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薛兰的表情认真,带着前所未有的希冀,“只要能治好我家梦遥,不管要什么都没问题。”
刘清泉跟着点头:“是,孩子的病一直揪着我们夫妻俩的心,把我们搞得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只要能治好,我们在所不惜。”
理解性地点了点头,顾清清瞧了眼一旁坐着一言不发的刘梦遥:“目前不需要用什么,晚上看看再说。
得先找出这东西从哪儿来的,有什么需求,之后看情况满足它的条件,让它心甘情愿地离开,梦遥就没事了。”
听她说得这么云淡风轻,薛兰感觉自己又像是遇到了骗子。
她当初去找那神婆,买了不少她指定的香烛,还包了两个大红包。
开始包的红包钱比较少,她也不知道这神婆有多大能耐,不敢包太多,神婆跟却她说她心不诚。
明里暗里让她再包个大红包,她没犹豫,只要能治好女儿,给再多的钱都没关系,钱哪儿有孩子的健康重要?
神婆看她大方,终于满足了,围着女儿又唱又跳,还烧了三道符纸,兑了一大碗符水给女儿灌下去。
屁用都没有。
眼前这小姑娘什么要求都没提,就只是说要等到晚上再看,难道这就是有本事的人跟没本事的人的区别?
人家不提钱也不提其他,似乎那些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她只想治好她家梦遥。
她男人按照凌云志夫妻俩的要求,安排人接待了一下那位前来报到的新生,便结下了这份缘。
要真的能治好女儿的病,她一定好好感谢小姑娘。
“谢谢!我们都听你的。”
没见薛兰有反应,刘清泉马上出声,怕怠慢了顾清清,她心里会不舒服。
顾清清倒是没那么小肚鸡肠,而是问了问刘梦遥平时的表现。
“她根本没有在看电视,她的意识根本没在电视上,平时还会做什么?她原来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薛兰回神:“原来她活泼好动,热烈奔放,很有感染力,极少能静得下心来。除非读书写字,否则一天到晚都爱叽叽喳喳的,不是唱歌就是说话。
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我们还以为她受到了什么打击,百般地开导,劝慰,结果都没用。”
刘清泉在边上坐着,眉宇间皱得更深,看着一旁的女儿,表情难过。
也不知道孩子遇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刘梦遥像是没有任何感觉,就跟个没有思维意识的木偶一般呆呆地坐着,不管谁说什么都跟她没关系。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与世隔绝。
说起这些往事,薛兰的眼眶逐渐微红,实在是不堪回首。
“后来老师同学都来劝,她根本不听,就是不去学校,怎么说都不去,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没办法,我们只能给她办了休学。带着她出去走走,转一转,让她散散心,希望能好起来。
还是没用,她后来连出门的兴趣都没了,哪儿都不去,就待在屋子里。好几个月不说一句话,实在没招儿了才会吭一声,那也不会多说,言简意赅。”
顾清清了解了,慢慢起身,打量了一下客厅和紧闭的其他房门。
“她睡哪间屋子?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薛兰跟着起身,领着顾清清:“她睡这间,可以进去看。”
房门打开,顾清清跟着进去,屋子里的光线很暗,窗帘一直拉着,遮挡了外边透进来的光。
书桌,书柜、衣柜、床、椅子、床头柜,每一件家具都好好地摆放在恰当的位置,看上去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跟一般读书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顾清清的视线在每一样东西上停留,没看出任何异样,倒是给薛兰提了个建议。
“往后好了别让她住这间房,找一间向阳的给她。本来她的命格就属全阴,还要住在阴暗的房里,更容易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向阳的房间?”薛兰带着顾清清去了刘清泉的书房,开了门,问她,“这间就向阳,以后让她住这里行吗?”
顾清清一进房间就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寻着气息过去,看见博古架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缎盒子。
蓝色的底子,金色的蟹爪菊花,瞧着很是金贵。
刘清泉是考古系的主任,他书房里的东西,一定都是古董,用这样的盒子装着的,里头的物品一定价值不凡。
会是什么呢?
“能不能把这盒子打开看看?”
这样的要求其实有点无理,顾清清还是提了出来,她必须要知道里头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气息。
“可以,我让老刘来,这是他的宝贝,平日里不让人动的。”薛兰说完走了出去,在门口喊人,“清泉!你进来一下。”
“好!”刘清泉起身,来了屋里,问顾清清,“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了?”
“能不能把这盒子打开我看看?”顾清清没有回答刘清泉的话,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一面铜镜,唐朝的。”
刘清泉将盒子从博古架上拿下来,放在书桌上,慢慢掀开,里头露出一面圆圆的铜镜,边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知道顾清清不认识,刘清泉在边上介绍:“这是我从鬼市淘来的,已经确定了,就是唐代的东西。”
铜镜被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价值不菲,光彩诱人,若是古董爱好者,必定拿起来就舍不得放下。
顾清清没拿起来,只是淡淡地看了几眼,忽然问道:“当初你买下它的时候就是这么干净的吗?有没有铜锈?”
“有。”回答的是薛兰,“拿回来的时候就脏乎乎的一块铁疙瘩,丢在白醋里泡了好几天不说,还用细砂纸打磨了不少时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顾清清微微颔首,接着又问:“铜镜上当初可是有血沁?”
刘清泉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清清,再又看了看外头安安静静坐着的女儿,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只是不敢猜测。
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艰难地点头,暗哑着声音:“有,有一道血沁。顾医生!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