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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光华路,蒋凡曦回神,问唐熠:“去哪儿?”

“去国贸。”唐熠说,“国贸三期有个云酷,之前去过么?”

蒋凡曦摇摇头,笑说:“之前上班的时候,除了演出,基本不到市内。”

“那之前闲暇时都在做什么?”

“睡觉、看书、画设计图之类的。”

唐熠笑:“说你安静吧,你副业是个鼓手;说你活泼吧,也不见你出去瞎逛。”

他想起蒋凡曦朋友圈一水跟机械、AI有关的行业文章转发,从不见她发自拍或跟生活有关的照片,就连微信头像,也是一张充满科幻与未来感的图片。

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正是热爱分享、喜欢探索与展现的时期,蒋凡曦倒像是个稳重的中年人。

“哎——”蒋凡曦抱着手臂,看向车窗外,“我已经算不思进取了。之前在德国,不论是亚琛工大的同学,还是APEX的同事,大家都很努力也很上进……”

她摇摇头,垂眸看向双手:“但我没有,偶尔会想偷懒、想放松,所以后来再也没取得什么成就。”

车子下坡进地库。

唐熠侧头看她一眼,随即又看回前路。

蒋凡曦玩着双手,小声咕哝:“如果资助人知道我现在混成这鬼样子,应该会很失望吧。当年花那么多钱资助我上大学,结果我却……”

唐熠说:“人生不是只有上进努力这两件事,把生活过好、过开心了、过幸福了,也是很有意义的事。你是人,不是工具,履行对他人的承诺,与过好自己的人生不矛盾。”

蒋凡曦没吭声,不知听没听进去。

唐熠将车子倒入车位,熄火下车。

……

电梯直上80层。

蒋凡曦低头按手机。

唐熠单手抄兜,站在她外侧,瞥见她开着微信对话框回复消息,问:“什么时候去广州?”

蒋凡曦一时没接话,唐熠又道:“我明天回美国,但会赶在你去广州之前回来。”

“我不去广州了。”

唐熠意外:“怎么?”

蒋凡曦说:“等会儿,我先处理点事情。”

唐熠收回目光,看向电梯门上方的楼层数,下巴微抬,气质倨傲。

“叮”一声,电梯到达80层。

蒋凡曦闻声抬头,收起手机,与唐熠一前一后走出电梯。

侍应把他们带到一处靠窗的餐位,唐熠为蒋凡曦拉开座椅。

蒋凡曦入座,对他笑了下:“谢谢。”

位于三百多米高的酒吧餐厅,有奢华的酒廊、璀璨耀眼的北京CBD夜景;餐厅里流淌着女歌声沙哑质感的嗓音低吟浅唱着英文歌。

蒋凡曦要了一份简餐,唐熠和她一样。

侍应走后,唐熠问:“怎么不去广州了?”

蒋凡曦抿唇垂眸,踟躇片刻,说:“那个资助人是假的,所以广州肯定是不能去了。”

唐熠先是一阵无语,继而扯了扯唇角,嗤笑道:“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蒋凡曦皱眉:“什么话?”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蒋凡曦:“……”

她不得不承认唐熠触觉确实敏锐,昨天一听她找到资助人,首先就质疑对方是否假冒。

这事儿唐熠要嘲,确实也正常。

蒋凡曦掩饰尴尬地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一口,看向窗外磅礴瑰丽的夜景。

唐熠问:“知道一个人要基于什么信念,才会不断将国内的学生送到国外学习先进知识,还让回来报效国家么?”

蒋凡曦回眸看他,目光带着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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