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墉城,司马衷送别皇太弟司马颖灵柩的那天下午。
司马衷绝对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意识动作竟然引起了一场“超新星爆发”。
那天下午,司马衷呆在金墉城中间的那座大殿中,久久不能平静。
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司马衷非常需要像司马颖这样的有能力、有声望的人前来效忠。
可是,那些出身豪门的大臣们以自己家族利益为第一位,纷纷选择观望。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面对诸多对手,不时爆发的战乱,即便是司马颖在邺城最终选择了叛乱,他还是决定原谅他!
可是,司马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
在那本奏章里,司马颖写得很明白:
『权力需要敬畏,挑战至高皇权,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如果皇兄这次赦免了我的罪过,那就是对大晋帝国法律尊严的亵渎。
父皇创造了大晋帝国,作为儿子,应竭力遵守!
臣弟这次向至高皇权发起挑战,虽然失败,我不后悔!
事实证明,皇兄你更强!
请赦免臣弟不能为国尽忠的罪孽吧!臣弟将去那个世界陪伴年迈的父皇!
愿大晋帝国永存!
愿皇兄成为一位堪比父皇的大晋之主!
……』
司马衷懊悔,懊悔自己太弱。弱到自己荣登大宝,自家兄弟反而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如果自己足够强大,自己的弟弟们,还有诸位司马氏王爷们,应该不会再有觊觎之心了吧?
司马衷思绪纷扰,在大殿内踱来踱去。无意识地以手婆娑那木质钥匙——从天权绸盒中取出后,司马衷就把那钥匙用丝绦穿起来挂在胸前。
突然,司马衷发现几案身后的那块木质屏风,九叠云锦张,整个线条流形与钥匙十分相似。
按图索骥,司马衷竟然发现这整块雕刻的三维图案中竟然真有一个空阙。
这引起了司马衷的好奇心,就把那柄木质钥匙插进去。
左右试着扭动一圈,然后就听到整个木质屏风内部“悉悉索索”的转动声。
最后,声音渐无。
可是木质屏风的外表没有任何改变。司马衷又试图拧转钥匙,钥匙纹丝不动。
“坏了,钥匙被卡进去了!”
司马衷暗道。
司马衷试着扭动木质屏风的其他部位,没有任何反应。
今日司马衷本来就心里不爽,于是就取出七星龙渊剑来个“暴力破坏”。
七星龙渊剑削铁如泥,难道还切不断你这木制屏风不成?
司马衷抽出宝剑,削那凸出的部分。
龙渊剑扫过,坚硬如铁石的屏风凸起像豆腐一样纷纷落下。
这十分解压!
不大一会儿,整个屏风被司马衷削成了凸凹不平的一块木板——除了插钥匙的那部分区域。
司马衷又把龙渊剑插入那屏风(现在已经城为木板了)钥匙附近转了个圈,司马衷连钥匙带木块一起拔了出来。
司马衷看了看大殿内满地狼藉和面目全非的屏风,突然又有有些恼怒,一剑斜劈在木质屏风上,木质屏风如同一片纸片被分成两半。
司马衷动静如此之大,侍卫们却没有一个前来——他们明白,今天的皇上心情很差!这时候都小心翼翼,避免触了司马衷的“逆鳞”!
“回宫!”
司马衷朝外面大喊道,就向殿外走去。
司马衷回头一瞥,见这屏风恐怕要换掉了。
但屏风十分巨大,到时候工匠们来抬出去可能会很吃力。此时,司马衷又有些懊悔自己的任性,随意毁坏物品。
司马衷抽出剑又“唰唰唰”连续三剑,把屏风削成更小,易于搬动。
“唰”!
司马衷又横切一剑!
这一剑,却听到“当”的一声,龙渊剑被阻滞,“嗡嗡”震颤着!
司马衷正疑惑间,一个发着耀眼白光的球体突然变大,笼罩住了整个金墉城。
皇太弟司马颖的灵柩恰巧在此时落地,金墉城里司马衷顿时昏死过去。
……
司马衷这次醒来时与上次跌落漳河水后不同!
这次的他,感觉浑身暖洋洋地,每个毛孔都像灌满了蜜一般的舒坦。
腰间好像传来了最温柔的抚摸,气海中充满了澎湃的能量。
司马衷缓缓睁开眼睛,羊献容跪坐在龙榻之侧,皓腕环胸,头枕皓腕,睡得正香。
月光透过高大的绮窗,把精致的月华洒在羊献容瘦弱的肩头。
这是在太极殿内,司马衷的寝宫。
司马衷见羊献容如此,又抬头望月——月上西楼,大约是夜半时分。
司马衷此时内心有诸多疑问,不过他按耐住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心!看到羊献容趴在龙床边睡得香甜,想必是照料自己太累了。
也许,自己已经昏睡了许多时日,大晋中间发生了诸多事情。但自己躺在太极殿内,目前身体无恙!
非但无恙,而是充满力量!
“目前大晋帝国应该正常运行,没出现啥幺蛾子!”
司马衷作为皇帝,已经逐渐开始习惯以帝国之主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既然帝国照常,那该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身边人!
司马衷缓缓起身,下了龙床,整理好鸾衾凤褥,然后轻轻抱起羊献容,又轻轻把她放到龙床内侧,司马衷上了龙床,帝后二人和衣而睡。
羊献容也许是过于疲惫,司马衷所做的这一切她皆一无所知。
这一夜,司马衷就这样轻拥羊献容。
时至四更,更夫报时的锣声从殿外传来。
羊献容醒来,看到身边躺着司马衷,自己都有些迷糊了!
赶紧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昨夜是否累糊涂了?自己明明是在旁边侍服,怎么睡到了龙床上?
“哎呀!不好!”
羊献容一声惊叫,急忙起身。
一双宽厚的大手把羊献容按在龙床上动弹不得。
“皇上,你醒了!”
羊献容见状,惊喜地喊道。
“朕醒了!多亏你的照顾!”
司马衷答道。
“皇上,让我起来,我这怎么办呀?”
羊献容见司马衷已经醒来,急切地喊道。
原来,羊献容睡于皇帝司马衷的内侧,已经违礼。司马衷不起床,她如果先起床,又是一次违礼之举。
按照当时的规矩:
『皇帝先上龙床,居于内侧;皇后再上龙床,外侧躺好。下床时,则是在外侧的皇后先起身,皇帝后之。交姤,则帝露其牡,后张其牝。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所有这些要求,均是彰显一个道理:
『大哉,乾元!』
这次,司马衷把皇后羊献容置于龙床内侧,司马衷不动,羊献容是不能下龙床的!
否则,羊献容就要跨过司马衷,那样就是“阴上阳下”,违礼之举。
司马衷却道:“这个别急,等咱俩做完后再说!”
羊献容听完,大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