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博灵均他们打扮成燕国人,混进大燕使团的队伍中。
这个使团是来送大燕国的贡品的,所以并不逗留,也不面圣,直接交给相关人员就走了。
他们拿着燕国开具的证明,畅行无阻地出了即墨城。
由此可见,即墨的安防人员有多松散!
出城百余里,使团与他们分道扬镳,他们被李悬星派来的人接走,在七扭八拐的乡间陌道上行走,直走到天黑,才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千古一帝就在最不起眼儿的一个农户等着,并为他们摆开一桌乡村菜。
博灵均三人也不客气,爽快地上桌吃饭。
青夜退出去了,没有跟李悬星同桌的资格。
见楚风跟申屠大夫也上桌,千古一帝毫不掩饰诧异的表情:“这两位……”
“这是楚风,这是申屠康,他们是我的朋友!”
博灵均简单介绍。
主角抿嘴,露出爽朗一笑:“好!”
饭桌上几乎没说话,就顾着吃了。
吃到一半,博灵均才发现李悬星的饭量非常好。
他没安排酒——可能是怕喝酒误事。
吃饱喝足后,大家移步院里,围坐在一张古朴的石头桌子旁。
即将立秋,又接连下雨,温度有点儿低。
李悬星的侍从给他们拿上了披风御寒,非常贴心。
双方都不想先开口,所以沉默了好一阵儿。
最后,还是千古一帝打破了僵局:“殿下,我若将你送上皇位,你将如何报答我?”
这么直白的表述,博灵均还挺喜欢。
他最讨厌弯弯绕绕的套路,浪费时间,还容易会错意。
想了想,他回答:“报答——自然是举一国之力送七殿下登上皇位!”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皇位互换——多么高逼格的装X!
李悬星微笑不语,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看来这个价码还不能令他满意。
博灵均刚想开口,就被申屠大神暗戳戳杵在肋八条上。
他只得端起茶,跟着沉默。
良久之后,就在他以为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李悬星又开口了:“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啥?
这尼玛……是拒绝的意思吗?
博灵均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担忧,他做出云淡风轻的表情:“七殿下也早歇!”
刚一起身,就有三个侍从上来,领着他们三人分别往三间房走去。
路上没机会说话,只能用目光互相打个招呼。
其实他也有点儿怕——原版曾经霸凌李悬星,保不齐他怀揣着怎样的坏心思。
只是,他不能表现出一丝畏惧。
博灵均入乡随俗地爬上土炕,窝在粗布缝制的被褥里睡觉。
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但因为旅途劳顿,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相当平稳,连个梦也没做,直到有人轻声呼唤:“殿下,殿下醒醒!”
迷蒙间,似乎有清凉的水滴落在脸上。
博灵均揉着眼睛醒来,骤然看见千古一帝蹲在自己身边,穿靴子的脚踩在他的被子上,姿势非常狂野。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冒出一身冷汗。
环顾四周,还在那间屋里——看来不是穿越了。
第一回的穿越实在太血腥,令他心有余悸。
勉强稳住心神后,他不高兴地问:“七殿下,天还没亮,你来我床上做什么?”
李悬星噗嗤一笑,终于有些少年人的纯真了。
“殿下勿怪,我想跟你敞开来说说话!”
说是敞开来,他果真就敞开来蹬掉靴子,倚在博灵均旁边的枕头上。
上大学的时候也不是没跟同寝兄弟同塌过,只是李悬星——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博灵均强压不适,慢慢躺回枕头。
既然深夜造访,一定是要甩出什么干货,或者套出什么干货吧!
李悬星见他躺下,非常满意,道:“殿下金枝玉叶,在这粗布堆里能睡的惯吗?”
这算什么,三伏天还在宿舍楼道打过地铺呢!
博灵均轻松一笑:“无妨,入乡随俗!”
李悬星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好像要在他身上扎个窟窿。
“我记得有一次,宫女在整理殿下的床榻时,不小心落下了耳环……殿下被硌得一宿没睡,第二天便将涉事宫人杀了!”
原版竟然还干过这种事?
简直惨无人道!
不过,博灵均也不能不认:“哦——也不全是因为那只耳环……只是那几天我心情不好,找个发泄渠道罢了!”
他这个敷衍的态度落在千古一帝眼里,好像是非常逗人的笑话,于是,他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脸颊泛红。
博灵均陪着干笑两声,有点儿吃不透这是什么意思。
好好的不谈正事,专门来挑逗他吗?
两人均陷入沉思。
博灵均又有些昏昏欲睡,在眼睛即将闭上的一刻,突然听见李悬星阴森森的声音:“你不是博灵均,你究竟是谁?”
博灵均一瞬间精神了,瞪大眼睛问:“七殿下这是何意?”
李悬星唇角一弯,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琢磨半天,博灵均才读懂,那是一个笑容。
下一秒,千古一帝就伸出了龙爪,一把扯住他胸口的衣襟……
这尼玛是要干啥?
难道这厮男女通吃?
作为钢铁直男,博灵均浑身起鸡皮疙瘩:“七殿下,你发什么疯,想痛快去乐坊,或者爬墙头……
李悬星哪里听他的,手上一使劲儿——嗤啦一声,衣服就破了。
冷飕飕的空气贴上皮肤,倒把博灵均吹清醒了。
他想起来,原版的胸前有个胎记,黑色的,像一条狗,面前还摆着一块骨头!
李悬星想验明正身!
一念至此,他干脆顺着裂口扯开衣襟,把胎记展现在千古一帝眼前:“原来七殿下好这一口……嗯……我虽然不谙此道,但如果是七殿下,我也可以勉强一试!”
李悬星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的胎记上,眉头逐渐拧起来,脸上泛起怒意:“连这个都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听命于何人?”
呦呵,还挺倔?
博灵均扒拉开李悬星的手,指着胎记说:“看清楚了,这是真的……我有个疑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这个胎记的……难道你偷看我洗澡?”
李悬星终于被他惹恼了,脸颊泛红,目光如刀。
不过,这并不是他杀人时的经典表情——他杀人的时候很奇怪,不怒反笑,非常病态!
博灵均慢条斯理地整饬好衣服,钻进被窝:“既然已经敞开完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好困,我还想睡!”
李悬星瞪了他一眼,蹦下炕去……
在门口处,他悠悠道:“你不坦诚,我就不帮你——反正你现在是个死人!”
博灵均上下眼皮直打架,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回答,索性就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