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曲绾心也知道,其实自她爱上简钰开始,所有的一切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眼里有了一抹狠绝,既然已经没有了回头路,那么她就要用她自己的方式去走她要走的路。
她想到这里心里已经满是冷意,直接一脚踢在夜澜的身上,把夜澜踢了出去。
夜澜没有再看曲绾心,他与曲绾心相识多年,对于曲绾心的性子也算是有所了解。
像曲绾心的那样的女子,聪明归聪明,但是若是真的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也是不择手段的,他此时落在曲绾心的手里,他清楚的知道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眼下他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在他摔倒在地的那一刻,他看到皇帝那明黄的衣裾时,他就完全明白曲绾心想要做什么了。
今夜之事,必定是曲绾心和简义和谋,曲绾心利用倾诗将他们引到这里,而简义将皇帝也引到了这里,他们此时来营救倾诗,那么看在皇帝的眼里,依着皇帝的多疑,必定会以为他们是来刺杀皇帝的。
这手段不可谓不阴毒!
夜澜之前也曾见曲绾心帮着简钰对付京中其他的势力时,他并没有觉得曲绾心的手段有多么的高明,这一次也不见得有多么的高明,但是却十分阴毒。
夜澜轻轻咬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皇帝冰冷而又威严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你就是匪首吧!把头抬起来。”
夜澜此时别无选择,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皇帝是认得夜澜的,一见是他当即皱起了眉头,怒道:“夜澜?怎么会是你!”
夜澜答道:“皇上,今夜之事,是一场误会。”
“误会!”皇帝冷笑道:“都刺杀起朕来了,却说是一场误会,平素简钰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夜澜的眼睛微微一合,皇帝又道:“好在朕今夜在和方丈论道,没有住在厢房里,若是住在厢房里的话,怕是都……”
皇帝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只是一双眼睛里满是冷意。
夜澜看到皇帝的目光里,心里升起了无可奈何,他一直都知道皇帝对简钰是心存猜忌的,也知道在皇帝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信任过简钰。
上次简仁的事情,在皇帝的心里怕对简钰也有些猜疑,只是因为简钰将所有的事情都撇得干干净净,让皇帝寻不到错处罢了。
简义叹了口气道:“夜将军身为朝庭三品大员,又与洛王的关系极好,洛王的战功,很多都是夜将军帮忙挣来的。父皇,儿臣曾听说夜将军的性子耿直,从来不做那些阴暗之事,这件事情也许真的有隐情也说不准。”
他的话明着听起来好像是在为简钰说话,但是细细一听,里面就满是煽风点火的味道了。
夜澜在心里大骂简义太过阴险,他今夜到这里来是为了救倾诗,而倾诗只是兰晴萱身边的一个婢女,简钰身为洛王,他做为朝中的三品武将,在外人看来,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婢女如此兴劳动众!
这件事情,他就算是在皇帝的面前解释了,只怕皇帝也不会信。
皇帝看着夜澜道:“既然贤王为你求情,你且说说看,你们这伙人今夜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
夜澜的心里有了一分悲凉,但是事到如今,他不管皇帝是否相信,此时都需要说出实情,于是他轻声道:“王爷和王妃南下的时候,身边有个婢女被人掳走,今日里微臣听说人几个山匪将她绑到这里,所以前来迎救,不想却冲撞了圣驾。”
简义轻笑道:“夜将军,虽然本王很想帮你,但是你说的这番话实在是没有任何可信度,王妃身边的婢女被人掳走,却劳你这个朝中三品武将来救,这事只怕说出去没有人会信吧!”
“五皇子在朝中素有贤王之名,那便是难得贤明之人,想来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理解,不会局限于身份上。倾诗在名份上虽然只是王府的一个婢女,但是她与王妃一起长大,与王妃之间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夜澜解释道。
简义淡淡地道:“本王虽有贤王之名,却还是不太理解你说的这件事情,只是本王有一事不你好,那个婢女被既然被掳走那么长时间,又岂会突然出现?就算是出现了,又岂会是在父皇住这里的时候,你们就过来找她?最重要的是,这里就在京郊,哪里来的什么山匪?”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听在夜澜的耳中,就像是一个笑话。
这一切本是简义亲手布置的,此时却当做破绽来问他。
偏他此时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得清楚这中间的关系,夜澜虽然聪明,此时却完全没有半点为自己开脱的法子。
夜澜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若说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贤王相信吗?”
“我不信。”简义淡淡地道:“因为这中间有太多巧合了。”
他说到这里看着皇帝道:“父皇怎么看这件事情?”
皇帝的目光落在夜澜的身上,他冷冷地道:“朕又不傻,又岂信这种推托之词!夜澜,现在朕只想问你,这件事情是你的意思还是简钰的意思?”
夜澜听到这句话在心里替简钰感到悲哀,简钰前些日子病了,皇帝却硬塞给他一大堆的事情让他去处和理,虽然简钰在朝中当众吐血之后,皇帝并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情,反而赐了一大堆的东西给到简钰,说是让他养病,实则在王府外时刻都布满了眼线。
而此时他出现在这里,被皇帝误会是来刺杀皇帝,他被误会他觉得并不打紧,毕竟今日里是他钻进了别人的圈套。
但是皇帝却这样问他,那便是在猜疑今日里简钰从别人那里听到皇帝外出到这里,所以想行刺杀之事。
在他看来,如果简钰真的要反的话,那么早就可以反了!
这些年来,若没有简钰镇守着大秦的江山,又哪里还有大秦如今的安宁,又哪里还有皇帝如此昏庸是非不分,又如何能给简钰扣上这样的罪名,又哪里需要闹得父子间互相猜疑!
夜澜发自内心替简钰感到不值,在此刻,他甚至觉得简钰早就该反了,直接就将皇帝一刀砍了了事!他此时甚至还在想,若是他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里就多带一些暗卫过来,直接把皇帝给剁了!
他知道皇帝方才问的那句话是一个陷阱,他若回答今夜的事情是他一人的意思,那么皇帝必定会不信他方才说了来救倾诗的话,因为兰晴萱是不可能调动得了他,而他也不可能会为了兰晴萱身边的一个婢女漏夜前来。
如果他回答今夜的事情是简钰的主意,那么虽然可以圆了方才他说的那番话,但是却也会将简钰拖下水,然后简义必定会在旁边落井下石。
夜澜轻轻咬一下唇,缓缓地道:“这件事情我方才已经回禀给皇上了,皇上若信的话,那么一切就都是真的,但是皇上若是不信的话,自然就觉得这一切都是了错的,是臣心存不轨,是王爷心中不孝。眼下微臣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此时只恳请皇上细思,这些年来,王爷为大秦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皇帝听到夜澜的这句话后眸光微深,简义看到皇帝面上的表情心里也七转八回,他冷笑道:“夜澜,你当真是居心不良,父皇只问你今夜的事情你是否知晓,你此时搬出洛王来做什么?”
夜澜的头微微抬起来,冷冷地看着他道:“贤王爷今夜处心积虑设了这个局不就是为了坑洛王吗?我此时落在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是你如今字字句句把一切都往洛王的身上引,你存的又是什么心思?”
简义的心事被夜澜说了出来,他的眉头微皱,冷着声道:“早前就听说洛王手下的将士,个个都极为了得,如今一见果然不假,被抓了个正形竟还想要颠倒黑白。”
他说完看着皇帝道:“父皇,你最清楚今夜你为何会起驾至此,这事和儿臣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皇帝此时心情烦躁,他冷着声道:“够了!”
夜澜和简义同时将头微微低下,皇帝冷冷地道:“来人,夜澜今夜刺杀朕,太过大逆不道,来人,将他先关进天牢,着刑部细审此事!”
夜澜知道他只要一进刑部,以后怕是再难脱罪,这一次的事情必定会连累简钰和兰晴萱,他轻轻咬了咬唇道:“皇上,今夜之事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和洛王无关!”
他这副样子反倒更加激怒皇帝,皇帝看了他一眼后眸子里满是冷意,简义叹了口气道:“以前就听说洛王驭下有术,他身边的人,个个对他忠心耿耿,如今一见,儿臣当真是信了。洛王的下属为了洛王,当真是什么都愿意做。”
皇帝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就那么巴不得简钰来刺杀朕?”
简义愣了一下道:“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