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汤也行啊,你把他骗来,我让信霜来炖汤,到时候应该能给你剩口汤。”梁兴扬笑呵呵地说着,“你看怎么样?”
“可别了,霜姐要是来了,我怕我也得在汤锅里炖着。”小山魈撇了撇嘴,对于这位看起来娇小玲珑人美嘴甜的师兄还是很“尊敬”的,毕竟当初他第一次见到信霜,他震惊于靳信霜的美貌,然而还没等他从那一抹亮眼的红色中清醒过来,靳信霜已经开心的来到他面前,笑的眉眼弯弯,用最甜的声音说要把他做成生浇猴脑。现在想起自己这位小师兄,他还觉得毛骨悚然。
梁兴扬哈哈大笑起来,和小山魈闲说了两句,从院子里走到屋内,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张古朴的长几,桌面上摆了两只白腻如玉的咖啡杯,梁兴扬坐下的时候瞅了一眼,一杯已经空了,另一杯还没怎么动。他笑着说道:“怎么,你也不爱喝?”
“我是个妖怪哎梁爷,妖怪当然喜欢吃肉喝酒,这玩意儿又苦又酸,有什么意思。那家伙献宝一样拿来给我,简直是……”小山魈摇了摇头坐下,嫌弃的将那杯咖啡倒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随手将杯子一推,也不收拾,就还那么扔在桌子上。
梁兴扬奔走了许久,此刻一坐下来就觉得浑身酸痛,果然人类当久了,身体机能都变得像人类了。他心底吐槽自己这些年过得太轻松了,一连百余年的好日子,让他真的快要活成普通人了。心里这样想着,梁兴扬笑道:“看出来你们都是神仙高人了,喝不惯我们人界这些淡泊水饮,这一位在外头喝了一口咖啡,怨气大的简直要毁天灭地。到底还是我这个俗人好打发。”
“哎,梁爷,可别这么吓唬人了。”小山魈嘿嘿笑了两声,看着梁兴扬打趣道,“您老要是都算不上神仙高人,我们可要连虫子都不如了。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他笑着问。
梁兴扬打量了一圈儿,发现房间的桌上地上到处都扔着些无关紧要的杂物,但是偏偏一只多余的水杯都没有,他无可奈何地对小山魈说道:“我说小家伙,是不是先给我们口水喝?”虽说修仙的确可以不需要饮食,但是他在人间呆太久了,吃喝惯了,长久的不吃不喝还真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不得不开口找小山魈。
小山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待客之道有欠缺,不过他本来就是山野里来的,所以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有啥。“哎呀,您要是渴了您早说啊,我还以为你们都不需要呢。”他一边说一边嬉皮笑脸的站起来,又从橱子里扒拉出来两只茶杯,直接去给梁兴扬和十三倒了杯白水放到两人面前,又笑嘻嘻地说道:“梁爷,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懂什么茶道,你就凑合着喝口白水吧。”
梁兴扬也不在意白水还是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缓了缓喉咙里因为长久未饮水而生出的干涩感,这才说道:“小家伙,你说使团准备回去了,他们这几天又干什么了?”他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在醉花阴,不知道后来分开了,伍德和黑袍人有没有别的举动,而和他们同来的那个居心叵测的使团又做没做其他动作。这些他都得弄清楚,才好有针对性的给他们使绊子。
“他们能有什么正经事儿干。”小山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语气仿佛是在谈论什么不堪入目的垃圾,“那帮家伙简直就是从下水道里掏出来的蟑螂,看着外表干干净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里里外外都透着恶心。这些家伙此次来咱们这里,一方面是明面上的正常交往和一些他们自以为正义的谈判,另一方面就是给那些他们在华夏养的狗送狗粮。要知道,狗这种畜生啊,见到主子总要想办法摇摇尾巴,狗主子召见他们吃顿饭,他们就能把祖宗八辈的骨灰都做成修女的鱼送到主子床上去。”小山魈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些浑话,骂起人来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这张嘴倒是大有玄真一门一贯的风范。
梁兴扬听着他骂人,忽然觉得或许以后应该少点儿带靳信霜接触其他徒弟,如今也只能亡羊补牢,别再让自己的这些徒弟信众接触到孙家那个野王了,否则恐怕将来他们玄真一门出去和人打架,都不用出手,凭一张嘴就能给人活活气死。
梁兴扬这里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忽视了门下人的品性脾气,小山魈还在不停地吐槽:“更有意思的事,这群家伙虽然是来给我们添堵的,但是让我看,他们更是给他们主子添堵的。使团正使那就是头猪,来了之后就到处吃吃吃。不过她也算最称职的,吃的时候还不忘顺便用吃剩的猪食喂喂狗。副使是个老色狼,自从来了就带着他的狗混迹在各个灯红酒绿的勾栏瓦舍里,听伍德说那家伙的菜花都快能下锅炒一盘了,也不知道哪个姑娘命不济遇上了。其他随从使者有瘾君子有赌鬼,还有个专好枝头豆蔻的老变态,我都想不明白他们国家大统领怎么就这么厉害,把一群这样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玩意儿找齐了。这要是回去的路上谁发个誓,雷部直接劈,飞机坠下来保准没有一个冤枉的。”
……这嘴皮子,的确厉害了。梁兴扬想,如果哪天小山魈不在自己庙里了,去京都最大的曲艺馆子挂牌演出也肯定能混成个台柱子。这样想着,他也哼了一声:“还用找吗,如今米加内部早就烂透了,随便抓一把全都是这种玩意儿,没有一个是冤枉的。那伍德呢,你们后来又和那个黑衣人干什么了?”
“您怎么知道有一个黑袍人?难道梁爷您也去那种地方?”小山魈瞪大眼睛看着梁兴扬,震惊的说道,“玄灵师叔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