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钢的改制工作,彻底陷入了停滞状态。
谁也没想到,资产评估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全国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紧盯着。
这还不算,九兄弟集团之前融资的五十亿,更是如烫手的山芋,让所有人束手无措。
如果按照省政府委托的财务公司评估,九兄弟轻轻松松分走六分之一的资产。
而且还有优先处置权。
如果按照市委市政府委托的财务公司评估,所有投资人,将无利可图。
那些虎视眈眈,张着血盆大口的投资方,根本不会答应。
事情就只有停了下来。
而同钢的自救生产,却是如火如荼展开。
十月份,整个盈利一下子上来了。
十月份的产值,恢复到了八个多亿。
如果完全恢复之后,每个月达到十三四个亿,一点问题也没有。
省委省政府的工作组,更不敢动手了。
他们现在别说拿二百八十二亿说事,就是敢说五百亿,恐怕都会让工人打死。
仅仅是三个特钢高炉,产值就如此惊人,更不用说再加上其他的了。
如果整个同钢全面恢复,钢铁这一块,一个月产值二十个亿,没有压力,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与此同时,同钢请来专家,对同钢工人进行培训。
一些不合理的规章制度,也在撤销。
很多不合理,甚至是违法的开支,也被清理,堵住了漏洞。
听说,吸附在同钢身上各种各样的蛀虫,每年都要大几千万去喂,又一年,甚至上亿。
屁大的一个部门,每过一段时间,就拿着一大叠吃喝玩乐的
同钢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好不容易。
这也是很多企业痛恨的。
国有企业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那些私营企业了。
某地有个老板,刚刚说好要投资建厂,前期已经投入了一百多万。
结果三个月后,一群人找上来了,让他报销的各种单据,加起来竟然有二十多万。
听说老板一个坐在办公室抽了一夜烟,也哭了一夜,第二天,连夜跑路了。
不干了。
投资的一百多万也不要了。
按照老板说的,这才三个月,就要二十多万,以后呢?
一年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就是个无底洞。
痛定思痛,不如及早跑路。
当时在舆论上也是引起轩然大波,不过很快就看不到了。
听说,为了维护良好的投资环境,有关部门花费了上百万撤稿。
对外宣称是误会, 沟通不畅导致的。
再后来,为了脸面,协助老板八十万把厂子卖了。
不过,第二任老板,五年后,还是哭着走了。
同市市委市政府下文发通知,如果再发现一家吃拿卡要,相关领导立即撤职,开除党籍,直至开除公职,判刑。
进入十一月,同钢一切向好。
人们发现,一向大会小会上喜欢提同钢改制工作,强调一定要在今年完成的盛征书记,已经很久没有再提了。
多少人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人们知道,同钢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说破而已。
进入十二月,余笙的副省长在省人代会上顺利通过了。
同年,余笙卸任同钢董事长一职。
同市市委常委会,通过了陈超担任同钢董事长的任命。
这几个月,陈超担任才能,不但得到了同市市委市政府的好评,更是让同钢的上上下下一致满意。
特别是同钢的产品,销售十分好。
三分之一,都是出口到了国外。
这一切,有陈超的个人能力,也有余笙在背后不断的支持。
特别是国外的销路,几乎全部是余笙铺的路。
在年终总结表彰大会上,陈超多次站起来,向余笙表示感谢,感谢他为同钢做的一切。
同时,评选余笙为同钢的特级模范。
还大会一致通过,选举余笙为同钢的终身名誉董事长。
第一次出现在同钢的常务副省长李然,全程脸都是黑的。
发表完讲话以后,就气冲冲的提前走了。
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同钢工人提议,要给余笙用特钢铸一个人像。
消息传到余笙这里,差一点把余笙吓懵。
“不行,千万不行。”
“你们这是想害我被撤职。”
“心意我领了,但事情千万不要做了。”
余笙一天打了数个电话,给同市市委书记张峰,同钢董事长陈超,还有许多老工人,让他们替自己做工作,一定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这个建议,很快就被平了下去。
余笙也是无语。
真是闭门家中坐,好心没好报。
幸亏陈超知道第一时间给自己通风报信,不然这一次, 就把他坑惨了。
好好的,想什么给他铸人像呢。
自己还活着,而且还是好好的,可不敢那样做,会折寿的。
听到事情平息下去,余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就会受到严重影响。
他不是怕不能升职,而是,如果不想窝囊的被算计。
他有点不相信,铸像的事情,一般人会想起来。
还有,陈超这家伙,能不能有点政治头脑,在大会上表扬自己干什么。
这不是给他自己挖坑吗?
自己不去参加总结表彰大会,不就是为了避免惹李然不快,让同钢难做吗?
陈超倒好,整个讲话,自己名字出现的频率,恐怕都要赶上句号了。
李然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又是主抓工业的,是同钢的顶头上级,得罪了李然,陈超以后升迁,恐怕就难了。
“余书记,我没想着升官。”
“我爷爷,我爸都是同钢的工人,我不需要做其他的,只要把同钢守好就行。”
“指着同钢吃饭的,有几十万人。”
“我如果能够让这几十万人吃饱喝足,冬天不受冷,夏天不受热,就对得起这一辈子了。”
“您将来是让全国人民幸福的,与我不一样。”
“再说,不还有您吗。”
陈超一点都不担心。
“我?”
余笙苦笑了起来。
在奉省已经快八个月了,这个时间,已经很长了,除了开始在化树市林唐县,待了一年多点,能够待够半个月的,哪有。
最短的是在城珐市,还不到一天。
奉省,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