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善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燃烧,都在撕裂,尽管他很想大声喊出来,但他的意识就好像天上的云朵一样漂浮不定。
当他费尽力气睁开双眼时,就瞧见关山蹲在他的身边,他身上的血像小虫子一样一点一点的爬到他的手里。
怜瘦发现石崇善清醒,他用非常抱歉的语气说道:“你中了关山的毒计,他说把你的血换出来是唯一救你的方法。”
石崇善刚想说话,可脑子一晕,又失去了意识。
关山手里的血球越滚越大,他的神情也越来越兴奋,“你们的身边有这么大一个宝藏竟然不自知?若我早点遇见他,何苦在找到那些人做实验,他一个就可抵得住千万个。”
关山的脸色呈现不自然的潮红,他的指尖沾了一点石崇善的鲜血放进嘴里,“那些拥有大智慧的人诚不欺我,最好的东西总是最后才出现。”
怜瘦心里觉得不对,但他又没办法阻止关山。因为他亲眼目睹石崇善的皮肤变成沙石,虽然速度缓慢,但在关山的行动下,几乎停止。且石崇善苍白的脸色也因为换血而重新变得红润起来。
远处尹君还倒在地上,怜瘦看见她胸腔的起伏,想来是没有大碍,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一直倒地不起?虽然有心想过去看看她,但怜瘦更害怕自己一离开,石崇善就彻底入了狼口,再也救不回来了。
自己在,多多少少还能让关山有一些顾虑吧?他如此琢磨着。
其实关山根本不在意怜瘦的存在,他现在满眼只有石崇善的鲜血。真是出人意料,这小子的血里竟然有丝丝神性,他现在将石崇善的血全换出来,是不是在弑神?关山的灵魂在颤栗,但他很好的将这个隐藏起来,虽然怜瘦对他来说成不了大事,但在品尝美食的时候身边总有只苍蝇也挺讨人嫌的。
石崇善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一直观察着他的怜瘦有些开心,这小子总算要醒了,不然他真打算与关山同归于尽。同样发现石崇善异动的还有关山,他心道,竟然又让他钻了空子,是自己分心了的原因吗?再加大点力度吧。
关山准备下重手时,他的脸却被毫无征兆的一拳击飞出去。他在迷茫与震惊中回过头看过去,石崇善的拳头还在半空,他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
“都回来。”石崇善的三个字从嘴里吐出去后,地上的血,关山手里的血球还有关山吃进嘴里的血听话的飞向石崇善。
关山的魂体被硬生生刺穿了一个洞,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滴红色的血飞向石崇善却没办法阻止,因为他伸出去的手也被血滴硬生生的穿过。
石崇善的一拳将关山打得魂体不稳,他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真是失策了,你怎么会出现。”
“等着你杀了他吗?”石崇善问。
怜瘦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突然明白这个石崇善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他们也都不会有危险了,现在唯一有危险的就是关山。所以他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墙边确认一下尹君的情况,希望她没事。
关山咳嗽两声,他无奈的坐上石台,背也弯了下来,他苦笑的说:“我们商量一下行不行,那小子身体里的东西还给我,我帮他把血换回去,怎样?”
石崇阴测测的笑笑,“不劳你费事了。我自有办法。”
关山捂着自己的心脏,干脆躺在石台上晒起太阳,他眯了一会享受了一番太阳的温暖后歪过头打算看看石崇善决定怎么办。
被他逼出来的血顺着石崇善的皮肤又回到了他们该呆着的地方,当这些血回去后,石崇善的皮肤又开始变成了沙石,一点点的往地上落。
关山的心里突然有些期待,说不定这个石崇善会发现事不可为,最后只能在求他。但他注定要失望,石崇善的皮肤很快停止了变化,甚至那些掉落的部分正在重新生长。
石崇善的嘴里吐出一口黑色的气,然后又吸回到嘴里,如此反复了十多次,黑色越来越淡,直到完全变成了无色。
关山认命的转过脑袋,那黑色的气是死气,对方竟然连死气都能吸收,这根本不符合常理。罢了罢了,就当自己遇上了强盗,真想要的话以后再弄便是。只是想到这几个月的心血白费,纵使是关山也有些心疼。
要不然趁现在跑了吧。关山的眼珠子快速的转动起来,不然一会他们把黑白无常叫出来,自己就跑不了了。虽然黑白无常打得过,但实在是很麻烦,他最讨厌麻烦了,一想到与黑白无常做敌人是这么麻烦的事情,他就想干脆投降。
早知道还是拿着我的东西先实施一遍,也好过现在平白做了他人的嫁衣。
关山突然瞪大眼睛,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球上他完全没反应,他瞪着眼琢磨,我是不是被那小子忽悠了?
此刻的石崇善,不,确切的说石斜走,已经完成了他此次的目的,本来打算直接回去,但他转念一想,这个娘里娘气的男人恐怕不是石崇善能对付得了的,他一走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下一次石崇善在进入濒死状态,却没能抵达那扇门前,说不定他们就死定了。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留下来,静观其变,至少先保证石崇善的安全。
人影子挡住关山的视线,关山没好气的说:“你完了?”
“我好了。”就算“我完了”不是关山的恶趣味,只是他随口一说,石斜走也不打算这么回。
“哼。”关山从石台上坐起来,将自己披散的头发重新扎好,他随意一瞥石崇善,目光却被对方死死的吸引住,只见他的身后在阳光的照耀下出现一些奇怪的图案,关山看着看着就痴了。
石斜走见关山走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身后,瞧见那篇自己正在背诵的文章,眉头一皱,用手将它们挥散,说道:“最近的功课,让你见笑了。”
“功课?”关山木讷的转过头看着石斜走,他的表情好像见到了什么很惊讶的东西,久久合不上嘴。
“嗯。”石斜走简单的回应。
“扑通。”关山的双膝突然跪在地上,接着上半身伏地,脑袋贴着地面,手上向前伸着,这是一个大礼,大到只有在见皇帝的时候才用得着。关山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深沉的说道:“求您收我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