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过来支援我的阳差领导名叫董振国。
而我的感觉也没错,这一位确确实实没有调入异事总队多长时间,准确来说,他就是在刚刚奉命带队过来的时候,才调入异事总队的。
冯丽媛那边其实也是没办法了,我这一天之内动作太大,涉及的地点太多。
她手头能够派出来的人不够。
但是做为异事研究院的一级研究员,又很是清楚,像我这样的人和那些鬼祟之类的东西交手还好,动静一般不算太大,主要是普通人也看不到鬼祟。
可要是和尸煞、妖、精之流交手,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这些东西所有人都能看见。
再加上我们就在安昌市内,少了什么也不会少了看热闹的人。
冯丽媛没办法,只好临时抽调普通衙门里的人手过来,即便没办法帮我战斗,至少也能帮忙维持秩序,把看热闹的人群疏散开。
不得不说,冯丽媛在这方面确实是经验丰富的。
而被她抽调过来的董振国其实也早有思想准备。
安昌这么大规模的一个城市里,涉及到超出常人范畴的事件,每年总是要发生个几次的。
这么几次,放在上百万人里,不算什么,绝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也不会知道。
可是做为衙门里官职达到了一定高度的人,就不一样了。
董振国,其实早就接触过类似于这次柳半生利用黄鼠狼拐卖儿童的案子,只不过先前他遇到了这些,除去自己心中诧异,也就是把事情转交给异事总队。
但经历个几次,就算没人给他明说,心里还能没点数吗?
所以,当这次冯丽媛和省里的一位大领导一起给董振国打电话,要临时将他调入异事总队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很平静的。
董振国目送着我离开远了,这才挑着几个熟悉的阳差,进店勘验现场。
董振国带来的阳差都是他的老部下,如今并没有说也要调入异事总队,不过在他想来,也差不多了。
毕竟,刚刚那一幕,所有人都是看到了的。
围观群众可以猜测是拍电影。
他们这些人,明知道这是有大案子发生,哪还会想什么电影!
“董头儿,这里面臭得不行,弟兄们都顶不住呀!”
有部下好不容易找到了店里的照明开关。
但这气味实在是太浓烈,一般人实在扛不住。
董振国想起我走之前提醒他的话,急忙让所有人都先撤出来。
开玩笑,店里的地下空间的气体有毒,那些空气也完全可以蔓延进地上啊!
正好,冯丽媛的电话又来了,询问情况的。
董振国把两个小孩儿需要急救,我又往南方去追踪,店里充斥着恶臭和毒气的情况,都讲了一遍。
冯丽媛大感头疼。
她手上的力量本就不足了,但此时必须挤出力量来支援我啊!
“董叔叔,你那边稍等,我已经安排人送防毒面具过去了,戴上防毒面具再勘验现场,另外孩子也交给过去的同志,他们会妥善处理的,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就直接和我联系,我现在要再协调人手,就不和你说了。”
说完,冯丽媛便挂断了电话。
这边董振国张张嘴:“叔叔叫得怪亲的,电话挂断得倒是利索。要说发现,我现在就有发现啊!”
董振国站在店外,通过窗户玻璃看着那货架上的神像,心里想到的,却是之前的一件离奇案子。
那件案子报到董振国这里的时候,他立刻就意识到了,必定是一件超自然的案子。
本该移交异事总队,但董振国也很清楚,异事总队的人,其实跟他自己没有本质区别,都只是寻常人而已。
把这些诡异的案子都移交给异事总队了,实质上也就是把危险都移交给他们了,每一年,衙门里都是各个异事总队的牺牲人数最多。
所以,当时董振国选择了沉默,毕竟那件案子在造成了一个人失踪之后,就没有其它表现了,似乎牵连不算大。
而今天,董振国看到了黄焕,看到了我,却是又被勾起了心事。
那件案子,毕竟失踪了一个人不是!
却说我一路向南疾奔,根据黄焕通过黄皮葫芦的回报,我尽可能地选择着直线路径,一路上不知踩了多少人家的屋顶,好在安昌的南城就是老城区,建筑不似新城区那么高。
因为我的速度够快,而且已经入夜,一路上倒是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我,偶尔注意到了我的,也只觉得一个黑影嗖一下就消失了,或许以为是夜晚出来溜达的猫猫狗狗,便不曾在意。
而我这一跑,就直接跑出了安昌城市的范围!
先是进入城乡结合部位,再接着便是大片大片的稻田、菜地。
稻子即将进入收割的季节,硕大的稻穗羞答答地低着头。
我捡着田埂小心穿过,尽可能不损伤稻子。
因为黄焕那边已经停了下来,马乘风的那缕生魂已经逃到了地方,我不必再担心追丢。
如此,又在稻田、菜地里穿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再前面便是一处石头荒坡了。
石头坡上土壤稀薄,种不了东西,这边只有偶尔生出的几株顽强树木,外加一些野草荆棘。
越过荒坡,便是一片稠密的林子。
林子里的树种都不是什么具备经济价值的,可以见到这里的人气更稀薄,连成形的小路都没有,想来是平日少有人至。
进入林子,我发现这里居然阴煞极重。
不由自主的,我用起了《易算》的本领。
原来此地应是三面都有山丘环绕,仅有的出口也如葫芦嘴一般,狭窄至极。
这种地形名叫葫芦谷,最是善于聚阴纳气,若是有正道修士占据,多半会被用来改造成为适合玄阴功法的福地。
可若是落在了邪门外道的手中,那便是聚煞炼尸的上佳所在了!
我知道,这次,马隆的老巢多半就在此处了!
不多久,我就看到了正变得只有拇指大小的黄焕,立在枝头张望。
见我到来,黄焕立刻指着不远处一圈石头。
我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普通的石头,分明是一处枯井的井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