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知就是这帮他嘴中的刁民在钦差大人来之后,凡是在县城知道信儿的都跑到钦差大人办公的衙门去落井下石,细数贾吾伦的各种罪状,导致他成了大梁朝律法里的典型案例。
而此时,夏樱见众人喊了半天城门还没动静。
于是,她在人群里喊道:“安阳知县罔顾民意,只手遮天,把律法不放到眼里,任由百姓挨饿受冻,他不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我等定要上报府衙,问问知府大人,安阳县还是不是我大梁的地界?还属不属于大梁管?为何置大梁律法于不顾?”
尼玛,为了进城,拼了。
她喊完之后,此刻又冷又饿的众人因为等待时间长,早都没有耐心了,加上人本身就有从众心理,想着这话又不是我先说的,于是都跟着喊:“安阳还是不是我大梁的地界?安阳县令有没有把大梁律法放到眼里?”
夏樱听得振奋:对,就这么闹。
她跟着又喊了两句:“开门,开门,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不放我们进去?”
众人随着她的话在城门外呐喊。
小队长一听:我去,这咋越喊越不对劲了,这群人是不是疯了,这要是继续喊下去,人言可畏,县令大人就成了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吧?”
你看嘛!人家都问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于是,忙差人过去继续禀告,这话谁敢听?
贾吾伦收到消息气的差点中风,这个纵欲过度,脑满肠肥的老家伙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想压制想抓人,但是外面百十号人总不能全部抓进来吧?
他揉了揉正疯狂跳动的太阳穴上的青筋。
对来报信的守卫说:“走,去看看。”
守卫急忙带路,贾老狗带着他的狗腿子跟随守卫来到城门上方的城墙上,看到下边聚了乌压压一大群人。
这帮人都是要进城的,此刻大家看到城墙上有人,尤其是夏樱眼神好,看到那就是贾吾伦。
于是,把头上的棉帽拉低,低下头粗着嗓子喊道:“安阳县令只手遮天。不顾民意让百姓挨饿受冻,视大梁律法于不顾,到底安的什么心?开门,开门。”
旁边的人听到声音也跟着喊,于是此起彼伏道:不顾民意,视大梁律法于不顾,到底安的什么心?在他耳边回响。
他怒不可遏,胸口气的一鼓一鼓都快成蛤蟆了。
旁边狗腿子见状忙说:“大人,大梁律法确实有令,民二十者进言,官必受,类似于皇宫外的登闻鼓,所以…您看?”
贾吾伦想起自己的账本和前途,又看了下城门口聚集的那群乌压压的人,此刻正在外边大声喊,而城门里也聚集了好多人在看热闹,他甚至看到那边茶楼的窗口三五成群的聚集了不少人。
再闹下去确实没法收场,于是说道:“给他们开门,仔细登记好再让他们进来,看看有没有不明身份的可疑人员,有的话直接抓起来大刑伺候。”
狗腿子忙给旁边的守卫使眼色,守卫颠颠的跑下去,对小队长说:“知县大人有令,开门登记。”
众人一看城门开了,都纷纷欢呼起来:“太好了,终于能进去了,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能给我娘买药了!”大家不停的说道。
夏樱连忙拉着朱达往后避,说:“咱们排在后边儿,一开始肯定查的严,越往后天色越暗,他们也没耐性,咱们才好混进去。”
朱达问:“咱们的户籍怎么办?”
夏樱:“放心吧,我已经弄好了。”说着把户籍拿出来打开,多晾一会儿,省得墨味太重。
接着又给朱达讲了一下,他一会儿叫什么名字?还拿出自己的妆盒把朱达叫进骡车,给他涂涂抹抹装扮一番。
又把眉毛画浓,头发倒捯饬的乱乱的,还在地上抓了点土和树叶弄到头发上。
左右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主打本身就是干活去了,所以手也粗糙,衣服也脏兮兮磨破了不像样子,一看就是个老实的农家汉子。
等朱达出去后,他又给自己描画了一下这才出来。
人乌压压一大群人排了两队。大家还纷纷议论自己刚才的壮举。
有人来时没拿户籍纸,城门守卫不让进,结果在那儿吵起来被抓了。枪打出头鸟,此时也没人再强出头了,总之没有强有力的组织者,大家都是小绵羊。两人耐心在队伍里等着,终于轮到他们了。
此时天色已晚,快到酉时了,酉时关城门,所以他们运气好,算是卡着点儿进城吧。
守卫登记了半天早都烦了,冷的跟啥一样,又写了半天字,手都有些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