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星月交辉,柔和的月光洒下来,皇宫内灯火辉煌,唯独天牢里,灯火幽暗,凉风习习。在月色下,阴沉可怖。
寂静的夜里,被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打破,令人毛骨肃然,不寒而栗。
楚千玄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黑色斗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王者之气,让人心生敬畏。
下马后,狱卒急忙迎上前来,恭敬道:“参见王爷。”
“免礼。”
“不知王爷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本王有事要见白铭。”
“王爷请随我来。”狱卒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楚千玄来到了白铭所被关押的牢房,才接着开口:“王爷,白铭就在里面。”
楚千玄嗯了声,便挥了挥手,示意狱卒退下。
狱卒打开牢房大门,就走到门外看守去了。
在宫里,没人敢阻拦瑾王,更没人敢忤逆他,除了当今皇上之外,没人敢质疑瑾王一个字。
众所周知,瑾王楚千玄是众多皇子中,最受皇上宠爱和器重的那一个,就算是太子殿下,也无法与他比拟。
白铭抬起头,看向楚千玄的那一刻,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瑾王怎么来了?莫不是来看老夫笑话的?”
“白将军,本王今日前来,是来帮你的。”
“帮我?我如今已是将死之人了,王爷又能帮上我什么呢?”白铭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苦涩之色。
就连太子也不愿意帮他,就更别遑论瑾王了。
楚千玄缓缓走到白铭跟前,沉声说道:“太子帮不了你,不代表本王不行。只要你能回答本王一个问题,并且说出本王想要的答案,本王就答应你,替你保留白府的最后一点血脉。”
听到这里,白铭承认,他心动了。
他一心只想保住白沉鱼的性命,只要瑾王能帮上他,别说是回答他一个问题,就算是十个,一百个都不成问题。
半晌之后,白铭才咬了咬牙,道:“只要王爷能保全鱼儿的性命,不管王爷想知道什么,老夫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王只想知道,你们这些年都对飞儿做过什么?”
白铭神色微怔,没想到,楚千玄饶了这么大的圈子,竟都是为了白燕飞。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思及此,白铭才喟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要从十几年前开始说去,那时候,我与燕飞的母亲刚认识……”
白铭一口气,将过去十几年发生的时期,粗略说了一遍。也包括,姜氏母女这些年来,是如何对待白燕飞,他又是如何冷眼旁观的。
听完白铭说的话后,楚千玄的心底是抑制不住的气愤,深邃的凤眸布满了阴鸷之色。
手握成拳的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尤为刺耳。
这若是换作以往,白铭肯定不敢这么说,因为他深知楚千玄的性子,万一惹得他不快,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现在,他深陷囵圄,三日后就要被问斩。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王爷,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你是不是也可以履行承诺,让皇上放了鱼儿。”
“放心,本王既已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有王爷这句话,老夫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白将军,白沉鱼和白燕飞同样都是你的女儿,你为何要将她们区别对待?从本王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你满心里所担心的就只有白沉鱼一个,从未问及白燕飞一个字。”楚千玄紧蹙着眉宇,目光灼灼的往白铭的脸上看去,像是要把他的灵魂深骨都看穿了一般。
白铭轻抬起头,喟叹了口气,道:“老夫刚才已经说过了,燕飞的身上虽然也流着我的血液,但她却是我一生的耻辱,只要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那些屈辱的过往。更何况,王爷心里有燕飞,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我牵连而死。只要她还活着,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尽管白铭说的这些话很难听,但却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楚千玄强忍着心底的愤怒,冷声说道:“从今往后,燕飞跟你跟将军府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楚千玄便欲转身离开。
白铭见状,急忙喊道:“王爷请留步,有件事情,老夫藏在心里二十年了,也是时候该让它公诸于世了。”
“何事?”
“此事事关王爷的身世,王爷若是想知晓,老夫一定如实告知。王爷若是不想知道,那老夫只能把这个秘密,带入黄泉了。”
楚千玄总觉得,白铭要说的这个秘密,事关重大,今日若是不听,只怕以后会后悔。
须臾之后,楚千玄才沉声开口:“白将军此言何意?难不成本王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王爷确是皇上的亲生血脉无疑,只不过,王爷的生母并非是当今皇后,而是韶华长公主。”
“白将军所言,可有真凭实据?”
“王爷若是不信老夫所言,大可暗中派人去调查此事。”
“本王一直想不明白,白将军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老夫在当上大将军之前,只是韶华长公主身边的一个护卫,对韶华长公主的事情,多少也有些知情。王爷自出生之后,就被皇上抱到钟皇后那里,给钟皇后抚养,并对外宣称,王爷是钟皇后所出,以掩人耳目。自那之后,韶华长公主就离开了皇宫,搬到别院去住,至今已经快二十年了,都没有踏入过京城一步,再加上,当年得知此事的人,都已经死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淡忘了。”
楚千玄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竟是韶华长公主,而非钟皇后。
难怪这些年来,钟皇后一直对他忽冷忽热,跟对楚元珏的时候,截然不同。
在听完白铭的这番话后,他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不是钟皇后的亲生血脉,所以,她才会如此厌恶自己,冷落自己。
敛去心底的思绪,他才冷声问道:“此事,你除了告诉本王可还跟其他人提起过?”
白铭摇了摇头,“老夫本想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只字不提。却不曾想在最后关头,王爷你还是来了,也许,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就连老天爷也希望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白将军,本王希望你能把这件事烂在心里,谁也不要再提。否则,本王可不保证,会履行承诺,保白沉鱼一命。”楚千玄语调冰冷,言语间带着威胁的意味。
“王爷放心,老夫既已答应了你,就绝不会食言。”
“如此甚好,白将军只管静候佳音便是!”说及此,楚千玄就转身离开了天牢。
白铭看看楚千玄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深邃的眸底闪烁着幽光,他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楚千玄的身上,只希望,他能履行诺言,救白沉鱼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