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液体加入,黝黑的药液开始沸腾,我仿佛被放在沸水里煮。
“老师?老师是你吗?加料也不说,卧槽,好难受!”
我开始躁动不安,身上仿佛被无数根尖刺刺入,随着我的搅动,更多的绿色液体加入搅和。
没人回答我,我尝试感应,却惊悚的发现房间内只有花花和我,有个人在门外,应该是药童,但他并不理会我,我声音也无法穿出去。
痛,太痛了,毫无准备的。
以前的药浴虽然也痛,但更多的是舒畅,可这次的却完全不一样。
我开始敲击桶壁和桶盖子,无反应,却每一次发力都比上一次小,这让我更加着急。
更恐怖的是,我开始感觉到体内被药液侵入了,意识开始昏沉。
“战魁!战魁!出来。”
没有反应,战魁没有被呼唤,周遭一片死静,我深知听不到我的呼喊。
没力气了,好累,又好痛,我意识开始模糊。
我听到了心跳声,一开始是有节奏的跳动,然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听,我居然听到了双重心脏的跳动,越发真切。
“我有两颗心脏?”
我开始停下来认真感受,是的,我感受到了,在我胸膛里有两颗心脏在剧烈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有些适应了,可力气还是使不出来。
“过去了吗?还是麻木了?”
就当我缓口气的时候,新的液体又开始出现,这次是鲜红的,散发着腥味的。
“卧槽,血?”
是的,从桶壁加入的居然是血液,而且是新鲜的血,那股味道开始进入我的鼻腔,虽然内壁被附着物盖住,但并妨碍我的嗅觉。
甚至是味觉,该死,这是什么血?
用血来调和药浴,我并不惊讶,但这似乎不是普通的血液,
因为血液的加入,我开始感觉到寒冷,仿佛周遭的液体都快冻结了。
这还是覆盖物之后感受到的感觉,要知道,我曾经用高温喷灯灼烧附着物,都只能感觉到一点点的温热,可想而知我身边的温度有多恐怖。
我不敢乱动,强迫清醒,我怕附着物在我失去意识后撤销,导致我出事。
1001-1002-1003-1004.....
我开始小心翼翼数秒度日,但逐渐的,还是被冻的发抖,意识也开始卡顿。
我甚至开始思考刚才遇到的华佗是不是真实的,会不会是谁冒充谋害我的?
我开始产生质疑,对老板,对百草园,甚至质疑孔子是不是把我带到了奇怪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跟百草园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我觉得更加恐怖,不安和害怕。
我开始挣扎,猛击桶壁,开始吼叫,甚至哭喊,可。
没有任何回应,没有战魁,没有花花,没有华佗,没有人打开这该死的盖子,让我重新呼吸。
我开始蜷缩,泪水却点燃了药液一般,让我更加痛苦。
这已经超过了我能承受的极限,我知道,我要死了,我突破不了药桶,坚持不到天亮。
“要死了吗?真憋屈,居然是这么个死法,明天老板他们看到我赤裸的尸体,会遗憾吧!会有人为我哭吗?”
我开始胡思乱想。
“花花会换主人吧?这个傻狗根本不在乎跟着谁,战魁会继续流浪吧,那特斯会签约新的渡魂者。”
我开始出现回光返照的现象,我开始看到一个高个女孩,她带着蓝色围脖站在路灯下。
她好漂亮,我感觉好亲切,当我想看清她的样子,却一片模糊,我只能不停的靠近,去仔细看。
“尹天信啊,你过得还好吗?我好想你呀。”
她在呼喊我,她在哭,我感觉难受极了,也跟着流泪。
我想喊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她是谁?
她叫什么?她是谁?该死的,她是谁?
我想不起,我开始烦躁,我想靠近却越来越远。
愤怒的我考试不断撕扯面前的空气一步一步走近,我想靠近她,我想看看她的样子,我不想她哭泣。
近了,更近了。
与此同时,正厅,神农和几位重返者刚接待完孔子。
几人跪坐在按台边上,并无外人伺候。
“圣人对华夏的付出,让我等佩服。”
“您言重了,你们才是文明的先驱。”
同一个时代的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时,神农,孔子包括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相药浴区。
“值得吗?这孩子很普通。”
孔子问道。
“他背负的远比他知道的多,既然那位存在选择了他,自然有他的道理。”
神农微微一笑,继续喝茶。
“生机消失了。”
扁鹊道了一句,想要起身,却被华佗示意。
“再等等。”
神农也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而古老的怀表,看着。
我终于靠近她了,看清楚了,她很普通,却很漂亮。
我愣住了,通红的眼睛泪眼婆娑。
“哈,哈尼!”
下意识的称呼。
“你不该来这!”
突然,一支粗壮的满是肌肉的绿色手臂一把抓住我的脖颈,一个满身带着黄金饰品的狗头人出现在我眼前,遮住了身后的女人。
尖锐的指甲刺入我的脖颈。
“阿努比斯?!”
眼前的狗头人我认识,我认识他锋利的聊呀,树立的耳朵,还有,还有那手里的黄金权杖。
“你不该来这,还不是时候。”
“她是谁?告诉我她是谁?”
“你还没有死,凡人,你现在太脆弱了,强大起来吧,别侮辱了渡魂者的称号。”
阿努比斯放开我,挥舞权杖,我被打断的极速后退。
猛然睁开眼,入眼已经是古香古色的房梁,丝绸的披挂和蚊帐。
这是我的房间?我坐起身,浑身使不上劲。
回想起昨晚的药浴,我愤怒了,想要找老板,找华佗讨个说法。
猛然站起,一阵眩晕,栽倒。
“醒了,你身体还在恢复,再等会。”
华佗粗鲁的将我浮空而起,这里捏捏那里按一按,点点头,出去了。
我从浮空状态解除,砸在木地板上。
“嘣”
发出声响,却并不疼。
大概挣扎了十分钟,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案台上有我已经洗干净的衣服,指环,手术刀,手表,手机。
穿戴整齐,出门,药童告诉我神农在正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