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迷踪阵!
我感应到了地气在有节律地流转,这正是玄门迷踪阵的特征!
既惊且喜!
惊的是,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很可能是玄门中人,这可就不是此前的鬼祟,或者如马隆那种仅有一件法器器胚的江湖术士可比了!
喜的则是,玄门阵法在当下可以使用!
虽然布阵会有种种限制,比如必须首先找到各种地势形胜,或者借地气,或者借星辰之力,或者借水脉,或者借某件强大宝物之力。
之后,还要有对应的诸多器物,按照规制,一一填入阵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则是主持阵法的人,必须对布阵所在之地极为熟悉,若能做到天人合一是为最好,如此才能将玄门阵法的威力发挥出来。
有这种种限碍存在,玄门法阵的用途,就已然是被大大缩小了。
但即便如此,在现今玄术无法使用的情况下。
能有法阵可用,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大喜事!
最少,小凤和祯宁再不用担心被人劫走,我和曹瞎子也将解除后顾之忧!
“娘的,怪了!不是鬼打墙,也不是碰到了狐黄白柳灰!”
就在我凝神感应的同时,冯绍已经试了许多手段,那细长如铁锥的器具,也握在了手中,嘴上骂骂咧咧,好似粗疏,但他眉眼间的戒备神色,却不是假的。
我若有所思。
“狗日的是哪个跟你冯大爷叫板,有种的就滚出来!”
冯绍大声叫骂。
曹瞎子则提着开阴锣,护在车尾,同时也隐隐地挡在我的身前。
“冯叔不必急躁,我已经知道该如何破阵了。”
我迈步上前,阻止冯绍继续叫骂。
冯绍和曹瞎子闻声,一起惊奇地看向我。
“这玩意儿你看出是什么来了?”
冯绍惊讶中又有关心。
“小梅你可别逞强,对面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咱们出的手,你之前在倒峒山里是只能靠自己,现在还有冯叔和瞎子呢!”
曹瞎子也用他浑浊的眼珠,紧张地盯着我。
这迷踪阵在他们看来无声无息,甚至无法判断,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就中了招。
可对于我来说,真没什么了不得的。
被我感应到了地气节律,这迷踪阵基本就算是敞开了大门。
按爷爷的说法,就是任何阵法都是死的,必须要有主持者随形就势,不断调整变换,才能真的展现威能。
就如这迷踪阵,在我感应地气节律之时,主持者占有地利,本该比我更先察觉,然后他就可以施展手段,改换节律,甚至故意显露出假的阵位所在,将敌人骗入死门。
这才是玄门中人斗阵的手段。
可是这迷踪阵却如无人主持一般,根本毫无变化。
我确信,只要沿着我感应到的节律前行,无论是破阵而出,还是破坏重要阵位,使整个迷踪阵失效,都不是难事。
冯绍和曹瞎子不知其中奥妙,有些担心也属正常。
我干脆让大家重新上车。
“冯叔你按照我的话开车就好。”
冯绍将信将疑。
我便告诉他们,我们遇到的是迷踪阵,我已找到破阵之法。
冯绍和曹瞎子这才信服。
涉及了玄门的东西,只有我才了解。
当下,冯绍便按照我的指点,或者直入树林,或者撞向道观院墙。
他的胆子也确实大,这布阵之人,故意在一处关键阵位处,模化了山崖绝壁。
我让冯绍直着开过去,冯绍也毫无迟疑。
虽说车子果然在悬崖外的“虚空”中如履平地了,可我还是忍不住赞叹:“冯叔你可真是好胆量!”
冯绍哈哈一笑:“小梅你也太小看你冯叔了!按着你的指点,树也碾了、墙也撞了,你冯叔就算啥都不懂,还能不知道面前这道崖,其实也是糊弄人的?”
我微微一笑,没再多说。
这悬崖绝壁,若是换了我主持,便是也有精通阵法的玄门中人前来破阵,谅他不敢直直闯过来,真真假假,说到底是主阵者占有地利!
不片刻,车子便从“虚空”中开上了公路,眼前,又一次出现了灵官殿的围墙和那重叠的殿顶!
冯绍颇有些紧张:“特娘的,我们又开回去了?”
我笑着摇头:“不是回去了,而是真的到了。”
事实上,我已经听到了院墙内隐隐传出的诡异啸叫声,有人在这里交手!
我刚刚没有选择破坏迷踪阵,而是直接循着地脉节律,穿阵而过。
为的,就是不惊动那有可能存在的布阵之人。
我自离开家以来,总被偷袭,便是学也该学会这一招数了!
让冯绍远远的就把车子熄火停住。
然后我、冯绍、曹瞎子,一起悄悄摸进灵官殿大门。
只见这内里阴风阵阵。
之前听不甚清的啸叫声,也清晰起来。
“是尸煞!”
冯绍做出了判断。
曹瞎子也点头认可。
寻着声音,我们悄悄转过最前面的钟鼓楼,这便是我们在围墙外看到的最矮那层殿顶。
楼后是一个大约三百步的青石广场,广场中竖着华表、旗幡,正中央有香炉一尊,气派非常。
光是此处,就可知平日里的香火绝对很旺盛。
再后面,便是供奉王灵官的灵官殿了!
此处道观的名称都是因之得来。
而此刻,也正有十余个躯体僵硬的人影,围着灵官殿,来回巡逻一般的走着!
那些,全是尸煞!
“有人操控!”
冯绍看过之后,很肯定地对我说。
“这些鬼东西根本没到白日起尸的地步,肯定是有人强行驱赶。”
我也认同冯绍的判断。
除了倒峒山那种环境,尸煞想要白天行动自如,道行最少也要是韩嘉莹那一级数的,可眼前这些,显然差得远。
我们观察了许久,没能找到最后控制尸煞的人,但已经确定,灵官殿里有人,这些尸煞,就是在围困他们!
我有些心焦,很想确认一下卿若是不是安全。
在我看来,这些尸煞其实没什么威胁可言。
冯绍拉住了我。
下一刻,便见郝开心和郝高兴兄弟,从大殿后面,转了出来!
是他们!
“钟红继,你是铁了心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兄弟时间宝贵,最后限你一炷香,再不交出《开明经》,你这满门上下,就一个也别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