喊道,士景,你来救救我!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救救我……
因为保镖都在周围站着,而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又太可怕,所以围观的客人没有人敢说话,更别说上来替陶妮求情。
陶妮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一点点开始消失,她不甘心却终究还是无力地合上了眼睛。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急速滑落。
而就在此时,一声冷喝陡然响起,“住手!”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扭回头朝声源处望去,包括舟哥,他在听到这一声后,倏地松开手,眼中一抹慌乱一闪而过,继而他站起身,看起来有些无措,跟刚刚那个嗜血恶魔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陶妮听到了席文的声音,魂都快离开身体了又立马归位,倏然睁开眼睛发疯一般冲向席文拉着她着急地说,“文文你救救我,救救我!”
席文淡淡地看她一眼,“松手!”她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对陶妮的设计和欺骗她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但她跟她毕竟是十几年的朋友了,她还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不管怀表到底是怎样到她的手里又到了舟哥的手里,她都不想再去追究了,失去了曾经最好的朋友,失去了心中那份珍藏的美好,她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毫无意义。
陶妮什么都不顾上了,此时她只想着只要能活,要她做什么都行,她拉着席文的手跪在了她的跟前,“文文,文文你给舟哥求求情,让他不要杀我,我求求你了,文文,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求你救救我……”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那么高贵,那么趾高气扬的千金小姐此时如此的狼狈不堪,席文突然很想笑,很想说,想不到你陶妮也有今天!
但这些话她还是没有说出口,说不出口,十几年的朋友了,就算是再恨她,看着她这样,她的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这些日子冷静下来后她一直都在想一件事,陶妮跟秦士景的新婚之夜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喝完水回到房间又出去了呢?
那晚虽然她喝了酒,但是口渴,出去找水喝,看到对面陶妮秦士景房间的门开着她走过去给他们拉上门,不小心碰到沙南,甚至他说的那句话她都清楚地记得,她喝完水回去的时候确实有记不清楚自己的房间在哪儿这回事,但是从监控来看她最终还是进对了房间,她还记得进房间的时候她绊着了椅子摔倒在地上,膝盖磕得很疼,到后来好久了她的膝盖还青着,可为何独独不记得喝完水回房间后什么时候又出去了呢?而且还是直接进了对面他们的房间。
尤其是次日早上陶妮的出现和紧随着进来的数名记者,还有后来看监控的时候停电的事情,这让她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想,这一切都是被人设计的!
那天陶妮的情绪很激动,这很正常,毕竟自己的好朋友跟自己的丈夫被捉在chuang,这的确是一件让人愤怒的事情,可是第二天陶妮约她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了前一天的激动情绪,甚至还说不是她的错,要她帮忙。
现在想想,这若不是设计好的,以陶妮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就原谅自己的。
只怪自己太笨,当时很愧疚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失去了理智和判断事情的能力,但现在回头再去看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件事有那么多的漏洞,而自己竟然那么的愚蠢,被人设计陷害了不自知还一直心存愧疚,甚至还感恩他们不杀她就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自己真是蠢到极点!
但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现在她要的是真相。
“救你可以,我想知道一件事。”席文的语气平淡得跟一碗白开水,但却把陶妮那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给浇灭了。
也许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当席文说我想知道一件事的时候陶妮就知道了她接下来要问什么,所以她无力地松开了手,心如死灰,以为来了个救星,却不想,是灾星,如果舟哥知道那件事是她设计的话,那么他会怎样折磨她,她无法想象,但一定是非人的。
“跟我走。”席文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陶妮似是没听清楚她的话,愣在原地没有动。
舟哥却起身离开了椅子,追上前,“小期。”
席文停下来,面无表情,“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包括听到你声音。”
“小期……”
席文扭脸看向地上的陶妮,“如果想死的话你就继续呆在这里,不想死的话起来跟我走。”
一听说不想死,陶妮一下子又活了过来,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我不想死!不想死!”
然而刚起来却被舟哥手下的两名保镖拦住。
席文冷冷地看向舟哥,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舟哥犹豫了片刻,“跟我回去我可以放了陶妮。”
席文盯着他,“你又威胁?”
舟哥没吭声,算是默认,如今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原谅他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除了让自己更让她讨厌,更让她憎恶外,他别无选择,他不介意她恨他,狠狠地恨才好,这样如果他以真实的面目面对她的时候,她说不定就会容易接受一些。
席文点点头,噙了下嘴唇,“好,很好,反正她的死活跟我没一点关系,你想怎么处置她都行,与我无关!”说完转身又要走,身后却响起了让她极为恼火的话,“陶妮与你无关,那么席阳呢?”
席文扭回头,瞪着他狠狠地说了两个字,“卑鄙!”然后抬步离开。
“送席小姐回城堡。”舟哥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又正好能让席文听到,她咬了下牙,瞥眼看到旁边停了辆没有熄火的车子,车主在车子外站着跟一女的说话,她快速跑过去用最快的速度钻进了车子里。
“小姐!”保镖惊呼,谁也没有料到席文竟然会来这一套,所以待所有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开着车子冲上马路。
席文虽然有驾照,但是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开过车子,所以很生疏,外加上紧张,她根本控制不住方向,车子左歪一下,右歪一下在车子和行人虽不算很多的马路上跟喝醉了酒似的晃了起来。
“吱--”
“吱--”
“吱--”
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
马路上乱成了一团糟。
舟哥的心早提到了嗓子眼处,根本无暇再顾忌陶妮,钻进商务车里追了出去。
摇晃的车子里席文也吓坏了,她想停下来,可是根本停不下来,这辆车的刹车好像坏了,根本都不管用!
而此时前面的路不再是平坦的而是一个很大的下滑坡。
席文吓得松开了方向盘直接双手捂住了脸扯着嗓子尖叫起来,车子飞速地朝坡下冲去,迎面驶来的车子有的躲闪的及时躲开了,可有些根本躲不开。
车子先是蹭着了一辆大卡车的后车厢,擦出了一道火花,然后继续前行,前方几十米的地方,迎面而来的还是一辆大货车,司机似乎没有注意到前方的状况,正扭着头跟副驾驶座上的一个人在说笑。
两辆车子的距离正在急剧的缩短,一场悲剧似乎已经成了定局。
“砰--”一声巨响。
“吱--”刺耳的刹车声。
一切放佛电影画面,慢镜头一点点的推进……
席文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她根本没有再睁开眼睛,直到她感觉到有人似乎在拉她的衣服,她这才缓缓将脸从双手中抬起。
车子竟然停了!
她还活着?!
“死”而复生让她欣喜若狂,可--
席文倏地扭过头,继而吓得尖叫一声,待看清楚车门口地上躺着的拉着她的衣服冲着她笑却满脸是血的男人时她张大了嘴巴,足足怔愣了一分钟才回过神,嘴唇哆嗦,“南,南哥……”
沙南笑着看着她,嘴巴微微地张开艰难地发出声音,说了两个字,“小期……”而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松开她的衣服,落下,在她雪白的长裙上留下了一片刺眼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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