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落,城市如画,街头腾起的喧嚣和烟柱给这份意境极美的油画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条流浪狗在血色斜阳中奔跑过狼藉不堪的街头,随地倾洒的垃圾桶是它的天堂,这里面经常会有人类吃不完丢掉的各种美味,只不过以往会有清洁工人定时收走,因而它只能时不时被饿肚子,今天或许是运气来了,满街都是令它畏惧的人类,它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了,在垃圾桶里吃饱东西后,便跟在人群后面漫无目的地走着。
以往这条街道算是它和同伴们的禁地,追溯原因的话,大概是同伴中有个家伙把某位夫人家里偷溜出来的宠物狗给睡了,因而它们这群四处为家的猫猫狗狗就成了重点照顾对象,为此还有几位同伴不幸被打断了腿什么的。
今天最初的时候,它也不敢轻易踏足这里,只敢在街口来回逡巡,只是后来看到那些平时里趾高气昂的人类躲在高高大大的房子里不敢出来,它就有了涉险一游的念头,也算不枉此生做一回狗了。
胆战心惊跟随在一群浑身散发着它比较喜欢的味道的游行人群后面,不敢走的太快,担心会被冲出来的人类棍棒打死,这些血的教训都是一位位同伴拖着濒死身躯跑回来告诉它们的,所以它不能犯这样愚蠢的错误,走累了就在街边倒地的垃圾桶里翻寻点东西吃。
中途,游行的人群在一座高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它便蹲在后面静静看着,在一声声令它兴奋的呼喊声中,有个它莫名看不顺眼的家伙从房子里……被谁推了一把出来,这群人如同打了鸡血的便开始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然后一拥而上把那个看不顺眼的家伙狠扁了一通,最后火焰燃烧起来,那个它看不顺眼的家伙就开始疼到满地打滚,哀嚎惨叫声比以往被打断腿的同伴叫的还凄惨,火光渐渐流淌开来,它旁边的高树也很快变成了火树一棵,不断有烧焦的枝叶掉落下来落在它身上,为了不变成烤肉,它便在泥泞不堪的泥水里来来回回打了几个滚,毛被烧黑了一些,但这无关紧要。
游行的队伍继续前行,它依旧选择稳妥地跟在后面,队伍里有人试图去点燃垃圾桶,被它机智的用湿漉漉的身体又滚灭了,这可是它的天堂哎……不知什么时候,在它眼前忽然多出一位浑身上下流露疯狗气质的家伙,之所以形容对方有疯狗气质,完全是因为它的死敌——一条个头很大的黑狗就是这么种气质,据说是咬坏了主人家里的家具被抛弃了,就开始变得疯子也似,逮谁咬谁。
轰轰隆隆,叽叽喳喳……它叼着一块面包回来时,“疯狗”依旧在和身边的人在说话,尽管它听不懂人类复杂地语言,但它能觉察到听了许久的那个人应该和它有着相同的感觉:太吵了,心好累……
如此这样的随行不知道还要进行到什么时候,而它已经饿了,叼着嘴里的面包找了街边一座漂亮的二层房子旁打算先填饱肚子,仪式感是要有的,这是它从那个死敌身上学习到的,谁说狗没有仪式感?
就在这时,一股带着毁灭气息的炙热气流忽然从旁边的二层漂亮房子里涌了出来,它来不及撒腿开溜就被冲天而起的火光包裹吞噬,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和腾起的光团,面包,游行的人群,漂亮房子……一切都从眼睛里消失了!
“轰隆隆……”在巨响声中,教堂的大门被狂暴气流冲碎飞到街上,混在簌簌的雪片中洋洋洒洒落下,恰好经过教堂门前的人群首当其冲受到殃及,数十位身影被气流裹挟飞起,半空中爆开一团团血雾,被炸碎门板擦伤者倒地打滚,伤口鲜红一片,血肉模糊,受到惊吓的人群尖叫声此起彼伏,与哀嚎惨叫声混杂交融,旁边房子的窗户被气流冲碎,惊吓到窗台前观望之人,又是一连串的尖叫与惊呼。
阿道夫被气流掀翻摔在了街边的台阶上,好在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头上磕破了点有些渗血,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晃漾的视野中是漫天飞舞的烟尘,滚滚黑烟从坍塌的教堂里钻出来,游行的人群影响最大,倒地不起的不知几何,惊慌无措的按着身上流血的地方四下乱跑,在地上打滚的多半是被炸伤了腿脚……
“嗬嗬……”阿道夫瘆人地咧嘴笑了笑,一抹鲜血顺着嘴角淌流出来,随意用手背抹了抹嘴角血渍,望着近乎毁于一旦的教堂,阿道夫喃喃自语:“有趣啊,没想到,没想到……”
不远处的波比亦是未能幸免,龇牙咧嘴爬起来后,发现身侧的衣服已然被炙热迅猛气流剥裂,露出的皮肤通红一大片仿佛是被烫伤,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须臾前敏锐的感觉令他觉察到相熟的,存在于教堂里的意识——极端,这是令他莫名迷醉的东西,就如同分离久矣的身体一部分。
“有邪魔毁坏教堂……”乱遭絮乱的街上,不知何人如此喊了一声,紧接着浓烟滚滚的教堂里就冲出了几位神职人员,冲着街上惊魂未定的游行人群就是一通拳脚相加
教堂对侧的某个窗台前,老摩尔欣赏着街上喧嚣无序的这一幕,开口与旁边面有愠怒的周神父说道:“事情已经成了,邪魔攻打光明教堂,神父可以激活圣器保护教堂,即便神殿来人调查,也查不出什么蹊跷……”
“你……”周神父咬了咬牙,他万万没有料到对方会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去解决问题,邪魔攻打教堂,依据光明神殿的条例,他是有激活动用圣器的权力,先前老摩尔一直让他耐心等待,他以为摩尔家族是想通过神殿来解决,但直到刚才那一刻,他才明白对方想的很简单,做的更极端!
“……你不该这么做!”周神父不知道该怎么去质问对方,因而皱紧眉头几度张嘴,最后却说不出半个字来,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算是这场阴谋的知情人,知情却不加阻拦,和主谋何异?
老摩尔笑了笑,“有了问题,就想办法解决问题,我……做的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