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放整个人都惊在了原地。
男人被椰子正中眼眶,连带着鼻梁都迅速红肿起来。
柳莘月那一下用了全力,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爆头。
男人指着柳莘月:“你!”
“柳莘月,你别太过分!我为了你千里迢迢从南城过来找你是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但不代表我离了你就不能活!”
男人气的整张脸都涨红,他捂着脸,眼眶隐隐作痛。
“是吗?”
“陈益光,你现在舔着脸来求和,不就是因为还想从我身上再捞些钱吗?”
柳莘月语气冷到了极点,她身穿着那件浅紫色长裙,却抬手紧攥着男人的衣领,一字一句说道:
“谁他妈在乎你和外面的那些女人到底有没有联系,要不是当初我妈欠了你们家人情,像你这种烂黄瓜,鬼才拿钱供你读大学!”
柳莘月说着,眼底满含着嫌弃。
“老娘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把你之前欠我的那些钱都还回来,别怪我没警告你,陈益光,你知道我能干出些什么来。”
黎放瞪大了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边依稀还能响起齐仲说的话。
“人家可是南城大学音乐学系的高材生,小提琴拉的顶好。光是看模样就知道,和夏筱竹是一个风格的,哥们知道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上赶着要给你牵线……”
黎放脚下一软,连带着鼻梁都觉得钝痛,仿佛刚才那颗椰子砸在了自己脸上。
陈益光瞪大了一双眼看着柳莘月,还想再开口说什么,却见她又要弯身去捡地上的椰子。
男人转身就跑,几乎是连滚带爬着离开的。
柳莘月站在原地看了半晌男人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她沉默了好一会,倏地发出一声冷嗤。
柳莘月低头整理着身上的裙摆,将背脊挺直了些。
黎放怔愣着,一时间忘了离开。柳莘月一回头,正好撞上了黎放的视线。
两人对视,空气中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柳莘月先是回过神来,嘴角又提起一抹温柔浅笑,满脸都写着人畜无害。
“黎先生是吧?婚礼就要开始了,您不去准备吗?”
她在教堂前看到了黎放,听程圆圆说他是齐仲请来的伴郎。
女人的语气温柔,黎放抿着唇,倏地觉得有些好笑。
他勾起唇轻笑:“别装了,姐姐。”
她刚才一副泼辣模样,看的他这个曾经的小霸王都心惊肉跳。
柳莘月的面容沉了下来,原本的浅笑消失,她一脸淡漠地看着黎放,随后缓缓走上前。
两人距离拉近,不过一步之差,柳莘月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探着身子凑近黎放,拧着眉头冷哼一声:“你叫谁姐姐呢?”
女人身上还带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气,黎放低着眸子看她。不可否认,她的确生的极美,那双浅眸中有种难以掩藏的妖艳的美。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和齐仲一样大了我两届。叫我姐姐,你还真是好意思。”
柳莘月站直了身子与黎放拉开距离。
那股清香气退散,黎放还没回过神来,就见柳莘月探出手将他手中没来得及扔掉的香烟接了过去。
她一双手纤细白皙,指尖触碰到黎放时,竟有种说不出的软柔。
那根香烟被黎放折断,只剩下烟嘴和小小一截。她就那么接了过去含在唇瓣上,轻声嘟囔着。
“老黄瓜刷绿漆,装什么嫩。”
黎放喉咙一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根烟方才他咬过,就那么被她叼着。黎放望着她那红嫩的唇,耳根倏地红了。
他猛地抬起手从她口中抽出那一小根烟攥在手中,眉头紧锁着,喉咙一阵发紧。
“小姑娘抽什么烟。”
柳莘月一怔,还没等开口,黎放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女人站在原地,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哪来的老男人,管这么宽。”
试衣间内。
黎放扯着衬衫领口走进来,他喉咙干哑,整个脸颊都烧红。
齐仲正准备着手捧花,见黎放走进来,连忙催促着:“快点换礼服,就等你了。”
见黎放没反应,他又抬起头看向男人。
这一看不要紧,连齐仲吓了一跳:“黎放,你这脸怎么了?!”
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黎放干咳了两声,极力掩饰着眸中的情绪。
“没事。”
他抬手解着衣领处的扣子,喉结止不住的上下滚动着。
“齐仲,那个柳莘月……什么人来着?”
齐仲头都没抬一下:“问这个干嘛?后悔了?”
黎放皱了下眉头。
“随便问问。”
“圆圆的大学同学,性格挺孤僻的,不爱说话,倒是性格温柔,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黎放脱衬衫的手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齐仲。
“你是不是对温柔有什么误解?”
齐仲抬眸看向黎放:“你没事吧?”
“她还不够温柔?兄弟,我敢打包票,要说柳莘月性格温柔能排第二,连夏筱竹都不敢称第一。”
黎放彻底沉默了。
那颗椰子的杀伤力实在太大,黎放怎么也没办法将“温柔”两个字和柳莘月挂上钩。
黎放沉吸口气,手放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指尖轻捻。
那一小节烟嘴上还带着湿意,他捻着,烟草沾在指节。
片刻后,他将那半根烟从口袋中拿出,丢进了垃圾桶中。
扰人心乱的东西,扔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