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听便宜小舅子说了之后,知道姓杨的太太是谁了。
他作为一方大员,肯定要了解京中动向,关于襄王府夺爵之事、被发配岭南早就知道。
还有襄王府二老爷和离的前妻是永安侯府嫡女的事情,还有走之前赢了一万两的事情,他都知道。
今天更换文书,不是他亲自处理,但一个官差来给他回禀,就是便宜小舅子说的见过的那个人。
知府大人坐着想了半天,襄王府被夺爵,起复估计很难。那他便宜小舅子做的这件事情无非就是仗势欺人。
哪个做官的家里没几个仗势欺人的事?
又不是闹出人命,或者无非作歹。
算了,他就当不知道,以后对范家多关照点。
但也派他身边的人去给那个王官差一点银子,让他们回去不要乱说话。
王官差收到了知府大人给的银子,明白啥意思。不过关于归三老爷在安阳府的事他没给其他几位说。
他把这笔银子给其他几位分了,其他五位只是以为王官差和知府大人有一点不可说的交情,大家感谢几句收了。
过了两天王官差见到会合了的归三老爷,他很着急的想知道范家铺子的事是怎么解决的。
他瞅着没人的时候故意问归三老爷住在哪,他有话说。
归闲静给他说了。
晚上的时候王官差去了归闲静住的客栈,归闲静只是说了铺子已经还给范家,没说具体是怎么还的。
她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王官差,“你拿回去给兄弟们分了。”
王官差接过来看,愣住。
归闲静说道:“我说过有财一起发,不会亏待各位兄弟。这一趟也劳烦各位兄弟辛苦。”
王官差当时就想,给其他五人一人一百两,自己落下五百两,看归三老爷单独给他那是不会给别人讲。
心里狂喜,没白跑这一趟,没白四处打点抢了这个差事,难怪亲戚说这趟活是肥差。
这才走了四分之一还不到,额外赚了这么多,相对比知府大人给他的,归三老爷是他财神呀。
王官差立马态度又恭敬起来,比以前还要恭敬起来。
归闲静为什么能给他这么多人银子,是因为从小胡子那赢来的本来就是横财,散出去一部分。
还有后面还有让王官差给予方便。
再一个,对于辛苦押送的官差来说,门第只能让他们敬畏,钱财才能让他们动心。
归闲静不知道知府大人给了王官差银子,她暗示王官差事到哪,哪完,意思是将来回到京城用不着说知府大人便宜小舅子仗势欺人的事情。
她又不是钦差大臣,走一路查当官的所作所为,没必要得罪人。
知府大人他们做事如果没个收敛,早晚也会给自己惹事上身。
就这样,继续往南走。过了新郑,快到许州,归闲静一直是和二老爷他们分开走。
二老爷他们仍旧是女眷做马车,男的不行,快到城镇,所有人步行。
六位官差,三个人坐马车,三个人跟着步行,每天三个人轮换。
就算是对这帮人放心,那也不能全部人都离开。
而归闲静那会儿给王官差这么多银子,是之后她让她的人冒充长子,然后她带着长子去周边一些地方看一看,泰磊留着照顾他媳妇孩子。
之前这一路对于儿子来说锻炼已经够了,儿子需要的是见识,而不是两条腿练成腱子肉。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更何况归闲静只是带长子出去,她的亲儿子还有一个在队伍里,所以王官差他们也信任她不会还把儿子带跑了。
王官差还以为这个归三老爷是带着长子四处去打麻将赚银子,因为每次回来多多少少也会给他一点。
他猜想给的多,那就是赢钱多,给的少,那就是赢钱少,归三老爷估计要把儿子教出来以后打麻将赚银子。
他当然是猜错了,归闲静又不希望儿子们出一个赌神,就算出赌神也要带次子,不会带长子。
她带长子去每一个的比较大的地方,看交易市场,甚至还看了骡马的交易市场。
走到哪都会找一个闲客带路,只要赏银给得多,那闲客的嘴从头到尾都没闭上过,介绍的清清楚楚,甚至把当地官员有几个小妾都会告诉你。
归闲静每天晚上还是不会忘记每日记录,现在她记录的时候,杨默在旁边乖乖地等着看。
她想着到了崖州之后,要给杨默请个先生。
第二天她想带着儿子去长葛看看,路上看到几辆马车停着,有个人拦着他们问会不会修马车轮子。
没等归闲静回答,门泰际就跳下马走过去看。
他们路上经常能遇到行商的、探亲的马车队伍,还有附近走亲戚的驴车牛车。
看这几人像是行商的。
门泰际早在作坊农庄来回跑的时候会修整马车,他蹲下来看哪里出问题。
归闲静也下了马车,她的胸前是绑着的杨默,她最近都是带着杨默一起出去。
黑妞也下了马车给姑太太递上了装水的皮袋,归闲静打开先让杨默喝,然后自己也仰头喝点水。
她看一个人瞅着他,那人四十来岁长得端端正正,眼里有点好奇。
归闲静不以为然,因为她虽然身穿男装,但别人总会能看出来她是妇人,所以都会好奇地看向她。
等着泰际把车轮修好之后,那人抱拳感谢,看得出来是个领头人。
他从马车上拿出一包药材说道:“往南走越来越热,这个是解暑的。”
归闲静老早就闻到淡淡的药味,估计他们是药商。
门泰际道了谢,接过药材放在他马背上的行李里面,先扶着母亲上马,自己上马给对方抱拳,走了。
到了许州算是比较大的一个地方,门泰际要回父亲那边过关,归闲静这边几人住了客栈,跟着她的是李四夫妻、黑妞和杨默。
卢大勇夫妻则留在二姥爷那边。
第二天准备在许州这边逛逛,刚出去就看到路上遇见的那位药商,那人一脸惊喜道:“真巧,大爷住这,我们昨晚也是住在这的。”
归闲静心里吐槽,你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爷们称呼我为大爷,我有这么老吗?
不过她也知道人家是尊称,就好比现代有些四十多岁卖菜的叫二十多岁的女子为大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