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聂霆炀先洗了澡,他出来的时候颜言正在打电话,大概是见他出来,很快就挂了。
“我去洗澡。”她放下手机,去了浴室。
已经有一阵子了,聂霆炀开始疑神疑鬼的,她进去洗澡后,他拿起桌上她的手机。
没想到她竟然设了密码!
以前的时候颜言的手机是没有任何密码的,但是从那天王倩给她打电话的通话记录莫名的没有了以后,她就将自己的手机设置了密码,密码是她儿子出生的那天的日期。
聂霆炀先是试了她的生日,不对。
又试了他自己的生日,还不对。
聂宇辰的也不对。
怪了,她会设置谁的生日?
有些生气地将手机扔在桌上,男人气得火直冒,竟然还提防他,简直太过分了!
颜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江源打过来的,聂霆炀看了一眼,想了想划开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江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颜言,如果因为那件事你要辞职我不同意。”
那件事?哪件事?
她跟江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如果敢给他戴绿帽子,他要她好看!
“颜言,你在听我说吗?要不明天你来所里一趟,我们好好聊聊,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当面说的话比较好,明天下午五点,我在所里等你。”
过了一会儿,那边挂了电话。
聂霆炀皱起眉头,这两人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明天下午五点,他是否要代替她去赴约?
大约半小时后,颜言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朝下滴着水,身上穿着浴袍。
她的头发长得还算快,半年的时间已经齐肩了,去理发店做了个造型,很适合她。
这会儿头发乱糟糟的,看着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怎么没有毛巾啊?你把毛巾都弄哪儿了?”她问。
聂霆炀也正纳闷呢,他刚才洗澡的时候也就见了浴巾没见毛巾,他的头发还是用浴巾擦的。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黄姨洗了吧。”
颜言“哦”了一声,揉着头发,朝卧室外走去。
黄姨正好拿着一叠毛巾从楼上匆匆上来,“少奶奶,瞧我这记性,中午洗了毛巾忘记收了,真是不好意思,耽误大少爷和你用了。”
“没事,谢谢黄姨,也没耽误。”
颜言接过毛巾回到卧室,擦了擦头发后去找吹风机。
聂霆炀拿着吹风机从浴室出来,指了指梳妆台前的椅子,“坐下,我帮你吹。”
“我自己吹就行了,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我不忙。”
“哦。”颜言没再说什么,走过去坐下。
虽然是夏天,但是吹风机聂霆炀依然开的是温风,颜言有些热,鼻尖上冒了一汗,她刚要抬起手去擦,男人已经抢在了她的前面,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的鼻尖,带着些摩挲的温度,令人心尖一颤。
他说:“虽然是夏天,但是还是尽量少吹冷风。”
“知道了。”
聂霆炀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仔细的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慢慢地开口说:“刚才江源给你打电话,约你明天下午五点去事务所,他有什么事要跟你当面讲。”
颜言抬眸睨了眼镜子里的男人,“知道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颜言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寻思,不会是江源刚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他给听到了吧?
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个男人的眼睛十分毒辣,如果她稍有一丝的异样,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有什么事瞒着你?”她反问,想了下说:“我要辞职了,这算不算?”
“为什么要辞职,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之前让你辞职你偏不辞职,这会儿怎么想开了?”
“我想趁着暑假出去走走。”
这事聂霆炀之前还真不知道,“出去走走?你要去哪儿?”
虽然已经想好了要去的位置,但颜言并不想告诉他,也然知道他不可能提前做什么安排,但她还是有些自欺欺人,她害怕他如果提前做了什么安排,她可不想到时候跟他一起。
“还不确定呢,不过出国的可能性大一些,暑假时间比较长。”
聂霆炀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你的意思是一个暑假你都要在外面?我跟小辰怎么办?”
颜言看着他的眼睛,这段时间她跟他说话,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说过,总是夹枪带棒的,她是故意的,也因为心里有气,“这么多年没有我,你们不还是一样过来了吗?我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男人的脸色不好看,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想跟他们一起。
从王倩死之前的某一天开始,她就有些不正常了,他一直都忍着她,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所以并不跟她计较,可是最近她是越来越过分了。
说好不好好说,睡觉的时候还要跟他分被窝,就连手机都对他设上密码,她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一想到江源刚才打来的电话,他就在心里断定,这两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是啊,你确实没你想的那么重要,这个家里,你的确可有可无。”
“既然如此那我们离婚吧,反正半年的婚期也快要到了,但是--”颜言话锋一转,“你许诺我的一分都不能少。”
聂霆炀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只手拿着吹风机,一只手摆弄着她的头发,他向来做什么事一看就会,这吹头发也吹得像模像样的。
他并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而有任何的动怒,相反,还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不是夫妻,只是签了个协议做了买卖似的。”
颜言反问:“难道不是买卖吗?当初你跟我结婚难道不是有目的的吗?”
“当然有目的。”聂霆炀承认,“一开始跟你结婚却是是因为唐氏和创世,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有新的东西让我更想要。”
“什么?”
“你。”
“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颜言抿起嘴唇,本来是有些压抑严肃的气氛,可突然她自己却笑了出来。
有时候想想,人活这一辈子,到底图的是什么?开心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开心呢?
“对啊,表白。”聂霆炀关了吹风机放在梳妆台上,拿起梳子将她的头发梳了梳,然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不知何时,他的手里竟然多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看起来像是首饰盒。
颜言盯着那盒子,心跳突然就加速了,那里面不会是戒指吧?
虽然他们的婚姻是隐婚,而且也都是各取所需,但是结婚没有戒指,没有婚礼,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大遗憾。
这时候只见聂霆炀打开了手中的首饰盒,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赫然映入眼帘。
戒托上硕大的钻石晃得颜言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她眯起眼睛,“送给我的吗?”
“难道除了你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聂霆炀取出戒指,将盒子放在梳妆台上,压根就没询问她的意见,直接就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送我戒指呢,我不要戴。”颜言要去摘掉,被他呵斥,“你敢摘下来试试!”
“可……”女人都是有那么点虚荣心的,尤其是这钻石这么闪,这么大,不过跟传说中的鸽子蛋还差很多,但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见她很喜欢,男人的自尊心和虚荣心也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这是婚戒,证明你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任何时候都不许摘掉,记住没有?”
“婚戒都是一对儿的,你有吗?”颜言看向他的手,手指上什么都没戴,“你干嘛不戴?”
敢情是用这戒指约束她,他不被约束,可以随心所欲的在外面找女人吗?
聂霆炀是这样解释的,“我每天要做手术,戴个戒指不方便。”
颜言不信,明明就是不想戴,就是想勾搭小姑娘,还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
正低头看手上亮晶晶的大钻戒,跟前赫然伸出一只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简单大方的戒指。
她抬起头,只见某人一脸的嫌弃,“我戴上不好看。”
这下轮到颜言用他刚刚说的话呛他了,“这是婚戒,好不好看都要戴上,做手术的时候你可以摘掉,做完手术再戴上,婚戒证明你是有妇之夫,懂吗?”
“懂了,谨遵太太的教诲。”
晚上两人第一次只是相拥而眠,室内只留了一盏台灯,颜言窝在聂霆炀的怀里,他的左手握着她的左手,在她的婚戒上轻轻地摩挲,“等年底的时候,看看把婚礼给办了,你说怎么样?”
“年底办婚礼?都结婚这么久了,还要什么婚礼啊?不用了,我不在乎,只是个仪式而已。”
嘴里说着不在乎,可颜言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大概是没有女人不在乎吧。
可是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他们的婚姻走不到年底。
许楠的出现已经将事情提上了日程,也许明天她跟聂霆炀就会离婚反目成仇。
“仪式也很重要,虽然我们结婚的时候仓促,但婚礼我一直也没想过要省掉。”
他说的是真心话吗?颜言在心里问。
女人大抵都抵抗不了男人的甜言蜜语,明明知道有毒,却还甘之如饴。
“你跟我说实话,当初跟我结婚,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
颜言仰着脖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因为灯光不亮,所以并不能十分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所以她努力地瞪着眼睛,以防止漏掉一丝一毫。
聂霆炀并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亲。
但她这个动作,在颜言看来却是心虚的一种表现。
只是,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点名。
聂霆炀微笑着看着她,声音很轻,但说出的话却足以在颜言的心里掀起惊涛巨浪,“应该说你接近我才是有计划有目的的,你从监狱里出来,为什么会先去了聂氏医院?”
他,他知道了她那天去过聂氏医院?
他是不是还知道许楠这个人的存在?他到底还知道什么?
颜言此时躺在这里,浑身如针扎着一般,无比的难受。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要聪明百倍,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男人看着她脸上如天上云彩变幻莫测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放大,“跟我结婚是你的目的,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成人之美呢?你说呢太太?”
聂霆炀搂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却让她有种肩膀都要被他给捏碎的感觉。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那他又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许楠是个危险人物,你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聂霆炀又说。
颜言的一颗心陡然卡在了嗓子眼,他果真是知道许楠的,而且听他这话,他应该还比较了解许楠,他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