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他隐瞒,我只是……”睚眦欲言又止,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说,“父皇让我和饕餮守魔界,但是前些时候穷奇破界而出,我们俩发现后追到空间缝隙,在这附近发生了打斗,最终还是被它逃了,那道就是穷奇攻击我的时候留下的。”
梁兴扬和计都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担忧,这实在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好的消息是,没有人刻意针对这道结界发起攻击,结界上的损伤纯属意外;坏的消息是,有一头穷奇逃离了魔界,在人间流浪。
虽说华夏有穹顶结界护卫,他进不来,但是不敢保证这家伙以后会不会披一张人皮,走人间的合法途径进入。而且,穷奇为什么会突然离开魔界,这当中和苑法嘉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有没有关系?这团迷雾变得越来越扑朔,梁兴扬觉得,自己再这么费脑子,头发秃的还要厉害。他开始认认真真地考虑,是不是真的撕掉伪装,直接把米加从地图上抹掉会更好一些。
计都看梁兴扬脸色多变,沉默了片刻,说道:“老梁,别想了,你干不了这事儿,毕竟你只是修真恶霸,不是恶霸。”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梁兴扬瞥他一眼,不服气地说,“我还没动手呢,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我想干什么。”虽然知道计都猜到了他的心思,但是嘴硬的不肯承认。
计都笑了笑,手里抱着睚眦,觉得怪重的,干脆直接拎着睚眦的后颈肉,对梁兴扬说道:“我认识你多久了啊,你但凡真的能做成这事儿,天道早就拼了命也要把你弄死了。”
……梁兴扬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自己好不容易在认真考虑要不要狠下心,就被人把念头掐死在萌芽状态。他懊恼的看了计都一眼,气道:“你还不如给我煽风点火一把,我趁着天道还没反应过来,直接给他来个地质灾害,整个海外逸洲全给他沉海,你也不用头痛米迦勒到底去哪里了,我也不用担心苑法嘉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好我也好。”
“说什么呢,我这么善良,连白民的一条贫民窟街都不忍心炸掉,又怎么可能鼓动你去灭世。”计都放空自己,悠闲地躺在空间缝隙中,看着穹顶结界上缓缓流淌的星光,感慨道,“真是漂亮啊,老梁,你有没有考虑过多喊几个人下来,帮你把穹顶结界所有的星都点活啊。”说话的同时,他拿手往穹顶结界白虹星宫的位置一点,计都罗睺两颗星位立刻爆出闪耀的星光,在星光流淌的墨蓝色天鹅绒一般的紫微垣结界上格外醒目。
梁兴扬看计都激活了自己的星,怔了一下,一拍大腿说道:“我去,我为什么把这事儿忘了!对啊,不能放过你们,等下我就挨个把他们拎下来,给紫微垣结界加持一个。”
计都看他甩手打出去一道黑金令牌,惊愕地说:“梁兴扬你至于吗,就这么点儿事,你就耗费一道黑金令牌?”从上古时代开始,黑金令牌就是最高等级的神令,凡接到黑金令,满天神佛无论在做什么,都要立刻响应,这东西一个时代都发不出几次,梁兴扬居然就拿来号令诸星主来加持一道结界?
梁兴扬得意洋洋地看着计都,将手随便往锦囊里抓了一把,往计都眼前一送,只见他的手里赫然抓着三张黑金令,颇有些小人得志的炫耀道:“这玩意儿你们稀罕,但是我很多啊,不拿来用搁着也是浪费,用这个方便。”
计都一手拎着睚眦,一手捂着胸口,觉得自己要被梁兴扬噎到心梗了,他平静了片刻,长长地吐了口气,才幽幽地说道:“知道你宝贝多,真不用这么显摆,要不你真的去把海外逸洲炸了吧,顺带把东瀛也炸了,反正你法宝多修为高,我们现在这些人绑起来也打不赢你,谁都拦不住你。”
计都没有说出来的是,只是海外逸洲的话,天庭真的不会管,他们这些第三代神只就更不会管了。梁兴扬是太执着于维护天道正义,以至于都忘记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白民近三百年来种下的恶果太多了,就算殃及那些无辜的人,也是因为他们的先辈欠下的血债太多罢了。
梁兴扬呵呵笑了一声,刚要说话,空间缝隙中已经闪现出几位星主,看梁兴扬和计都两个浮在半空,都愣住了,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梁爷紧急发出黑金令,喊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两个人明明悠闲自得地在空间缝隙中聊天,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他们全部星主都下来?
梁兴扬看各宫星主陆陆续续都来了,嘿嘿笑了两声,憨态可掬地说:“有劳各位,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一点儿小事情。你们看这道紫微垣结界,上面有漫天星斗,烦劳各位星主点亮自己的星,给来个加持呗?”他笑眯眯地说着,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穹顶结界,笑得人畜无害,敦厚纯良。
漫天星斗互相看着身边的朋友,再看看一脸憨厚的梁兴扬和一脸无辜的计都,忽然有一种被猪队友坑了的感觉。一群人各自用神火点亮自己的星斗,等所有星主都点亮自己的星之后,原本就流淌着星光的紫微垣结界更加璀璨夺目,从异界空间看去,整个华夏仿佛笼罩在一层珠宝光球中,华美诱人而又不可侵犯。
做完手头的工作,奎星笑着问梁兴扬:“老梁,你火急火燎把我们催命一样喊来,就为了这?你至于吗。”
“至于啊,这下面是十亿人地命呢,怎么不至于。”梁兴扬笑呵呵地说,“有这道结界,有你们的神力加持,再大的风浪也翻不了船,那些阴祟邪气永远都别想侵染华夏。”
“那你干脆再去娲皇遗迹寻一颗生命树的种子种下去,到时候就算万一有邪气侵入,也永远都会有希望存在。”奎星笑着打趣,“你啊,当真是殚精竭虑,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