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面『色』微变,沉声道:“这不一样。”
“一样的。”齐安然抬头看着霍老爷子,执拗道,“这是您的家,同样也是我的家,唯一的家。这里有我的一切,有我的所有牵挂。离开了这里,或许就像您说的那样,我会比较安全,不用面临许多为难与危险。可离开了这里,我也只能是具行尸走肉,因为即便我人走了,我的心也依旧会留在这里,并且总有一天我会后悔,后悔我今天的离开。即便如此,您还是想要我走吗?”
霍老爷子听到这终于再也无法对齐安然说出重话,低叹一声道:“孤儿寡母,老弱病残,你知不知道自己留下来以后会有多辛苦?你还年轻,又长得漂亮,还有大把的时光,大把的选择,何必留在这陪我一个老头子虚耗时光,忍受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还有一些人有心的中伤?”
齐安然摇了摇头,哑声道:“可是爷爷,你忘了吗?当初在我跟阿臻的订婚典礼上,你对所有人说过,我齐安然这辈子都会是霍家人,都会是阿臻唯一的媳『妇』儿。这是您亲口说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我既然是霍家的孙媳『妇』,在此之前享受着霍家给我的一切,那现在也该我回报霍家了。而且……”
齐安然吸了吸鼻子,低泣道:“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长大了连自己的家都不知道在哪里,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认得。”
霍老爷子听到齐安然这么说浑身蓦地一僵,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眸骤然瞪大到了极点,难以置信的将目光投向齐安然并不明显的肚子。
齐安然顺势将老爷子的手拉到自己的腹部,说出了令老爷子足以老泪纵横的话:“这里,有阿臻的宝宝,咱们霍家的孩子。”
“孩子?咱们霍家的孩子!”霍老爷子面上的表情像是要笑,又像是要笑。
“这个孩子来得好,却又来得不好。”
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这要搁在几天前,霍老爷子绝对能乐得围着他们家这院子跑上几圈,可现在,他又是欢喜又是心酸。
为什么是在现在?又为什么偏偏是在现在!
“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原不应该是我的,不应该是我的啊!”霍老爷子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哭得像个泪人一般。
这份悲痛既为自己已逝的孙子,更为自己留下的孙媳『妇』以及未来曾孙。
在这个家,爷爷失去了孙子,媳『妇』失去了丈夫,而如今又多了一样,孩子失去了父亲!
他们都还是个孩子,他们都还年轻,为什么要让他们遭遇这么残忍的事情?
“安然,是我们霍家对不住你,是我们对不住你。”霍老爷子抚『摸』着齐安然伏在自己的腿边的头,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浓烈的愧疚感更是几乎要将他淹没。
齐安然眼含热泪,不住的摇头道:“您别这么说,霍家从来没对不起我,反倒是我,从我进门到现在,我什么也没帮上,什么也没能为你们做。所以,这次让我来保护爷爷,保护霍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