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第二日早上,荷香和爱月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顾瑾璃竟早已醒来了。
爱月瞧着顾瑾璃眼下的黑眼圈,嬉笑道:“主子,您昨夜没睡好呀!”
昨晚,从亓灏出了房间后,她便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她一个人,想了很多东西,可又没有任何头绪。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她从未觉得身边少了另一个人,床榻会显得那么空旷。
也才发现,原来没了他温热的怀抱,她夜里会睡不踏实……
没听出爱月话里的意思,顾瑾璃接过她递过来的湿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低声道:“王爷呢?”
“听周管家说,王爷天还没亮就进宫了。”爱月耸了耸肩,不明所以道:“不过话说回来,王爷今个走的可真够早的,奴婢都没瞧见他出来。”
顾瑾璃听罢,心头发酸。
亓灏昨晚根本就没有睡在这里,爱月又怎会看到他出房间?
荷香注意到顾瑾璃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悄悄的望床榻上看了一眼,她觉得外面那半床,似乎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眸光微动,她用胳膊不经意之间碰了一下爱月:“小红这个时候该醒了,你去看看它。”
爱月不解,嘟着嘴不乐意道:“小红醒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知道的,我跟它不对脾气。”
荷香轻咳两声,给她使了个眼『色』:“小红腿上的伤好了,这几日喜欢『乱』跑,王府这么大,万一跑丢了怎么办?”
“这真是养了个祖宗!”爱月撇撇嘴,端着盆子出了房间。
“主子,奴婢给您梳头吧。”拿起梳子来,荷香站在顾瑾璃身后,低声道。
顾瑾璃转了转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荷香,轻声道:“你把爱月支出去,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荷香想了想,问道:“主子,您不开心。”
顾瑾璃一怔,扯了扯唇,“有这么明显吗?”
荷香点头,试探道:“是因为王爷昨夜没有留下吗?”
顾瑾璃没料到荷香心思竟细腻到这般地步,垂下眸子,她语气里夹带着一丝茫然:“荷香,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但是我知道,他生我的气了。”
荷香也不知道顾瑾璃和亓灏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不敢询问,只好道:“主子,奴婢看得出来,王爷他是真的很在意您,而且又事事以您为先。”
“若是您和王爷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说开的好。”
顾瑾璃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荷香见顾瑾璃听心里去了,也就放心了。
虽说老皇帝现在是休养期间,但是奏折政务之类的也总不能让贾公公代为处理。
今日,他开始处理政务,也陆续的召见各位大臣。
只是没想到,顾成恩竟带着五六位大臣前来,说是反对梁宽进入军营。
理由嘛,梁宽是文官,没有经验不说,且还是亓灏安『插』在军营中的,未免有些任人唯亲的意思。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但顾成恩却愣是把小问题放大了,让老皇帝左右为难。
因为说实话,老皇帝当时也与顾成恩有着同样的担心。
梁宽为文臣,将他安排在军营里确实有些不妥。
可到底是亓灏推荐的人,对于亓灏看人的眼光,老皇帝还是比较相信的,因此也就同意了。
这些大臣们今日兴师动众的,表达着不满,无非是因为梁宽与他们都是文臣,若去了军营里,将来再建功立业的话,这不是位于他们之上了嘛。
当然,这只是老皇帝的想法。
顾成恩阻止梁宽进入东山军营的目的并非老皇帝想的这般简单,而是想以此来诬陷亓灏结党营私,滥用职权。
如果,这些大臣们嘴巴够厉害的话,便可以让老皇帝将亓灏手里的军权收回来。
原本,他想将沈明辉也给扯进来,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毕竟,沈明辉刚调到东山军营里去,他在军中的根基还不稳,老皇帝是不可能将军权再交到沈明辉手上的。
所以,一会还需要有个人来帮忙才行。
刚好,亓灏没多久也过来了,他在得知顾成恩和那帮老臣的意见后,只斜着眼睛,冷冷道:“东山军营受本王管治,本王要如何,与你们这些文臣何干?”
“文臣如何?但凡是关乎着国家社稷,人人有责!”顾成恩听罢,冷哼道:“东山军营虽受宁王爷调遣,可说到底还是皇上的军队,宁王爷如此专权,可曾将皇上放在眼里过?”
一旁其他的大臣也附和道:“顾侍郎说的对,军营归根结底是皇上的,一切都得……”
“皇上,宣王爷来了。”这时,贾公公进来禀告道。
老皇帝不明白,大家争吵的意义在哪里。
自古以来,似乎文臣都是这样,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斤斤计较,吵得无法无天。
而武将,没脑子的有勇无谋,有脑子的又野心太大。
总之,没一个人能让人省心的。
他『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让他进来。”
宣王进来后,与亓灏对视一眼,随即给老皇帝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老皇帝“嗯”了声,语气不冷不热道:“何事?”
宣王恭敬道:“儿臣无事,只是进宫来看望一下父皇的身体。”
顿了顿,他看向众人:“没想到诸位大人都在。”
清王今日本来是应该带着顾瑾琇一同进宫给老皇帝和太后请安的,可是昨日顾瑾瑶死在了婚宴上,所以他一大早便陪着顾瑾琇回了相府,找顾淮解释去了。
所以,两位王爷都在,不免得让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顾成恩见宣王来了,便扬唇对老皇帝道:“皇上,从古至今,最是忌讳专权。”
“而宁王爷手中的东山军营,是亓国最强有力的军队,微臣认为,为了防止军权过分集中,应当分权制衡!”
亓灏是老皇帝中意的皇位继承人,莫说这军权现在是亓灏的,就连这天下将来也是他的。
不过,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军权的分配不满,因此不禁皱眉问道:“何为分权制衡?”
“军中另设督察将帅,平分军权。”顾成恩抿了抿唇,沉声道:“或者是将兵符一分为二,避免一人独裁。”
亓灏冷笑一声,问道:“那依着顾侍郎的意思,朝中何人做督察合适?”
顾成恩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将视线落在宣王身上:“微臣以为,宣王可以担任。”
宣王一听,立刻惶恐的推脱道:“不可不可,督察一职如此重要,本王怎能胜任?”
他不过是装一下谦虚的样子而已,可谁知道亓灏竟会接着他的话,毫不给面子道:“难得宣王爷还有自知之明。”
“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确实是胜任不了督察一职。”
宣王被亓灏的话给噎住了,脸『色』有些青白。
“本王倒是觉得,清王更合适。”亓灏的这句话,又让众人不由得瞪大眼睛。
亓灏这是什么意思?推荐清王,难不成这是打算要与清王联手了?
宣王攥紧拳头,眼底是浓浓的恼意。
清王昨日刚娶了顾瑾琇,今日亓灏就这般态度,呵!
这二人,一个娶了嫡女,一个娶了庶女,按亲疏关系上来看,既是兄弟,又是连襟,而自己不正是势单力薄了吗?
早知如此,他当初真该先将顾瑾琇娶了再说。
至少,他是顾淮真真正正的女婿,也就不用担心与顾淮的关系破裂了。
不过,再回头想想,亓灏与尹太傅之前也曾是翁婿关系,到后来不也一样撕破脸了吗?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将亓灏的话从脑子里移除,心里认定亓灏是以此来挑拨离间。
老皇帝可不想弄什么督察,一来麻烦,二来觉得没必要。
抿了口茶,他缓缓道:“清王身子还未恢复利索,而且刚成婚,暂且也不适合做督察。”
亓灏听罢,唇角轻扬:“父皇说的是,是儿臣考虑不周了。”
老皇帝看着这一群乌泱泱的人,只觉得心烦不已。
挥挥手,他声音疲倦道:“若没其他事情了,都退下吧。”
宣王是没军功,不够资格,被亓灏给否了。
清王则是身体抱恙,被老皇帝给否了。
说了这么多废话,到最后还是被老皇帝三言两语给打发了,顾成恩心里很不甘心。
上前一步,他不依不饶道:“皇上,微臣……”
可能是平时亓灏总是时不时的惹怒老皇帝,老皇帝表面上对亓灏又极少表『露』出任何上心的地方,所以大家也没揣摩透他的心思来。
只觉得老皇帝迟迟不立储君,还是在考量各位王爷皇子。
“顾侍郎。”若顾成恩针对的是宣王或者清王,老皇帝可能还不会太过介意,但他如此咄咄『逼』人,不免得让老皇帝有些反感:“东山军营这些年一直都由老四掌管,从未出过任何问题,所以朕相信他。”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顾成恩像是脸上挨了一个无形的巴掌一样,他垂首,咬牙道:“是。”
门口一个小太监进来在贾公公耳边低语一番后,立即出去了。
贾公公听罢,立刻上前道:“皇上,有消息传来,说是七皇子在发配边疆的路上,染上了恶疾,不治而亡。”
“什么?!”老皇帝一听,变了脸『色』。
不过,很快,他眼中的诧异又隐了去,半晌,才道:“朕知道了。”
七皇子做出了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以说是死有余辜。
只是,他的死讯,还是让老皇帝的心情有些沉重。
众人听罢,同样是脸『色』各异,也深知老皇帝此刻一定不愿人打扰,于是都自觉的退了出去。
出了宫门口后,亓灏见顾成恩死死的瞪着自己,笑得明媚:“怎么,顾侍郎难不成也想进军营了?”
顾成恩不想进军营,但却想让老皇帝将宣王调到军营里与亓灏分割兵权。
如此明显的意图,亓灏又怎能不清楚?
不得不说,老皇帝刚才那模棱两可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至少没给亓灏添麻烦。
顾成恩冷哼一声,甩袖上了马车离开。
这时,宣王走上前,与亓灏并肩而立,声音阴冷道:“老四。”
亓灏挑眉,“二哥有何赐教?”
宣王唇间溢出一丝冷意,缓缓道:“做人不要太绝,于人于己都好。”
说罢,他留给了亓灏一个背影。
亓灏听出他暗示的意思来了,但不以为意。
七皇子为何会死,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出自皇后之手。
皇后反将一军,使得七皇子和瑶妃的事情败『露』。
既然七皇子已经被发配到了边关,按理说皇后也没必要再杀他了。
可是,为了永绝后患,所以才斩草除根。
所以,亓灏有时候也很佩服皇后的毒辣手段。
而他做的,跟皇后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再者说了,若自己真有宣王说得那么绝,想必不管是宣王还是清王,哪里还有站在这里跟他叫板的机会?
只是,这个顾成恩,这次确实有些太过分了。
再联想到小花园一事,亓灏一边往前走,一边唤道:“杜江。”
杜江跟在后面,赶紧上前道:“王爷,有何吩咐?”
亓灏望着宣王的马车离开,缓缓问道:“郭明义如何了?”
郭明义,自然就是顾成恩的生父。
顾成恩费了好大的力气派人去到处寻找,然而却不知道亓灏早就先他一步找到了郭明义。
杜江恭敬道:“王爷放心,咱们的人一直看着他,不会有事的。”
“好。”亓灏点点头,沉声道:“派人将消息传出去?”
杜江一听,惊讶道:“王爷的意思是现在就要揭穿顾侍郎的身份?”
“该给他点颜『色』瞧瞧了。”亓灏冷笑一声,上了马车:“做得隐秘些,七分真三分假,真假难辨效果才是最佳。”
杜江恍然大悟,“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亓灏“嗯”了声,便放下了车帘子。
与此同时,躲在宫门口的一个小宫女也急匆匆的转身往宫里跑去。
待双儿捧着茶盘进房间的时候,尹素婉正怀抱着一只白猫,给白猫梳理着『毛』发。
见双儿进来,她微微抬了抬眼皮,语气慵懒道:“走了?”
双儿点点头,恭敬道:“宁王爷已经坐着马车离开了。”
顿了顿,她试探道:“主子,您当真不打算回王府了吗?”
尹素婉讽刺一笑,“我的脸都被亓灏打肿了,若再死皮赖脸回去,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说罢,她看向那冒着热气的茶,又道:“今个是什么茶,闻着挺香的。”
“回主子,这是荷香茶。”双儿将茶杯往前送了送,继续道:“具有明目去火,美容养颜之效。”
尹素婉“哦”了一声,捋着猫『毛』的手稍微松了力道,那白猫便直接跳上了桌子。
“哎!”双儿见状,急忙就要抬手将白猫抱下去,却见尹素婉摆手制止道:“罢了,就纵容它这一回吧。”
“可是……”双儿见那白猫竟大着胆子低头『舔』着茶水,脸『色』有些发白。
尹素婉将双儿脸上的神『色』收之眼底,紧紧的盯着她,意味深长道:“可是什么?”
双儿心虚的立即低下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没什么,奴婢去给主子再倒一杯。”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渴。”尹素婉抬了抬下巴,上下打量着双儿,她幽幽道:“你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
双儿一怔,不知道尹素婉这话是何意,小声道:“奴婢……奴婢……”
“你看。”不等双儿回答,尹素婉抚『摸』着已经歪着身子,眼神涣散的白猫,轻声道:“这猫,像不像是快死了?”
尽管,她的声音听着很是平和,可双儿却感觉到了一股入骨的阴凉之意。
“主子……”声音有些发抖,她不知道尹素婉是否知道了自己在茶杯中下了毒,只能用力的攥着衣角。
尹素婉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掰开了白猫的嘴,将剩下的半碗茶水全部倒了进去,随后白猫连着翻了几个白眼,最后没了气息。
“双儿。”尹素婉站起身来,一边拿着茶杯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边噙着森然的笑意:“你难道不想对我解释什么吗?”
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双儿语无伦次:“我……我……主子,奴婢……”
之前,她按着尹素汐的吩咐,给尹素婉下过慢『性』毒『药』。
那时,顾瑾璃曾想给尹素婉诊治,但尹素婉反而却栽赃在了顾瑾璃的头上。
现在,双儿又接到了尹素汐的消息,再给尹素婉加重『药』量。
而这只猫,是那天尹素婉从太傅府回来后,说在宫里太过无聊,所以便让双儿找了猫来打发时间,没想到双儿这次竟栽在了一只猫的身上……
尹素婉自然不能告诉双儿,自己早就怀疑她了。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毒都可以用银针检测出来,因此她便用这活物来试毒。
原本,毒素进入人体至发作需要一个缓冲期,可是小猫小狗这些畜生自然没有人的抗毒能力强大,没一会便一命呜呼了。
尹素婉见双儿不说话,捏着她的下巴,美眸里充满了厉『色』:“怎么不说话了?真要我割了你的舌头,做哑巴?”
双儿见事情败『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尹素婉狠狠的踩在双儿的手指上,冷笑道:“要我饶命?”
脚下使劲的碾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得扭曲,声音也变得尖锐:“你我主仆多年,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帮着尹素汐害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命?”
“我说过,背叛我,欺骗我的人,都该死!”
双儿吃痛,但却不敢痛呼出声。
她咬着唇,吓得哽咽道:“主……主子,奴婢……奴婢这么做,实属『逼』不得已啊!”
“呵,『逼』不得已?”尹素婉不屑的又加重了脚下的力气,眯着的眼睛散发出一道浓烈的杀意:“人做恶事的时候,一贯喜欢给自己找各种借口。”
“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还是下去跟阎王爷说去吧!”说罢,她从发间抽出发钗,抬手就要向她的后背刺去。
“主子!”双儿惊叫一声,失声道:“奴婢有话要说,奴婢有话要说!”
握住尹素婉的手,她顾不得其他,和盘托出道:“二小姐,是二小姐拿着奴婢的一家老小作威胁!”
“不仅如此,当时……当时主子的腿断了,也是二小姐一手所为!”
尹素婉一听,眼中是满满的震惊。
随之,波涛的恨意也席卷而来。
细长的指甲陷入双儿的手背,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双儿咽了一口唾沫,吸了吸鼻子:“其实,二小姐很早之前就也心仪宁王爷了。”
“可是,当时王爷已经和主子您在一起了。”
“所以,二小姐一直对您嫉妒得很。”
这些,尹素婉已经知道了,因此她怒『色』道:“说重点!”
“那天,是二小姐将您推向马车的,不是顾瑾琇。”双儿一哆嗦,赶紧言简意赅道:“只不过是顾瑾琇正好站一旁,当时人又多,二小姐推您的时候,也顺带把顾瑾琇给一并推了出去。”
“后来……后来……”
再后来的事情,双儿也就不用说了,自然是顾瑾琇做了替死鬼,被老皇帝下旨嫁给了亓灏以赎罪!
尹素婉只知道尹素汐城府深,又虚伪,竟没想到原来自己的腿断了,是拜她所赐!
怒气,怨气,恨意,在尹素婉体内膨胀。
她的发钗,也不受控制的在双儿脖子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
“主子!”双儿疼得倒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又继续道:“还有,还有!”
捂着脖子,她大口喘息道:“您大婚那天,也是二小姐她用脚绊了荷香一下,所以荷香才不小心打翻了合卺酒!”
她将所有一切都说了出来,不过是想将罪名全推给尹素汐。
而她,只不过是受制于人之下,无可奈何罢了。
只是,除了亓灏和顾瑾璃,以及顾家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顾瑾璃才是受到伤害最大的那个人。
她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却被牵扯其中,这是何其无辜?
尹素婉攥着发钗,胸脯因愤怒起伏不定。
这么来说,她的腿断了,都是尹素汐的错,也就不能全怪“顾瑾琇”了?
倘若,亓灏知道了的话,他是不是会因此为曾经对“顾瑾琇”做过的事情深感愧疚?
虽然,他已经与“顾瑾琇”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在一起了,可是因为愧疚,亓灏会加倍补偿“顾瑾琇”,要再想将他们分开,这就难上加难了!
既然真相尹素婉已经知晓了,那留着双儿也就没什么用了。
至于尹素汐,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一步步走向双儿,尹素婉眸光一狠,举起发钗,向她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