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秦昊如此回道,可就连齐思元都没有发现,在他说句话的时候,眼里那涌动的暗流和讥讽。
因着昨日呼延烈兄妹俩自己提出的离开,所以这件事情也没有了下文,秦昊落得一身轻松,而这天早朝即将结束的时候,齐皇这才发话道:“文王的伤势近日已大好,礼部着手准备文王同匈奴公主的婚事吧。”这个条件,是他之前就应了呼延烈的。
这个消息虽说不大,但终究还是在朝堂上引起了一片讨论,秦昊倒是毫不关心,转身走了出去。
避开所有的人,他朝淮安吩咐道:“告诉玄机楼,万花楼的事情可以深入调查了,沿着太子这条线查。”
“主子,这万花楼难道真是太子的地方?”淮安听见这消息,不禁有些微微的诧异。
“派人去查吧,今天太子露出尾巴了,当初万花楼被呼延烈请旨封掉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他神情有些异样,暂且顺着查下去,再者,你现在立即去召集人,在书房中等我。”秦昊吩咐完,这才转身,瞅向在后面被顾知书给拦住的燕归泠。
燕归泠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眸子冷冰冰的,甚至连说话都不愿意。
“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天知道,顾知书昨天在燕府门前说完那话以后,心中第一次这般不对劲,总想着,若是能重来一次便好了。
“你对我的辱骂我已经习以为常,你不必道歉。”说完,燕归泠一把推开了他,朝前面站着的秦昊走了去。
“喂,燕归泠,秦昊可是成亲了的人。”燕归泠的这行为在顾知书看来,便是对秦昊有意,他又倏地上前,一把将人给拉了过来。可燕归泠向来讨厌被人触碰,在顾知书的胳膊伸过来的时候,她右臂一动,就避开了他的手。
“道不同不相为谋,顾公子请便。”眼里的嫌恶全都倾泻了出来,燕归泠皱眉,朝他抱了抱拳,脚步稍显匆忙的离开了。
顾慎出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顾知书同燕归泠拉拉扯扯,他上前,对着顾知书的屁股就是一脚。
顾知书正在出神的望着燕归泠的身影,等他感受到屁股上的疼痛的时候,顾慎狂躁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我不是交代过你么,不要跟秦昊那边的人有什么来往,你耳朵是不是聋了。”
顾知书有些难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眼瞧了瞧四周看过来的朝臣,这才低声道:“爹,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想要面子?”顾慎一把拎着了他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前走,声音也满是怒气:“二殿下的腿伤成那个样子,你还有功夫在这里同人拉拉扯扯?”
“我昨天不是去找过秦昊么,可当时……”
“别跟我解释,刚刚敬福那边来消息了,说让我们下了朝去皇后宫里走一趟。”齐思谦的腿被狗咬的不轻,隐约有些站不住的趋向,顾慎这几日为了这件事情,简直是操碎了心。
而顾家父子到达皇后安宁宫的时候,里面正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滚,全都给我滚出去。”齐思谦暴怒的声音毫无遮掩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臣拜见……”
顾慎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行礼,顾皇后已经上前扶住了他,甚至已经顾不得礼数,声音哽咽的道:“大哥,御医说,这伤口,伤到了骨头,很有可能……”
皇后一边说,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你们先下去。”顾知书跟在一边,朝宫里的婢女们吩咐道。
顾家父子跟在皇后的身后,走进了里面的内殿,齐思谦披散着头发,一脸的暴躁坐在那里。
“二殿下,刺杀匈奴侍卫的事情……可是你……”即便心中有数,可顾慎仍旧想再问一遍:“你要同我说真话。”
齐思谦听见这话,顿时将手中的枕头给扔了出去,声音很是尖锐的道:“舅舅,我发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我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定然是跟你有仇的人。”顾慎坐在那里,捋着自己的胡子,声音带着思索的道。
“一定是秦昊,肯定是他。”齐思谦几乎没有多加思考便说道。
“秦相那人向来是不好惹,你可有……”
“前几日在寺庙中反省的时候,我曾经差点踢到慕菀,可我觉得,秦昊看我不顺眼,并非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齐思谦有些抓狂的道:“可偏偏他如今越发的猖狂。”
“不对,不对!”顾知书忽然站了起来,眸子有些惊诧,他抿着唇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儿,忽然朝几人道:“你们刚才说,谁同二殿下有仇!”
“你卖什么关子,还不快说?”顾慎恨不得再朝顾知书踢一脚。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符合条件的,并不止秦昊一个人。”顾知书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扒开了什么肮脏的事情。
齐思谦一听这话,顿时皱眉道:“朝中大臣与我意见相左的有不少,可这些也并不能作为……”
“我当然知道这些人不算!”顾知书有些嫌弃的一下子打断了齐思谦的话,顾慎在一边,见此顿时朝顾知书瞪了一眼,可顾知书眼下已然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忽然转头看向顾皇后。
“姑姑,侄子问你一件事儿,你可否认真的回答我。”顾知书越说,表情越是凝重。
顾皇后此时一头雾水,听见顾知书的语气这般严肃,她看了眼后面的顾慎和齐思谦,这才点了点头。
顾知书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抬头,声音缓缓而又沉着的问道:“姑姑,常嫔娘娘……可是你杀的?”
顾皇后显然是没有想到顾知书会突然这样问,在皇宫中多年的摸爬滚打,让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就反问道:“为何这般问?常嫔是自己……”
“姑姑,常嫔是你杀的吧?”本性中,顾知书十分不喜后宅深宫中的尔虞我诈,所以当皇后露出一副完全反驳的模样时,他心中一惊有了答案。
“混账东西,有话还不直说?”顾慎在一边低声吼道。
顾知书仍旧看着顾皇后,这才开了口:“姑姑,常嫔是你的杀的,那你觉得……文王不会恨你么?”
“那个傻子,他怎么会……”皇后下意识的就讥讽道,可这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完,下一秒,她的眼睛已经蓦地瞪大了。刚刚知书问的是,谁还会同老二有仇……同她有仇,便是同老二有仇。
顾慎和齐思谦也皆是浑身一震,两人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一直以来,我们将所有的目标都对准了秦昊,可如果……那位并不傻呢?那他同姑姑之间,可是有杀母之仇的。”顾知书一边说着,手也忍不住颤抖,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
“不可能!他小时候连粪都吃过,怎么可能不傻?当初御医都说他脑子烧坏了。”齐思谦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可笑至极,可眼下的他显然是分不清,自己的嗤之以鼻,到底是觉得荒唐,还是……从心底里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一个傻子给设计了。
“爹,咱们行军打仗的时候,向来会将最差的结果也想到,那如今呢,如果儿子所言就是最差的结果,你依旧觉得……秦昊是最大的敌人么?”顾知书这样一想,脑子中的想法便止不住的流淌了出来。
“秦昊毕竟是外姓人,如果他觊觎这个皇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篡位,可如果这个对手是文王呢?他如今马上就要娶那位匈奴公主了,皇上对和匈奴的联姻有多重视,你们不是不知道。”
“不要再说了!”齐思谦一下子打断了顾知书的话。
“知书,这件事情,你容本宫想想,想想……”不似齐思谦的反应那般大,顾皇后显然已经在思考了。
……
安宁宫里,顾家人在讨论的同时,相府的书房里也是一片的热络。只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秦昊他们此时讨论的对象,是太子。
“万花楼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流渊斜斜的倚在一边,低声道:“我觉得,太子此举是在同主子求和,表明,他不会与主子作对。”
“他既然能伪装色鬼那么多年,求和,未必不是伪装。”燕归泠的头脑,始终处于极其理性的状态,从不肯轻易的从表面相信一件事情。
秦昊坐在那里,听着听着,忽然开了口,而且,说出的话显然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阿泠,你每隔半月都会去一趟老师的府中,这次,可是去了?”秦昊慵懒的抬眼,眸子里带着几分玩味。
“明日才是时候。”燕归泠脑子微微转了转,随即问道:“相爷可是有话需要我代劳?”
“不错。”秦昊忽的轻笑出了声。
秦风坐在秦昊的对面,听见他那笑声,只瘪着嘴,心道:“这下子不知又是谁要倒霉了。”
“你告诉老师,就说,文王在皇子中排第三,成亲却要立在太子之前,本朝自建国以来,向来没有这般先例。”秦昊语气淡淡的说完,这才抬眼看向燕归泠,问道:“你可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就是,让江太傅着人提议,给太子也许一门婚事呗!”秦风在一边翘着二郎腿道。
“不错。”秦昊点头。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一股子喷香的味道缓缓的朝这边蔓延了来。淮安一闻到那味道,身子顿时一僵,他下意识的朝秦昊看了去,果然,只见秦昊的嘴角也微微的抽搐。
“这是什么味道啊?可真香,莫不是厨房的人知晓我来了,要给我做饭?”秦风一脸兴奋的道。
“主子,可否去阻止?”淮安转头,恭敬的朝秦昊问道。
秦昊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无奈的道:“现在阻止还有用么?”
“虽说为时已晚,但总能……总能阻止夫人少吃一条。”淮安越说,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诡异。
“什么少吃一条啊?一条什么?”秦风简直恨不得扒拉到淮安的身上。
“罢了,随她去吧。”秦昊摇了摇头。
流渊从两人的话里,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一想到那位有些奇葩的夫人,他不禁开口道:“那鲤鱼终究是观赏大于食用,不如差人寻些其他的鱼养着,如此,也可让夫人的口味多一些。”
“什么,她在烤鱼?”此时秦风终于明白了这味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因为跟着秦昊的时日久了,他们都晓得秦昊此人从来不吃鱼,不管是在宴会还是家中,唯独当初建那后院莲池的时候,放了一些进去。
……
慕菀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后院儿晃荡,时候久了,她便将主意又打到了那些鱼的身上。为此,她还特地让惊夜去厨房拿了一些调料来,兀自在后院儿的莲池旁开了“烧烤摊儿”。
这正吃得香呢,安伯低着头,强忍住嘴角的反应快步走了过来。
“夫人,令妹在府外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儿。”安伯弯着腰,一脸的恭敬。
“慕蕊?”慕菀好奇的道。
“是。”安伯点头:“正是慕家二小姐。”
“叫进来吧,正好我有点无聊,想要找个人耍耍。”慕菀懒散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将亭子一角放着的一个小竹篓子给拿了过来。
而一边的惊夜,瞅见慕菀那动作的时候,眼皮一个劲儿的跳了起来。
这是慕蕊第二次来这相府了,自从迈脚进了这府中,她的心便一个劲儿的砰砰跳着,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模样,不去东张西望,直到被人带到了后院儿。
又是如同上一次在沉香榭一样,慕菀安逸的躺在躺椅上,一边的冷面丫鬟正在那里烤鱼,这亭子里的烟火味道有些大。慕蕊有些嫌弃的捂住了鼻子,这才直直的看向慕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发现慕菀的确是比以前没出嫁的时候气色好多了,皮肤变得白白嫩嫩,就连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变得比往日好看了许多。
“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慕菀跟个大爷一样坐了起来,一脸笑眯眯的看向慕蕊。
慕蕊一听她这说话的语气,声音顿时卡在了嗓子里。
“难不成你就是来盯着我瞧得?”见她一直不说话,慕菀懒懒的抬了抬眼,问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得送客了!”
慕菀这样一说,慕蕊这才紧张了起来,一想到爹娘的吩咐,她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柔柔的朝慕菀道:“大姐,听闻三殿下的身体大好,京城里的大家族们都要去宫中探望了,爹想让我问问你,是否要跟我们同去。毕竟,你也是第一次管家,很多事情都不懂,万一给相府……”
说着说着慕蕊这话就说到了慕菀不爱听的份儿上,慕菀好笑的道:“给相府如何?”
“这……相爷平日定然很忙,姐姐你……应该多照看一下这面子上的事情才好,要不然,会惹人笑话。”慕蕊的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儿一般,一个在说要保持理智,l另一个却在享受从言语上贬低慕菀的感觉。
“哟,看起来,你这是来教训我了呢,我爹跟你娘想必是让你来同我说一声,要去宫中走一趟,好啦,这事儿我听见了,至于丢不丢相府的人,这可就跟你没关了呀!”慕菀呵呵笑了几声,然后在慕蕊有些惊诧的目光中忽的起身,只听嘭的一声,她脚边的竹篓子竟然被“不小心”的踢了出去。
而那篓子一倒下,里面装着的泥鳅青蛙什么的全都从口子里跳了出来,在慕蕊的脚边扑腾着。
慕蕊一个大小姐,最受不住的就是这些黏腻而又难看的东西,加之这些东西实在是来得有些突然,她当场就啊啊的叫了起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扯住裙子就朝外面跑了去。
慕菀站在后面,瞧见她跑,伸手从地上捞了一只青蛙朝她飞了去,那青蛙正好飞在她的脖子上,凉凉的感觉让慕蕊一惊,下一秒,整个人便吓晕了过去。
“啧啧,怎么这么不经吓啊!”慕菀啧啧了两声,随即又一脸无辜的朝一边的安伯道:“安伯,怎么办,我把她吓倒了。”
安伯嘴角抽了抽,这才立即弯腰,声音徐徐的道:“不碍事,老奴这就差人将慕小姐送回去。”
“那就多谢安伯啦!”慕菀嘿嘿的笑着,可这要坐下的时候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脚腕儿,轻声的嘶了一声。
不远处,流渊和秦风已经笑得捂住了肚子,只有秦昊,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她轻轻揉着的脚腕儿上。
“主子,我觉得有必要再多弄一些泥鳅什么的,要不然也来几条蛇……”
“她不喜欢蛇!”一听到蛇这个字眼儿,秦昊几乎是立即就想起了当初在寺庙后山上,她一脸惊恐的模样。
“这样啊。”流渊有些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这刚要说什么呢,身边的那抹月牙白已经直直的朝亭子里走了去。
慕菀正在啃鱼,瞧见秦昊在这里,她只懒懒的抬了抬手,算作打招呼。
秦昊站在亭子中间,瞧了瞧这亭子四周散布的用来生火的小树枝,挡风的砖头,总之,一片糟糕。
再看这吃得很香的女人,嘴角已经沾了一圈的灰。
“吃个东西也能脏兮兮的?”秦昊伸手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一片黑,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嫌弃。
慕菀一听,顿时歪头,在秦昊怔愣的时候,那张笑脸直接朝着他那月牙白的袍子蹭了去。
藏在暗处的秦风快要忍得憋死了,他一个劲儿的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流渊的胳膊。
秦昊低头,瞅了眼自己袍子上的那些被她蹭上来的灰,眸子一暗,手中的速度无比之快,伸手就将她手里的烤鱼给扔了出去,然后瞬间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
“带我去哪儿啊?我还没吃够呢!”慕菀没好气儿的道。
秦昊什么话都不说,抱着她就往回廊的尽头走。
后面的树丛里,秦风终于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这才使劲儿的拉了拉流渊的胳膊道:“赌十两银子,昨天晚上主子定然是一夜*,你没瞧见那黑眼圈儿哟。”
“白痴。”流渊的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潇洒的走开了,徒留秦风在原地一脸的怔愣。
……
慕菀直接被秦昊带回了房间里,可明显,慕菀这人适应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很多,她舒服的坐在床上,心情很不错的道:“带我回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儿?”
“刚刚她同你说了什么?”秦昊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视着慕菀。
慕菀一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就将刚才慕蕊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她约你一起进宫探望齐思墨?”秦昊的眸色显然比之前更深了,他坐在那里,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仿佛是在琢磨这话里的意思。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慕菀点头:“可我并没有兴趣,皇宫那种地方,我讨厌的很。”
“大抵是有人想要见你。下午你去一趟吧!”秦昊想了想,忽然开了口:“常嫔殁了之后,文王在宫中的事情皆由皇后打理,今天下午她应当会在宫中接见前去探望的朝廷命妇。”
“你让我进宫?”慕菀指着自己朝秦昊问道。
“我不想去怎么办?”慕菀摇头。
“我需要你帮我确认一件事儿。”秦昊忽然开了口,说出口的话并不忌讳慕菀听到:“当初在宫门口刺杀文王的事情,是我所为,而文王逃开以后,直接朝着西街慕府的方向跑了去。今天,慕蕊莫名其妙跑来找你进宫,我猜测,应当是齐思墨想要见你。所以,我需要你帮我确定一下,慕府同齐思墨,是不是真的走到了一起。”
“你在利用我?”慕菀听完他的话,蓦地就蹦出一个词儿来。
“你只需要将你见到的告诉我就是了。”秦昊坐在那里,手指停住了敲击,声音无比认真的道:“我不会利用你。”
“可我脾气不好,要是有人惹了我,我总想打架,那又怎么办?”慕菀哼哼了一声。
“你若是想打人,便让惊夜替你打。至于你的脚,我亲自送你去,随后去御书房,结束以后再过来接你。”秦昊说完,这才询问她的意见:“这样可好?”
“我要是想打皇后怎么办?”当初她们将自己装在袋子里扔进冰冷的池水中,这一笔账,慕菀还没有忘记。
秦昊想了想,也没费多少时间:“可以。”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走一趟好了。”
……
下午,皇宫
进出的所有宫人,包括朝后宫觐见的朝廷命妇们全都咋舌的看着前面那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
只见那位向来令朝中臣闻风丧胆,令京中女儿痴缠暗恋的秦相光明正大的背着一个女人步伐沉稳的朝后宫走去,那女子同他一色的衣服,手臂紧紧的揽在他的脖子上,若仔细看去,还能瞧见她脚上绑的带子。
慕菀丝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反而很是舒服的道:“秦昊,我觉得你今天男人极了。”
“我以前便不是男人了?”秦昊皱眉,腰板挺得笔直,对于周围看过来的目光,也并不理会。
“我忘了。”慕菀连反应都没反应,很是随意的语气就出了口。
惊夜跟在一边,全程强忍淡定。
原本这后宫中,外臣需得了旨意才能进入,可秦昊这张脸已经足够抵得上旨意了,他直接将慕菀送去了安宁宫,那里,已经有一堆妇人等着了。
“相爷,您怎的来了?”敬福瞧见秦昊,立马上前恭迎,只是……腿有些抖。
秦昊将慕菀放在椅子上,这才回身,面色冷峻的朝敬福道:“回禀皇后娘娘一声,菀儿脚崴了,不方便行礼,今日的叩头便免了吧!”
“是,老奴这就去回禀。”敬福一听,顿时麻溜儿的朝内殿走了去,别人不知,他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自从那日相爷夫人在御花园的池子里落水以后,作为皇后宫里的主事太监,敬福暗中差点被折腾了一条命去,而这幕后的安排者,不用想也知道。
交代完,秦昊这才慕菀道:“今日你若是再敢扭了脚,看我回去如何收拾你。”
“知道啦知道啦!”慕菀笑着同他挥了挥手。
秦昊几乎是同李氏和慕蕊擦肩而过,李氏和慕蕊瞧见秦昊从里面出来,皆是一脸的惊诧。
“菀儿,没想到,短短的时日,你已经同秦相如此甜蜜了。”李氏拉着脸色还没恢复过来的慕蕊就在慕菀的身边坐了下来。
“夫人好像很羡慕的语气呐,想来,你同我爹成亲的时候,大概吃了不少的气。”慕菀乐呵呵的笑道,对于李氏的称呼也极其的冷淡。
“你……”
只一招,李氏就败在了她的手中。而慕蕊,大概是吓到了,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直到顾皇后从内殿走了出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众人这才立即起身朝她叩头。唯独慕菀老实的坐在那里。
顾皇后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这才有些厌烦的落在了慕菀的身上,而慕菀就如同一个没事儿人一样,目光直直的迎上了她的。
“敬福,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去将文王请过来吧!”这种事情原本就是走走过场,可当顾皇后瞧见慕菀那模样的时候,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别的想法。
而就在这时,重伤初愈齐思墨从外面缓缓的走了进来,而慕菀在听见那丝丝的躁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死死的抓着李氏和慕蕊。
果然,当齐思墨走进来的时候,李氏的眼眸顿时一亮,仿佛……是兴奋的模样。
想到秦昊说的话,她便暗暗将这事儿给记了下来,这才真正的将目光落在了齐思墨的身上。
或许是重伤的缘故,此时的他比当初刚见到时的模样清瘦了许多,脸色也仍旧有些苍白,他那双如墨的眼睛里始终带着怯怯的神色,生生将他一副好皮囊给拉低了下来。
“老三,这些夫人们都是来庆贺你大病初愈的,你也说两句吧。”顾皇后站在原地,看着齐思墨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她手心的冷汗,不知为何,竟越冒越多。
真是该死的诡异。
“嘿嘿,谢谢!”
依旧的痴傻,依旧的憨笑,一如往日。可顾皇后偏生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众人听见齐思墨道谢,赶紧又起来还礼。
慕菀坐在那里,下意识的瞧着齐思墨,可猝不及防间,正巧同他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他也看到了她,他咧了咧嘴,朝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可慕菀的心里已然对他这个人起了怀疑,同他憨憨的笑相比,她的笑,终究带了几分客气。
而一边的顾皇后,自然是将这一幕收到了眼底。随即,她便一脸笑意的道:“难得大家今日都来了,眼下这时节,御花园里的花儿恰巧都开了,不如,夫人们都去瞧瞧吧。”
“是。”众人一听,立即行礼,这才起身跟着宫婢们走了出去。
惊夜小心的将慕菀给搀扶了起来,主仆二人也行动缓慢的朝外走。慕菀没有想到,这走场子竟然这样简单。
可就在她们出了大殿以后,皇后的脸色立马变了,她朝敬福招了招手,轻声说了几句。
“娘娘,这……您不会又是冲着相爷夫人去的吧?”敬福着实被上一次给吓怕了。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本宫让你做你便去准备,还没听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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