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们答应你。”宋七梧道。
从族长那里问了地址,顾星乔和宋七梧才往王马家走。
“你怀疑是那个什么神树使者的后代做的?”
“神树使者是惩罚不贞之人而存在的,但是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人早就淘汰了,但职业淘汰,思想不一定淘汰,我的推测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如果我猜得没错,所谓的神树使者在以前是地位很高的,毕竟他们有权力,如今,失去这个优势,只怕会很落魄。”
“不得不说,七七,你的脑子跟别人真的不一样,你太聪明了,聪明得让我不敢在你面前玩心机玩手段。”顾星乔忽然有些严肃的道。
“这个别人包括你吗?”
“……”
眼前这栋二层的青转瓦房就是王马兄弟的家了,这栋小楼放在一般的乡下已经够好了,但在这个乌拉镇,还真算不上好。
小楼一层的左边被盖成公共卫生间,看来这两兄弟是靠这个过活的。
此时,其中一人正坐在收费窗口里,眼睛盯着老旧的电视,嘴里磕着炒过的瓜子,余光见顾宋二人走进,他头也不抬的道:“一人两毛。”
“我们不是来上厕所的。”顾星乔道:“你是王马小吉?”
那人听见自己的名字,转首一看是顾星乔,眼睛里的慌乱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敏锐的宋七梧捕捉到了。
“唔就是,你们找唔有事?”王马小吉局促的站了起来。
顾星乔亮了亮警官证,问道:“你哥哥呢?”
“在打扫。”那人往左边的卫生间看了一眼。
“那就先问你吧,你们王马家族的先辈是神树使者?”顾星乔问这话的时候,宋七梧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一丝表情。
“没错,怎么了吗?唔没犯法,你们问唔干什么?”王马小吉有些激动的道。
“我们没说你犯法,你激动什么?”顾星乔挑眉看他。
王马小吉这才慢慢坐了下来…
“认识这几个人吗?”顾星乔将五名死者的照片拿出来递到他的面前。
“认识。”他粗略的看了一眼:“镇上的烈妇。”
“她们被吊死了,你知道吗?”
“啊?她们不是自缢吗?”王马小吉惊讶的表情溢于言表。
“小吉,谁来了?”一道尖细刺耳的嗓音在顾宋二人身后响起,宋七梧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
是王马小吉的哥哥王马大吉。
“哥,是警察。”王马小吉道。
王马大吉径直走到顾星乔面前,不满道:“有什么事跟唔说吧,唔弟弟什么也不知道。”
顾星乔敏感的捕捉到他的字眼:“噢?你弟弟不知道,你知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
王马大吉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唔们家唔做主,唔不知道的唔弟弟也不知道。”
“行。”顾星乔道:“9月10号那晚你们在哪里?”
王马小吉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但王马大吉却是想也不想的道:“在家。”
“谁可以证明?”
“无人可以证明,唔们两兄弟在家还需要人证明吗?”
“一整晚都在吗?”
“是。”
“生为神树使者,你们怎么看待自己的身份?”顾星乔斜靠在窗台上,状似随意的问。
“都什么年代了,还能怎么看待,先辈们惩罚过太多族民,现在那些被惩罚过的族民后代不待见唔们,唔们也只能做这样的脏活累活了。”王马大吉垂下眼睑道。
……
“第一个发现,王马小吉显然知道五名死者是被谋杀,而不是自缢的。第二个发现,9月10晚他们两兄弟不一定在家,即便在,也不是整晚都在。”顾宋二人已经离开王马家,去往派出所的路上,宋七梧分析道。
“为什么这么怀疑?”顾星乔问。
“惊讶的表情在脸上超过一秒,说明是假装的。”
“那你看我现在的表情是真还是假?”顾星乔做出个夸张的惊讶的表情,问宋七梧。
“别闹,你说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随着王马兄弟的落魄,他们想通过杀人来重新树立神使的威信,以神罚不贞为借口,这样族民们知道神罚依然存在,便会恢复王马家的地位?”
顾星乔沉思了一下,结结巴巴,生怕宋七梧把他怎么地似的道:“也许,五名死者或者可能真的不贞?就是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贞……就是,我的意思是,她们五个都才30岁左右,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死了丈夫,某方面得不到宣泄,然后……你明白我的意思?”
宋七梧白他一眼:“你直接说她们与人有染不就得了,绕那么大圈子干嘛?”
顾星乔挠挠头:“我这不是怕说的太直接,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吗?”
“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就没好过!”宋七梧没好气道:“走吧!去派出所,如果那在白玛多吉床上找到的头发是死者的,那就不排除你刚刚推测的可能性。”
“还有红布条。”顾星乔道。
——
卓嘎布纂所长今天已经换上了警服,脱下了民族风,还真有那么一丝正气。
“顾队长,辛苦了,辛苦了,怎么样?有什么进展?”所长见到顾星乔,笑着迎了上来。
本着案件进展不向外透露的原则,顾星乔并没有说太多,只摆摆手道:“有一点头绪,但都是些鬼神之谈,当不得真,唉!”
“是是是,乌拉镇就是这些传说多,很多游客也都是冲着古树传说而来。”
“所长,昨天提到杀人方式与风俗有关的时候,我看所长的脸色不好,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宋七梧插话问道。
所长老脸一红,有些尴尬道:“让你见笑了,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实在不愿与这些鬼神之谈扯上关系,但有时候,你知道的,身不由己,首先我是乌拉族民,其次我才是人民警察,所以,请谅解,昨天没有对你们知无不言。”
神色间,带着几分真诚,宋七梧打消了疑虑道:“所长不用自责,我们理解,传承几百年的风俗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也不是单凭一个人可以改变。”
所长点点头,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