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灯泡。
虽然琉璃现在已经不值钱了。
从李世民向他源源不断地送来玻璃杯、预调酒的行为里,就已经能够看到这一点。
但是会发光的琉璃,还是让他震惊。
“这是什么东西?”李渊舌头有些打结。
李世民随意的介绍道:“这是灯,电灯,楚王拿出来的一种新型家具,现在已经普及到整个长安了。”
“寿春也已经普及。”
“洛阳的电厂正在建设中,推广至全国的话,估计得要好几年的时间。”
李渊默默点头。
他走到沙发旁,伸手摸着真皮沙发,这种柔软的触感,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是真的隔世了,现在的大唐和他之前的那个大唐,有着太多太多的不一样。
“您愿意搬出来吗?”看着自己的父亲,李世民暗暗叹了口气。
李渊默然点了点头。
往院子走去,突然开口问道:“我搬出大明宫之后,你准备住进去?”
李世民摇头:“不,您搬走之后,楚王会把那里建设成一所新的太学院。”
建设成学塾?
李渊停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李世民,眼神里满满都是愕然。
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也变得有些陌生了起来。
新时代带来的冲击,多少冲淡了一些父子俩的隔阂。
李世民又给李渊介绍了很多东西。
像是收音机和时钟——时钟就是他从林深手里要来的那台。
他还是没留在自己手里,而且送给了自己的父亲。
反正三省六部都是配给有的,大不了自己蹭着三省六部的用就是了。
还介绍了蹴鞠、篮球。
当然了,以李渊现在的身子骨也没法耍这两种新的运动。
等李世民说完这些年大唐的变化之后,天色也差不多又开始转黑。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李世民一招手:“走,我带您去蹭饭。”
他说的光明正大,李渊则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太适应。
蹭饭。
这两个字,对他们这两个曾经做过皇帝、现在就是皇帝的而言,略有些寒酸。
李渊的家距离林深在新城区的房子不远,两三条街后就到了。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满院子飘香,显然这个点林深家才刚刚开始做饭。
李世民带着李渊走进去。
院子里几个女孩子正在饶有兴趣的钓鱼。
只有小指大小的观赏鱼,在她们的捉弄下,在水里仓惶逃窜着。
李渊看过去。
三个人是他认识的,自己的孙女。
剩下两个他都不认识,一个典型的大唐姑娘,容貌不比长乐她们的差。
一位虽然穿着汉人的衣裳,但她脸上有很明显的异域风情。
“她们是?”李渊默默问道。
李世民向林大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李渊自来熟的进了屋,一边开口解释起来:“长乐已经嫁给了楚王,城阳她们也是,只是婚礼还没有办。”
说起这个的时候,李世民也是一脸古怪。
如果不是林深,但凡换一个人,李世民都绝对会把自己女儿拐跑的混小子的腿打断。
“那个汉家姑娘,是楚王的另外一位妻子,是个很聪明、很有本事的女人。”
“现在正在替他打理如意超市、如意银行方面的事。”
说着,李世民顿了一下:“至于那个苗疆女人,是南诏国的女王。”
这句话把李渊吓了一跳。
南诏国女王?
虽然说南诏国的体量并没有大唐来的大,可那毕竟是女王,在地位上而言,可以说是和李世民同等的。
堂堂一国女王,就和普通女人似的,住在另外一个国家异性王的家里?
李世民解释起来:“去年的时候,南诏国主动申请并入我大唐,现在已经是我大唐疆域的一部分了。”
“她虽然曾经是南诏国的女王,但现在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唐百姓。连个爵位都没有。”
“我听长乐说起来过,她现在好像就是在如意娱乐任职,一名普普通通的编辑。”
李渊眼神有些迷离。
南诏主动申请并入大唐?
这对他而言有些天方异谈,大唐得好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国家放弃自己的主权,主动申请成为大唐的一部分。
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李渊很清楚。
要说李世民带兵把南诏给打下来,李渊信。
但这种“丰功伟绩”,绝对不是自己儿子能做成的事。
李渊问道:“这也是楚王做到的?”
李世民点点头:“是的,当初他带着长乐她们南下游玩,回来就和我说南诏要申请成为大唐的一部分。”
“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李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他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心里的好奇是越发的浓郁起来。
他很想知道,这个楚王究竟是什么模样,是不是比常人多了只眼睛,还是多了只手……
怎么就能做出来这些让人瞠目结舌的大事出来。
李世民正滔滔不绝的和他继续介绍着大唐这些年的变化。
林深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
今天几个姑娘都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他也就破天荒的亲自下了去厨。
刚炒完一盘菜出来,没想到就看到客厅里有两个大男人的身影。
李世民,另外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应该就是李渊了。
林深挑了挑眉:“又过来蹭饭?这次还带了一个人啊。”
“成,那我再炒两个菜去。”
也没等李世民说什么,林深就把菜放在桌子上,扭身又走回厨房。
李渊抿了抿嘴,转头看向李世民:“他平时就是这么跟你说话的?”
李世民点点头。
李渊张了张嘴,别扭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是君,他是臣,而且你还算是他的老丈人……”
李世民摇摇头:“在朝堂上,他还是,嗯,应该是有一个臣子的态度了。”
“再说了,他还是稚奴的师父。从这一层来论,我和他是平辈的。”
“而且我也多次称呼他是我的老师。”
“真要算起来,我得对他恭恭敬敬的做弟子礼。”
“索性就各论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