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东接过资料，也吼，一叠声的吼：“你也有脸怪她？你凭什么怪她？你有脸么，有脸么，有脸么？”
他真的要气炸了！
他一直得意于自己看人准，结果脸都被现实打成猪头了。
“把他给我按住，带去会议室，tm的真是晦气……”
卢东骂骂咧咧的拿着调查结果边看边走。
研发的胖师傅以及门卫上前按住孙小军跟上，孙小军边走还边挣扎着。
到了会议室，卢东看完证据直接将纸张砸在了孙小军的脸上。
“你给老子解释一下，这些合同是怎么回事？牛逼坏了你，你不是说这些生产队的荔枝都卖给人家干果厂了吗？结果呢……”
其实在去走访各个荔枝生产队之前，孙小军和小张的嫌疑在宋青柠这里是并列的。
直到她去走访各个种荔枝的生产队。
明年还要做荔枝罐头，今年就要把原料订好，这件事之前交给孙小军做的，孙小军只带回两份合同。
但这一点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因为往年这些荔枝全都卖给南宜、江城那些干果厂的，他们现在定荔枝相当于从人家嘴里抢食，抢的少也很正常。
可宋青柠这一走访，就发现人家干果厂今年还没开始预定明年的荔枝呢。
明明人家还没卖，你却说已经卖了，这不是有鬼么？这个时候宋青柠的怀疑之心就偏向孙小军了。
她就先跟人家生产队签订了荔枝购买合同，定好交定金的时间。
之后又开始暗访供销社，南宜罐头的销量确实没问题，但她孙小军的爱人和总供销社主任的爱人有来往，二人结伴逛商场，好的像一个人。
可是这总供销社主任却跟姬厂长说，南宜罐头销量不行……
这就引人深思。
正好这时候，跟梢孙小军的同志发现，他去邮局给黄竹罐头厂打过电话，先后收到过两笔来自黄竹罐头厂的汇款单，这一点在邮局和银行都是有记录的。
不过有一张汇款单，在去取钱的半路上丢了，现在正作为证据在卢东的手上。
之后宋青柠又去了一趟黄竹县，见完黄竹罐头厂厂长，知道对方肖想配方，那么他最近肯定会联系孙小军，让孙小军想办法搞配方。
因此她联系了卢东，让他快点联系姬厂长，反馈罐头销量调查情况。
但是她没想到，卢东在她去调查事情的那天，在办公室里抽了一包烟后，就联系姬厂长了。
他被大半年了，不满啊，在电话里语气就质问了，我们销量很正常，你干嘛老是骂我？委屈的哦！
姬厂长：“……”
姬厂长就跟他说了，他半年内收到过三封匿名信，上面细数卢东这些年在厂里的一举一动。并且再次表明，的确是供销社反馈你们的销量有问题。
宋青柠联系卢东知道了匿名信一事，就跟卢东设了配方的圈套给孙小军钻，就是没想到他钻的这么快，害她差点看不到戏！
宋青柠看向孙小军：
“是你拜托了总供销社的主任，在姬厂长面前说了不利于卢厂长的假话，并且写了举报卢东的匿名信，一切只为了把他弄走，你想做厂长。
不曾想卢厂长为了调走，把我招了进来，突然间十分上进，破坏了你的计划。所以你去定荔枝的时候并没有上心做这件事，甚至在此之后把蘑菇罐头配方卖给了黄竹。
假如那天我采购原料的时候没有碰巧遇到我的朋友，那么我们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罐头原料，就没法投产，黄竹却能从你手里拿到配方，找到合适的原料先一步投产，到年底了，调去总厂的就是他了。
可惜我碰巧遇到朋友，又粉碎了你的计划。黄竹呢，既然已经付了钱，即便我们已经投产，他也还是想要配方，钱不能白花，所以你昨晚照旧来拿配方了，并且被抓个正着！对吧？”
孙小军看着一地的采购合同，还有那张汇款单，突然面色灰白。
他没想到她连他的汇款单和举报信都弄到手了。
举报信是宋青柠从黄竹县返回江城的时候，带着一些证据去总厂拿的。
“让你去调查供销社，你调查不到，让你去定荔枝，你还是定不到，你还写信举报我，你个王八羔子——我揍死你丫的！”
“是，我是想做厂长！谁不想当厂长？什么事都不干的人能当厂长。我这种为厂子拼命的人，却只能当个副的？当副的还得靠他，公平呢？就问你们公平呢？！！”
孙小军抓住卢东的拳头，就反打了回去。
暴雨的时候厂子进水，是他带人抢货救厂子。
任务之外的罐头，是他去谈的销路，是他带着厂子发展到今天的。
越想越来气，吼声越来越大：
“谁像你们各个有背景，靠着背景什么都不用干，一生就能高高在上，一生就能把我们这些勤劳能干的人踩在脚底下。好不容易提拔一下，你们既是鄙视又是施舍一样，看，要不是我们给你一条路，你们活的还不如狗！”
“卢东，是，是你让我当上副厂长的。可要是有公平，我未必不能靠自己走到副厂长的位子！没人给我公平，我还不能为自己搏个公平了？真是笑话！是我干的，随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去他妈的，大不了去农场！”
“……”
宋青柠看着他，没说话。
卢东也停了下来，冲门卫挥挥手：“先把他看起来，等我通知，宋主任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让外面的都给我管住嘴，谁外传今天的事，开除谁。”
很快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卢东在坐了好一会：“这事要报给姬厂长，让他处理。厂长和副厂长的任免处置都得总厂说的算。不过，我大概是调任不了了，黄竹的肯定也调任不了，要便宜三林那些王八了。”
晦气！
宋青柠：“……”
真就晦气！
宋青柠：“这事你处理就好，我一个小主任只负责调查。不过，我不希望他继续留在厂子里。还有，我要再休三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