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敲了敲门。
得到沈言衾的许可后,陆虞便就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提起了手里的袋子,笑道:“帅哥,你的外卖已经送达,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哟。”
沈言衾见是陆虞,脸上就已经带上了笑,这会听到陆虞的话,眼眸里的笑意更浓。
他起身,走向陆虞,在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时,还打趣:“要不要再给点小费?”
“沈总财大气粗,愿意给点小费,我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陆虞一边说着,一边同沈言衾走到了一旁的小茶几上。
看着沈言衾开始从袋子里拿东西往外放,陆虞开口:“随便买了一点,你喜不喜欢吃,我不保证,不过,我给你带了礼物。”
沈言衾有些诧异地看过来:“礼物?”
陆虞点了点头,随后又伸手指了指袋子。
沈言衾见此,继续去看那袋子。
袋子里除了陆虞带来的饭菜外,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怎么会想起给我买礼物?”沈言衾的确有些茫然。
送饭,还送礼物,这事,以前陆虞可从来没看过。
陆虞没有回答,而是催着:“你先看看礼物。”
沈言衾也好奇。
他拿出盒子后打开,等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却是愣了一下。
盒子里放着一叠照片,而照片里,只有一个重点,那就是陆虞。
这是陆虞的照片。
而且,是特写照。
白色的背景,陆虞的脸就在中间,放在第一张的照片上,陆虞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单是看着,就觉得她很高兴。
“怎么送我这些?”沈言衾更加不解了。
“你再往下看。”陆虞催促。
沈言衾闻言,便就继续往下翻照片。
是同一个背景,同一个人,如果要说不同的话,大概就是这上面的表情有所区别。
好些都是笑着的,但是笑也有所不同。
收敛着的笑,大笑,微笑,抿着唇的,冷眼看人的嘲笑……
各种各样。
还有其他的表情。
“你……”沈言衾看到这些照片,似乎明白了什么。
陆虞随手从上面拿过一张照片,放到自己的脸旁,复刻了照片里的神情。
“你要好好看,一个人的演技就算再真,也不可能演一辈子不是吗?”
“你分不清情绪,没有关系,你只要记得,以后我露出这样的笑的时候,就一定是高兴的。”
沈言衾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被人珍重的感觉。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陆虞:“那这个神情呢?”
照片里,陆虞看似面无表情,但是又有微微抿着唇,显然有些生气。
“这个时候呢,不管我是演戏还是真的,都要哄我。”陆虞说。
“就算我是演戏,你如果没有来哄我,甚至还来呛我的话,那我会因为虽然我在演戏,但是你不一定知道我在演戏,我明明生气了你还是不哄我,就算我是演的,那我也会生气,我就会从演戏,演变成真的生气。”
“而我如果真的生气,那你还不来哄我,那我肯定更不高兴。”
沈言衾认真听着,随后又诚恳发问:“那么,请教一下。”
“什么?”陆虞看向沈言衾。
“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哄你?”沈言衾同样认真。
陆虞:“……”
忘了这一茬了。
“你当然也可以不哄我。”陆虞撇过头去。
沈言衾见此,翻了翻手头的照片,故作无奈:“好像没有你现在这个神情的照片。”
陆虞:“……”
“你好烦啊!”陆虞转头,直接从沈言衾手里夺走了照片放到一旁:“都什么时候了,你不饿啊?快点吃饭。”
沈言衾笑了笑,知道陆虞现在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再逗就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见好就收,点到为止。
“嗯,你吃了吗?”沈言衾问。
陆虞冷眼瞅沈言衾:“怎么?你还想吃独食啊?我出的钱!”
“不敢。”沈言衾回,说话的这会,已经将陆虞的那一份在她面前摆好。
陆虞轻轻哼了一声,拿过了筷子,开始吃饭。
“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些?”沈言衾还是忍不住问。
陆虞扒着饭,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反正就是想做就去做了。”
“不喜欢吗?”陆虞抬眸,看沈言衾。
“喜欢。”沈言衾回。
大概是话到了那边,也或许是气氛到了,沈言衾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继续往下说。
“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以前的确会在意,可都那么多年过来了,那种感觉,已经淡了不少,只是有时候的确会有种感觉,挺没劲的,对整个世界都感觉不到什么激动的那种感觉。”
沈言衾说得平淡,陆虞却听得难受。
“以前小时候会觉得压抑,会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分辨出别人的情绪,会有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其实现在想想,也不过是因为小时候还不够强大,所以才会感觉到害怕,到了现在……”
沈言衾看向陆虞,说:“我根本不需要去在意别人的情绪,只有别人需要在意我的情绪。”
陆虞:“……”
好有道理。
这就是资本家的炫耀吗?
“所以,其实情感缺失,对我的正常生活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左不过是就这么过一辈子,一辈子都忙着工作,等老了就找个养老院,以我现在的资产,我能过得比很多人都好。”
陆虞想,就沈言衾的钱,那过得可是比很多很多人都好。
或许,在别人眼里,沈言衾这样也没有多可怜,毕竟人家有钱啊。
可是,陆虞还是会心疼难受。
“那挺好的。”陆虞说。
沈言衾笑笑,继续说:“最难的应该是学着通过表情去分析,想要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是最难的,因为不够强大,只能让自己去适应这一切,要骗过很多人,而要骗过别人,首先还要骗过自己,骗自己,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就算到今天,我也做得不够好,否则,也不会让沈向澜那小子看出来。”
“沈向澜……你知道?”陆虞惊了一下。
沈言衾扬眉:“也就他知道我的一些事情,是他找你了吧?”
陆虞“嗯”了一声,说:“他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也挺感激他的。”沈言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