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安还在不停的打着报告,他的脸皮越来越厚,越来越能够无视大家嘲笑的目光。
他突然就明白了宋宁教过的一个道理。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数学老师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把他请了进来。
“你没有座位就站到最后面去吧。”
陆海安一脸坦然的走到教室最后面,既然决定了承受,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陆海安因为性格的原因,在班级里的人缘并不好,大家看他站到教室后面都有些幸灾乐祸。
还有些同学不认真上课,不停的回过头来看他。
陆海安脸上的神色很平静,他们要看就去看吧,只要他能来上学,怎么样都好。
陆海安的难堪没有维持太久,冯老师亲自给他送来了崭新的桌椅。
陆海安因为个头小,加上有些调皮,冯老师把他的座位安排在讲台的右手边。
这是一个很独特的位置,距离老师最近,也可以最清楚的听到老师的教诲。
唯一的几个缺点大概是上课不能做小动作,分分钟就会被老师发现。
看黑板要侧着头,时间久了搞不好会变成斜视。
距离黑板太近,老师写字的时候很容易吃到黑板灰,一天下来可能头发上都是一层白灰。
陆海安这一次没有拒绝,现在这个位置总比站在教室后面好。
宋宁解决了陆海安的问题,最近的日子还算舒坦。
不过她的婆婆和三个小姑子家里,却因为赔偿款的事情最近搞的鸡飞狗跳的。
先说杨秀兰吧,她回去之后立刻找出钥匙打开了衣柜的门。
她翻遍了衣柜所有的角落,每件衣服每个口袋每个夹层都没有放过,最终找出了602块8毛4分钱。
这些钱当中,573.2毛是要赔偿给宋宁的。
这样算起来,602.84-573.2\\u003d29.64,也就是说,她赔完宋宁的钱,最后还剩下29块6毛4分钱。
原本以为自己有了这笔钱以后老了也有个保障,不管几个女儿怎么哄骗,杨秀兰600块钱硬是没动过。
谁曾想攒了这么久的钱一下都进了别人的口袋,杨秀兰知道不还钱的后果,但还是越想越肉痛。
她紧紧的抓着这一把钱,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宋宁这个小贱人,为什么连我这点钱都不放过啊?”
“她不就是带着四个孩子吗?凭什么要这么多钱啊?这些钱都给了她,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杨秀兰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床面,陆松林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刚一打开门就听到杨秀兰在屋里哭天抢地。
他听了这声音就觉得烦躁,扔下锄头进了灶房,结果看到灶房里冷冰冰的,说做好的饭菜,就连一粒米都没有。
陆松林忍着腹中的饥饿,耐着性子听着她的哭喊,他原本以为杨秀兰最多哭半个小时就能消停。
没想到一个小时过去,她不仅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声音越来越大。
陆松林实在是听得烦了,起身冲到房间门口,他用力往前一推,才发现房门竟然被反锁了。
“老婆子,别哭了,你赶紧出来做饭吧,老子都快饿死了!”
陆松林摸着自己饿扁的肚子,大声的朝着屋里喊叫。
杨秀兰原本哭声已经想了一些,现在被丈夫骂了一顿她心里觉得委屈,竟然哭得比刚刚更凶。
陆松林耐着性子在门外面停了十分钟,没想到屋里除了哭声还是没有起床开门的动静。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一脚踢飞了杨秀兰的房门。
门板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正在放声哭泣的杨秀兰被吓了一跳。
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指着陆松林的鼻子怒骂道:“你个杀千刀的玩意,竟然敢凶老娘?”
“凶你又怎么样?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
陆松林现在又冷又饿,他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
过去那些年他一直忍受着杨秀兰的唠叨,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
“儿子去世了你就这样埋汰我,你就不把我当人看了!陆松林,你不是人,你是个禽兽!”
杨秀兰今天受了一肚子的气,憋了一肚子的火。
她现在伤心的都快死掉了,自家男人不仅不安慰她,竟然还敢踢门凶她,这不是等于火上浇油吗?
“我把你当人看,你把我当人看过吗?老子从早忙到晚,回家还没一顿饱饭吃,还要听你在这哼哼唧唧,这样的日子老子过够了!”
陆松林气的踢翻了吃饭的桌子,中午吃剩下的饭菜倒了一地。
他拉着门用力的一摔,门板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陆松林就这样气呼呼的扬长而去。
杨秀兰先是一愣,接着差点被气到心梗,她扯开嗓门嚎啕大哭。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狗男人?”
“陆松林!老娘嫁给你30多年,跟着你过了30多年的苦日子,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自家男人这副德性,遇到事情没有一点担当,杨秀兰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还要损失500多块,杨秀兰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嘴巴里的叫骂越来越恶毒。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杨秀兰直接哭肿了她的嗓子,第二天早上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睛也肿得像个核桃,睁了半天硬是掀不开一条眼皮。
昨天还保养得当,气势高昂的杨秀兰,今天就成了一个被人抛弃的破布娃娃。
她现在狼狈不堪,沮丧和痛苦包围着她,眼睛和嗓子的疼痛也在折磨着她。
杨秀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渴也不知道饿,她心里甚至想过一个念头,这样没有奔头的日子,干脆就这样死了算了!
杨秀兰不好过,陆冬梅家里同样不太平。
母女四个在村子里做下的恶事和闹出的笑话早就传得沸沸扬扬,陆冬梅的丈夫和婆婆也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
那天晚上谁都没有发作,第二天早上陆冬梅趁着大家去地里干活了开始翻箱倒柜。
“陆冬梅!你为什么要偷自己家里的东西?”
背着门的陆冬梅听见耳边的声音被吓的打了个哆嗦。
她僵硬的回过头,就看到公公婆婆双手抱胸站在房门口看着她,丈夫站在两位老人身后,正凶神恶煞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