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秦广王猛拍桌子,站起身,瞪着这个狂妄无礼的丫头!
因他这一动怒,脚下的地板好像都在震动,张若菱被摇晃的失去平衡,最后又坐在了床边,抬眼看向秦广王,她又笑了起来,“哈哈,你说你不是蔺恩桀?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他和你是好兄弟吗?那你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直到你生孩子前,你哪里也不能去。”秦广王命令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怀孕了!?”张若菱早就看出他在撒谎,起身冲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蔺恩桀,不要闹了,我知道是你。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要否认我,我现在都可以不在意,当做没发生过,我们之前还可以好好的呀,你说过,我死了要来找我,我们下辈子还在一起的!”
秦广王没听她说完就甩开了她的手,“你听不懂我的说的话吗?我不是蔺恩桀,蔺恩桀早就死了!你也死了!”
“我死了还生什么孩子!?我应该像她们一样,被带到你面前清算前世旧账,如果我做错了一件事,就要被惩罚!所以,请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如果你不是蔺恩桀,为什么要我生下孩子?这孩子又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还有,请你告诉我,我死了,为什么这孩子还活着!”
张若菱突然之间明白孟惜说过的那些话了,她和蔺恩桀之间是有距离的,是永远都无法跨越的距离,是一道会让人摔得粉身碎骨的鸿沟。这些距离,那些鸿沟,指的就是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他吗?
情绪突然从平静到激动,这让她的身体有些受不了,大概是因为怀着孕的关系,她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晕倒的样子……秦广王的眼珠子,随着她摇晃的身子而移动,犹豫着该不该上去搀扶她,都想要跨出脚步了,但又立即收了回来,是心里有很多的顾虑。
“姑娘!”跪在一旁的小蕾,见张若菱晕了就要往后倒去,惊讶的大喊道。
某个傲娇的身影,这时也不再犹豫,立即跨步上前,搂住她的腰,将犯迷糊的她给搂进怀里;而张若菱也不是完全晕了,只是像贫血突然站起来头晕一样,有些眼花,有些站不稳,但精神状况还算清晰。
感觉道被搂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她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领,踉跄几步最后还是站稳了,睁开眼,面对这张熟悉的脸,朦胧的说,“我知道这就是你,你不要再骗我了!你知道吗?我为了救你,我什么都豁出去了!可是,可是到最后,还是白忙活一场……”
“大家都死了,他们都死的好冤枉!冉月……窦云……还有萧警官,殷君昊……他们都是为了帮助我才被牵扯进这件事里的,而我……为了救你豁出一切,连命都可以不要,到最后却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为什么啊!”回想起来,她又感到难受,心酸。
“孟惜说……”她淅淅沥沥的哭了起来,“孟惜说你早就获救了,是吗?获救之后,你去哪里了呢?难道你就一直躲在一旁,看着所有人被杀吗?你完全不在乎吗?窦云?冉月?都不在乎吗?你的良心哪里去了?”
“我死没关系啊!”她拍着胸脯强调道,“我死没有关系啊!可他们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秦广王低下头,看着那个将眼泪和鼻涕都抹在胸前的丫头,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推开她,“你不要再说了,我听不懂,这些事和我有关系吗?别拿这套来唬我,我见过太多了,换招新的吧。你太激动了,去睡一觉吧,好好养胎。还有,你很脏,给她换套干净的衣服。”
小蕾突然被使唤道,胆小的点点头称,知道了。
秦广王推开了她,眼里多带着嫌弃,双手背在身后,冷漠的离开。
可当他走到门口,却听见张若菱充满讽刺且冰冷的话语,对他说道,“对,就是这样的离开。你可以丢下什么都不管,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坐回你这高高在上的秦广王,我完全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你已经这样做过一次。呵呵,我又算什么呢?”
秦广王倒是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前发愣,也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看不透也猜不准他此刻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几秒后,他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甚至不用开门,直接穿过房门,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张若菱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没人看得出她的内心已经在土崩瓦解,已经完全的失去希望。是失去朋友的悲痛,是被挚爱的欺骗,就算身体已经被判死刑,她的心灵还要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屋外无比的冷静的秦广王,一步一步走向前殿,完全没有收到丝毫影响。
他身边的高级将领高轩,不知从哪里出现,跟了上来,看了看他的神情,最后大胆的说道,“敢问王爷,为什么要留下她?其实大可以直接发落,让她忘掉这一世,重新投胎。”
“因为她肚子里……”秦广王低沉的回答道,高轩却打断了他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王爷你并不在意,那这孩子的归处,也已经很明了。”
秦广王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怒气冲冲的瞪着高轩,问他,“你想说什么?”
高轩还未开口回答,就听到不远处的那处厢房里,传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屋子里的人已经彻底失去理智,高轩不再多问,跪下说道,“王爷恕罪!是我越界了,还请责罚!”
说着,高轩就主动将双手背在身后,秦广王看着他眉头一皱,他的手腕上就凭空出现了一根绳子,将他死死绑住,空中出现一根闪着火苗的黑色鞭子,一下一下,抽在高轩的后背上,很快就闻到皮肉被烧糊的味道。
那肯定是很疼的,但又多疼也不清楚,只见到每抽一下,高轩就微微皱起眉。
秦广王甩袖,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剩下院子里鞭子的抽打声,和屋子里的哭喊声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