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没有朝会,萧慕宸被楚帝传召至御书房。
迈进御书房的时候,果然看见萧钰昭也在。
大概是为了昨夜杖杀老孙的事。
老孙能在王府做内院管事,想来从前在东宫的地位也不低。
萧慕宸规规矩矩地给楚帝行了礼,转眼看见萧钰昭的时候,瞬间冷了脸。
“三哥又是找了什么由头,在父皇面前告了我的状?”
萧钰昭脸色阴霾:“跟孤装糊涂?”
“我自认为没什么糊涂可装,奈何三哥不答应。”
“你……?!”萧钰昭气得脸色发红。
“好了!”
就在兄弟二人吵出下一句话时,被楚帝打断:“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吵?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吵?!”
萧慕宸面向楚帝,敛袍而跪。
萧钰昭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
“行了行了!都起来!大清早的气得朕头昏脑胀!”
萧慕宸起身,随即听楚帝问道:“朕听说你昨夜杖杀了王府内院管事孙羽?”
孙羽便是其他人口中的老孙。
“孙羽盗取王府钱财,儿臣是按律杖杀。”
萧钰昭当场辩驳:“王府所有管事级别的,皆是宫中尚宫局派遣,孙羽更是东宫管事,四弟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杖杀了,甚至不顾孤的脸面,是否太随意了呢?”
萧慕宸也不恼:“看来是我动了三哥宫里的人,三哥恼羞成怒了?”
听到这句话,楚帝眸色微变。
其实,死一个王府的管事,楚帝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死的是谁的人。
毕竟,他在肃王府也安插了眼线,且也是管事级别。
若哪天皆被挖出来,也随便找个理由杀了,岂非就要失去对王府的掌控权了?
“父皇,四弟如此行事,分明就是不把东宫放在眼里。”萧钰昭也不想再跟萧慕宸斗嘴了,直接表述了结论。
楚帝头疼:“肃王爷,你如何说?”
无论萧钰昭有何问题,至少现在,他还是东宫的主子、楚国的太子。
就算做样子,也得好好板板萧慕宸这个问题!
萧慕宸没有再辩解,而是跪地请罪:“父皇,此事是儿臣思虑欠周,所以,为避免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不如,就请三哥一一列举出所有安插在肃王府和北鹰校场的眼线,下次,儿臣一定注意。”
看似服软,实则给萧钰昭摆了一道。
萧钰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这是什么态度?!”楚帝险些被萧慕宸气笑,抬着手臂指了他许久,都未能说出下一句斥责的话。
“孙羽的家人如何处置了?”少刻,楚帝揉了揉眉心。
“已经全部扣押,暂未处置,儿臣特来请示父皇。
“你?!”楚帝又被他气笑了,“混帐东西!”
若真有心请示,又怎会和太子闹到御书房来?
楚帝喝了口茶顺气:“按律处置了,全部流放寒州为奴。”
“父皇明鉴。”萧慕宸郑重其事地磕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帝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起身。
“儿臣斗胆请示父皇,如此处置,东宫的脸面要何如安置?”
“三哥若是真的无事可做,那便先约束好手下人的行为,否则,只会让人以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到那时候,丢的可不仅是东宫的颜面,更是皇室的颜面!”
萧钰昭被他气得脸色发青:“你竟敢以下犯上教训孤?”
他只管呵斥萧慕宸,却未注意到楚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萧慕宸也不再理萧钰昭,直接朝楚帝拜了拜:“父皇,儿臣手上还有许多公务尚未处理,这便奏请先行告退。”
楚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萧慕宸离开后,萧钰昭越想越气,仍要争辩:“父皇?”
“滚出去。”楚帝声音轻柔,就像是在问候他是否用膳了。
萧钰昭微微一顿。
楚帝看他还在原地杵着,当即沉了脸色:“别逼朕发火。”
萧钰昭呼吸一紧,当即也告退离开。
萧钰昭离开后不久,楚帝便大手一挥,推翻了书案上所有物品。
东西叮铃咣啷地散落在地,一片狼藉。
御书房伺候的宫人们全部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吵到了楚帝。
此时,也只有大总管禾盛敢小心翼翼地收拾地面上的东西。
“传御前侍卫长周路过来!”
禾盛微微一怔,连忙领旨退下。
周路明面上是御前侍卫长,实则暗地里也是帝王身边的密卫指挥使,负责所有安插在皇子府的眼线。
楚帝传他来,就是想确认一下肃王府的其他人可还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