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白轻咳一声,往外走一步,站到中间,道:“皇上,您是否龙体乏累,需要暂停早朝休憩?”
皇帝一手撑着头,闻言缓缓抬起眼皮,懒懒说:“不用,还有什么事,接着说罢。”
唉。
瞧皇帝这暮气沉沉的模样,让已经习惯了面对着年轻朝气的太子殿下的臣僚们,都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自从锦贵妃薨逝,皇帝悲痛欲绝无法临朝,廷臣们每天面对的都是神色沉静,目光清亮锐利,神思敏捷的年轻太子。
太子做事勤勉,且秉事公正,对于朝臣们提出的各项建议,俱是认真聆听。甚至于因为不能使用皇帝的秉笔太监,年轻的太子必须自己亲自通读各省各部呈送上来的本章和奏疏。
那些冗长啰嗦的本章,涉及到全国各地的地名,人名,风俗习惯,各代皇帝都需要十几名秉笔太监的帮助,才能通解。
而太子只有一人,在面对朝臣关于本章的各种问题时,竟能对答自如,实在令人惊诧于太子的学识渊博,才思敏捷,以及勤勉不辍。
一旦习惯了这样的领导,臣僚们还怎么能忍受一个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的皇帝?
首辅大人言辞温和,朝臣们也不敢说什么,但心底已经略有不满。
一个沉溺后宫美色,却耽于国家大事的皇帝,显而易见是会令他的臣僚们失望的。
下午,就有一个年轻气盛的御史把一本批评皇帝的奏疏送到了文渊阁。
言辞颇为犀利,斥责他不务正业,专宠后宫,朝堂失仪等等。丝毫不担心因此惹恼皇帝。
次辅看了折子,叹道:“到底是年轻人啊。”
首辅姜若白笑道:“朝廷任何时候,都不能缺了这样的人。”
“话虽如此,一顿廷仗怕是避免不了。”
“嗨,这些御史自然是不怕的。”
果不其然,奏疏送到皇帝面前,引得皇帝大为恼火,狠狠斥责了那位御史,并赐三十廷仗,把年轻的御史打的半年下不来床。
好在小命是保住了。
不管如何,皇帝还活着,他再懒惰,臣僚们除了批评之外,并不能拿皇帝如何。
而皇帝对珠妃娘娘的宠爱,也愈演愈烈。
甚至还隐约有了想晋升她为贵妃的念头。
这可把众人吓坏了。
珠妃才进宫几天?
从小小贵人一跃成为珠妃,这也就罢了,没几天就要晋贵妃,真当皇家的贵妃之位是大白菜,随便扔?
当年的锦贵妃也是诞下五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之后好几年,才晋了贵妃之位。
想当贵妃,一要熬资历,二要诞下皇子。
她哪一项符合要求了?
简直是乱来。
群臣纷纷表达不满,要求皇帝收回这个念头。
对于这一类折子,皇帝全都置之不理,甚至有一种被逼急了,群臣不让他做,他就非要作的任性趋势。
群臣没办法,就把压力给到了首辅大人的身上。
他是首辅,皇帝不听话,他就得去管。
姜若白私下与皇帝谈了谈。
“陛下啊,您不是真打算立珠妃娘娘为贵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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