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想了想后答道:“小姐早上和侯爷在进侯府之前的时候吃过一碗面,进府之后就睡下了,方才才醒来,并没有吃什么东西。”
凤姬天的眸光深了些,恰在此时,凤无咎也抚着肚子道:“好生奇怪,我的肚子也有些痛。”
她心里此时的确是有些奇怪的,田妈妈告诉她在兰晴萱的饭菜里是加了些料,只是那药发作的不会有这么快。
凤姬天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凤无咎只觉得腹痛至极,额前的冷汗都流了出来,当即对凤姬天道:“父亲絮罪,我也离开一下。”
凤姬天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此时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他心里还在思索间,只觉得他的肚子也痛了起来,他的身体平素极好,拉肚子这种事情鲜少会发生,此时三人同时觉得腹痛然后拉肚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饭菜有问题。
他强忍着痛意,问道:“这些饭菜哪里来的?”
锦娘答道:“都是大厨房送来的。”
凤姬天知道她们刚进侯府,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这梧桐院里也没有小厨房,就算是有小厨房,今日匆忙间也做不出饭菜来,他方才这一句话等于白问。
凤姬天的忍耐力极好,只是拉肚子这件事情不是忍耐力好就能解决的。
凤姬天忍无可忍,也直接奔了出去。
锦娘的嘴边泛起一抹嘲弄,却直接去寻兰晴萱,梧桐院里有两间茅房,她站在外面喊道:“小姐,你怎么样呢?”
兰晴萱有些虚弱声音传来:“我肚子好痛,你不用管我,去伺侯父亲吧!可别失了礼数。”
锦娘心里有些好笑,她知道兰晴萱在吃饭之前已经吃了解药,此时这般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兰晴萱精通医术,就算是凤姬天寻了大夫过来,此是为她把脉只怕把到的也是中了毒拉肚子的脉像。
只是这些事情她心里了然,面上却有些着急地道:“说来也奇怪,方才五小姐和侯爷都说肚子痛。”
兰晴萱在里面道:“是嘛?那倒是奇了,难不成父亲久不在京城,也水土不服吗?”
锦娘叹了口气道:“这事就不清楚了,小姐你打不打紧,要不要我进来扶你?”
“不用了。”兰晴萱急道:“只是些许小事罢了,你在外面侯着吧!”
凤无咎就在兰晴萱的隔壁,此时她痛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起田妈妈说那药有些厉害,让她到时候好好忍忍,只是她没有料到竟会如此之痛!
她在心里把田妈妈骂了个半死,却又有些无以为力。
她不知道的是,田妈妈是下了药,但是那药就算是再痛也痛不到这个地步,方才兰晴萱让倾诗去请凤姬天的时候,顺便又往里面加了一点料,这才有此时如此销魂的效果。
因为这腹痛来得凶猛又惨烈,凤姬天已经发作,当即让贴身的侍卫去大夫,而他和凤无咎早已经蹲得双腿发麻,痛得汗痛重衣。
兰晴萱知道那药有多霸道,这戏既然开演了,她自然也要演全套,于是也一直猫在里面不出来,偶尔出来一次的样子也是无比的狼狈。
大夫很快就请了过来,他替几人把过脉之后开了一个止泻的方子,然后让人去抓药。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自然早已经惊动了整个侯府,崔氏也到了,当她看到凤姬天和凤无咎痛得全身汗透的样子,当即狠狠地瞪了田妈妈一眼。
田妈妈知道今日的事情闹大了,心里也有些怕,只是她心里也觉得奇怪,她之前得到药的时候,大夫明明说只是拉拉肚子就好,虽然会有些痛,但是最多也就痛个一两个时辰罢了,可是眼前这样的情况,分明比她想像中的要严重得多。
凤姬天只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痛过,这种痛比起在战场上受的伤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的是,战场上受伤了是明面上的,这样拉肚子算怎么回事?
他喝完药之后问大夫:“本侯怎么会突然拉肚子?”
大夫答道:“方才替侯爷和两位小姐把了脉,应该都是误食了巴豆之类的泻药。”
凤姬天微微眯起了眼睛,对大夫道:“劳大夫的驾看看那些饭菜是巴豆。”
大夫应了一声,将桌上的饭菜细细检查了一遍后道:“这几个菜里的确有巴豆。”
崔氏闻言当即大喝道:“来人,把大厨房的管事以及今日当值的厨子婆子全部带过来!”
大夫知这事十之八九牵扯到侯府的秘辛,当即交待了如何服药以及后面的注意事项便匆匆走了。
凤姬天喝完大夫开的药后虽然还觉得肚子痛得厉害,但是比起方才来已经好了些,他的眼睛里满是阴郁之色,此时沉了脸半躺在那里,屋子里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崔氏一看他这副样子便知他今日动了真怒,她的眸光也深了些,恰在些时,凤无咎被人扶了出来,整个人如虚脱一般,面色一片苍白,她又不由得有些心疼。
今日里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此时累得凤无咎和凤姬天成了这样副样子,她已经败了,只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此时才是刚开始罢了,她需稳住心神应对。
兰晴萱此时也被锦娘扶了出来,她的样子看起来也没有比凤无咎好到哪里去。
她今日之所以会做这样的安排,不过是因为她想看看兰晴萱的实力,如果兰晴萱没有吃的话,那么就是兰晴萱就是识破了这件事情,若是兰晴萱吃了的话,那么兰晴萱请凤姬天过来就是巧合。
她看到兰晴萱这副样子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上去关心地问道:“晴萱,你怎么样呢?”
“劳夫人关心,不打紧,父亲和五妹都怎样呢?”兰晴萱无比虚弱地问道。
崔氏轻声道:“你没事便好,侯爷和无咎也没大事。”
兰晴萱轻轻点头,说话音,厨房里的那一大堆人进来了,他们进来之后便跪在地上道:“这件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就算是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对小姐和侯爷下毒啊!”
凤姬天此时暴怒,冷冷地扫了几人一眼道:“今日里可有什么人进出在大厨房?”
厨房掌事花娘子道:“回侯爷的话,大厨房里平时人进人出,我们都在准备饭菜,倒也没有大过注意,就算是注意了,怕也是很难发现的。”
凤姬天问道:“今日这饭菜是谁端进来的?”
浅绿早已经吓得发抖,轻声道:“是我端进来的。”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道:“只是我只是端了饭菜进来罢了,并没有往里面下毒!”
锦娘在旁冷笑一声道;“大厨房那里没有人下毒,你也没有下毒,难不成是我家小姐自己下毒毒自己,自己给自己打罪受?”
浅绿的面色一白,兰晴萱在旁有气无力地道:“锦娘!”
锦娘退回到她的身边轻声道:“小姐素来性子软,可是今日里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古怪,奴婢觉得必须彻查到底,小姐今日才进侯府,饭菜里就被人下了泻药,那幕后之人今日里敢给小姐下泻药,来日怕是就敢给小姐下见血封喉的毒药!”
她在皇后的身边做了多年的女官,身上自有一股气势,此时动了怒,整个人像如一把出鞘的剑,凌厉万分,话却又说得句句在理。
兰晴萱扭头对凤姬天道:“今日的事情我也觉得好生奇怪,若不是今日父亲和五妹过来陪我吃饭,我怕是都觉得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初进京城水土不服。我刚进侯府,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人,若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在这里先给诸位赔个不是。”
她这番态度一放氏,崔氏的眉头一皱,凤姬天眼里的怒气更浓,他看着兰晴萱道:“你不必如此,你是这侯府里正儿八经的小姐,不必给任何人赔不是!本侯今日才说让大家好好照拂你,没料到他们竟是这样照拂你的!你们都不认是吧,那好,来人,把今日里所有接触过饭菜的人全部送进刑房,本侯就不信找不出那个下毒的人来!”
此言一出,那就是只要他们不认,那么就会将他们往死里打。
侯府的刑房之前是凤姬天用来约不军中士兵的,他们犯了错,就直接在侯府里上刑,所以里面的刑具甚是齐备,虽然近年来凤姬天不再带兵,但是东西却都还在。
所有的人面色一片苍白,都跪在地上大喊不是他们做的,请凤姬天开恩。
崔氏知道兰晴萱的那番话是导致凤姬天发作的根本原因,她的心念一深,虽然她进来的时候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是兰晴萱安排的,可是兰晴萱以退为进的那番话可以说是说得恰到好处,直接就把凤姬天的怒气给勾了起来。
如果这些人全部上刑的话,肯定会有人承受不住把幕后之人供出来,她的眼睛眨了一下,浅绿一边哭一边道:“我想起来了,今日里我给晴萱小姐拿饭菜的时候,我突然肚子痛就去了茅房,出来的时候见冰月从那些饭菜的旁边经过。”
冰月是五姨娘的贴身丫环,五姨娘是侯府年纪最小的姨娘,近来颇为得宠,和崔氏不和。
崔氏的眼睛微微一眯,大声道:“去请五姨娘和冰月。”
兰晴萱在旁看热闹,她今日里折腾这一出事情,除了要给幕后给她下毒之人敲一下警钟外,也想试试侯府里的水到底有多深。
此时看来,侯府的后宅平素怕也是不安稳的,这几个女人怕是就要斗上了。
凤姬天冷冷地看着浅绿道:“你当真看到呢?”
浅绿心里怕得要死,却还是点了一下头,凤姬天定定地看着她道:“若是让本侯发现你说一句假话,必会让你生不如死。”
浅绿忙伏在地上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就算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瞒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