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今日的心情非常好,由得众人敬酒,他是逢敬必喝。
锦娘在被送进洞房之后就在屋子里等着,由于王府的丫环婢女并不多,所以今日陪锦娘在洞房里的人只有吕萼儿和倾诗。
吕萼儿又是个坐不住的主,陪锦娘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后实在是忍不住就跑出去喝酒去了。
于是这么来,屋子里就只有倾诗陪着了。
倾诗今日里也很高兴,拉着锦娘说东说西。
锦娘从早上起来到折腾到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两人说一会话她觉得饿得紧,便让倾诗去帮她找些吃的来。
倾诗欣然同意,她一走,屋子里就只有锦娘一个人了。
锦娘坐在那里那是开心,她知道一会夜澜就要回来了,往后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她也有她的依靠了。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铜镜里的女子盛装打扮,比之往日的她要多了一分明丽的色彩。
她对这样的自己是极为满意的,正在此时,她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轻响,她忙起身一看,四周却并没有人。
今日王府里的暗卫们都在喝酒,防备比起往日来要略松一些,洞房又在东厢房这里,离主宅那边还有一点距离,此时四周并没有人。
锦娘有些好奇地遁声走去,却见右边门廊下不知何时放着一封信。
那封信没有署名,上面看不到任何痕迹。
锦娘的心里有些好奇,她将那封信打开一看,当她看到上面的那些字时,顿时面色一片苍白。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下,眼里的惊愕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锦娘此时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她将那封信揉搓成一团之后大声道:“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四周寂静无人,锦娘推开那扇门,朝外面看去,秋风吹过,四周空无一人。
锦娘的心里更加慌了,洛王府平日守卫森严,就算是今日,明岗暗哨却并没有减几个,到底是谁能在无声无息地将这样一封信送进王府?
锦娘深吸一口气,咬了一下牙,将那封信直接放下灯边一把火烧了。
只是她虽然将信烧了,心里却依旧不得安宁。
那边倾诗已经推门进来,她手里抱着一只烧鸡道:“锦娘,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锦娘此时已经没有一点胃口,她看到那只烧鸡微微一笑道:“辛苦你了,只是你方才出去的时候可曾看到有人进来过?”
“没有啊!”倾诗有些好奇地道:“怎么?方才有人进来了吗?”
“没有。”锦娘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道:“没有人进来,方才吹把门吹动了,我听到响声,以为有人进来了,所以就问问。”
倾诗浅笑道:“门外有好几上女暗卫替你看着了,除了夜澜外,其他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放得进来。”
她这话是打趣的话,听在锦娘的耳中却另有一番滋味。
锦娘微微一笑,倾诗又道:“当初王爷和王妃成亲的时候,你替王妃藏了一只烧鸡,如今你大婚了,我替你送烧鸡,往后我若成亲了,你可否替我也带一只烧鸡进来?”
锦娘此时纵然心乱如麻,听到她的话后还忍不住轻笑一声道:“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你何时才能成亲。”
倾诗笑道:“锦娘姐姐都嫁了,我自然也能嫁得出去。”
锦娘笑骂道:“你这是在笑话我吗?”
“才没有了!”倾诗微笑道:“我只是说了一些大实话罢了。”
两人当即笑了起来,恰在此时,夜澜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倾诗笑了笑,朝夜澜要了一个红包后这才离开两人的洞房。
锦娘自从看到那封信之后,此时再看到夜澜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夜澜喝得有些多,也没有看出锦娘的异常。
他轻楼着锦娘道:“锦娘,你知道吗?我今日好开心!”
“我也很开心。”锦娘轻声道,她想了想那信里的内容,终究觉得那封信必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更有可能是别人为她而设的陷阱,若她执着于那件事情,只怕她的后半辈子都不会开心。
她这么一想,便将心中那些杂念抛开,轻轻拥着夜澜,靠进了他的怀里。
夜澜感觉到了她的温柔,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
锦娘此时的心情一松,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夜澜都是她这一生值得托付的良人,若她真将那封信上的内容放在心里,那么她怕是就着了别人的道。
她这么一想,心便彻底放了下来,热烈着回应着夜澜。
兰晴萱有孕在身,并没有喝酒,再加上王府女子并不多,陪在她身侧的都是那些女暗卫,这些日子她与这些女暗卫们都熟了,她们也知她是个没有她没有架子的人,所以个个都愿意和她亲近。
只是那些女暗卫们酒量都还不错,此时心情也好,都喝起酒来。
兰晴萱被那些酒气弄得有些晕,当下便走出房间透透气。
此时已值秋季,早晚天凉,她站在院子里觉得有寒气浸过,脑子也就清醒了些,她只觉得南厢房那边似有人影一闪而过,以极快的速度奔出了王府。
若是以前,兰晴萱怕是会以为是眼花,但是近来她常看到王府里的暗卫们出没,知道那必定是一个人。
她顿时明白今夜怕是有人趁着王府里的守卫比往日松了些,然后潜进了王府。
只是眼下王府一片风平浪静,并没有事情发生,他们潜进来做什么?
她心里有些担心,当即便去找简钰,将她看到的事情告诉了简钰。
简钰知她素来是个稳重的,此时说看到有人影进来那便必定是有人进来了,他当即吩咐暗卫们细查王府的每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兰晴萱想起那黑影离开的方向,微惊道:“他们该不会对夜澜和锦娘下手吧?”
“应该不会。”简钰缓缓地道:“他们毕竟只是府里的下人,若是专门为了对付他们,那藏匿于暗处的人不需要花这么大的力气。”
兰晴萱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只是心里还是担心两人,便让战杀过过去看看。
战杀很快就回来了,答道:“夜澜和锦娘都安好,守在那里的几个暗卫也都没有发现异常。”
他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道:“王妃,你是不是眼花呢?”
兰晴萱很坚定地摇头道:“绝对不可能眼花看错。”
她自从看到那个黑影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简钰看到她面上的忧色后问道:“怎么呢?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兰晴萱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好像有事情要发生,心里有些不安。”
简钰的眸光微敛,正在此时,门房奔进来道:“王爷,皇宫里来公公传旨了。”
“传旨?”简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时间传什么旨?”
此时已入夜,皇帝这个时候传什么旨,他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解,只是再不解,皇帝的话圣旨,不管在什么时间若有圣旨传来,他们都必须前去接旨。
简钰让门房将那传旨的太监请到花厅,他略做收拾之后便过去接旨,兰晴萱因为身体笨得,并没有前去,便在屋子里侯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光景,简钰黑着一张脸回来了。
“怎么呢?发生什么事情呢?皇上又有什么吩咐?”兰晴萱有些担心地问道。
简钰轻声道:“今日黄昏,有八百里急报传进京城,说是固兰关失守,父皇让我前往征伐。”
兰晴萱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惊道:“皇上不是知道你病重吗?这个时候让你去打战?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圣旨都下过来了,怎么可能是开玩笑。”简钰冷冷一笑,将圣旨摊在兰晴萱的面前。
兰晴萱看了一眼圣旨上的内容,只觉得心里堵得紧,她咬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简钰淡声道:“早前总觉得,我和父皇之间虽然情份淡薄了些,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终究是父子,遇到事情,他不至于做得太过,总会顾念一下父子之情。如今看来,以前的我还是想得太过天真了些。”
他的眼里难掩失望。
就在一个月前,皇帝诏他进宫的时候,是将他抬过去的,那时所有的太医都说他病情严重,怕是活不了太多时日,然后他又将手里所有的后权全部交了出去,却没料到,如今兵事一起,皇帝第一个想到的人却还是他。
若是以往,简钰不会多说什么,可是在这个时侯亲自指派他去镇守边关,按他之前在皇帝面前展现的身体情况,那么就等同于送死。
兰晴萱心里的寒意浓重,她轻声道:“你终究顶着一代点战神的招牌,皇上遇事想到你也很正常,只是如此一来,倒有些像是要逼你的意思了。”
“管他是什么意思。”简钰淡声道:“总而言之,这场战我是绝对不会去打的,他们高兴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