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萧慕宸接到了刘琮传回来的消息,说原京都铁铺的铸造师傅范成贵带回来了,现关押在肃王府的地牢中。
萧慕宸点了点头。
晌午时回到肃王府,萧慕宸便直接去了地牢。
地牢看守青松见主子来了,当即从杠子里抄起木瓢舀了凉水泼在范成贵脸上。
被铁链绑在刑架上的范成贵打着寒颤醒过来,全然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冷。
范成贵怔怔地看着坐在跟前的萧慕宸:“你谁啊?”
“萧慕宸。”声音低沉冷清。
“战神王爷萧慕宸?”见对方投来深邃的目光,范成贵牙齿打着哆嗦,“这位王爷,我…我最近老老实实的,没得罪过您啊!”
范成贵因帮着原兵部尚书沈书私造兵器被牵连抄家流放。如今在流放地服劳役也已有三年,他不知怎么的,又被抓回来了。
他甚至连夜回想了这三年来都做过什么事。
但是,除了每日劳作,并未有过什么出格的事。
范成贵越想越激动,扯着铁链也哗哗作响:“这位王爷,三年前,小的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没落什么啊!小的这三年来也老老实实,从不敢惹事啊!”
“别紧张,本王请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些事。”萧慕宸拿着当年的案卷仔细看着,“当年,你确认是沈书逼你锻造武器?”
范成贵点头如啄米:“确认!”
萧慕宸顿了顿,随即抬头深深地看着他:“他亲自跟你交接的?”
“第一次交付定金的时候是,但是后面,就是另一个人了,那人身穿黑衣,说是沈书的随从护卫,寡言少语的,去铁铺就是交银子交图纸,没有过其他交流。”
范成贵想了想,忽然琢磨过味来:“不是,这位王爷,这些,小的早在三年前就交代了,后来那人也认罪被斩,怎么……”
萧慕宸似笑非笑:“若是本王告诉你,他最近又出现了呢?”
“什么?”
范成贵懵了,当时他是看着那人上的断头台啊!
萧慕宸朝刘琮递了个眼神。
刘琮拿着铁蒺藜和菱形飞刀给范成贵看:“看仔细,此锻造手法是否眼熟?”
“这不是我做的吗?”范成贵看了一会儿,“哎,不对,手法比我要粗。”
萧慕宸挥手示意刘琮站回来:“这些个暗器,是行刺本王的刺客留下的。”
范成贵愣了愣。
萧慕宸继续提点:“若是你有隐瞒细节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你非但回不到流放地,很有可能,就直接上断头台了。”
范成贵打了个寒颤,绞尽脑汁思索着。
最后,眼睛都急红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萧慕宸冷笑,示意狱卒动刑。
就在通红的烙铁贴近身子时,范成贵忽然大喊:“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曾说他家也是打铁的,工部的人看他擅长兵器,便特请他去了兵部当差。”
萧慕宸眉头一紧,示意狱卒停手:“工部和兵部隶属朝廷两个完全不同的职能部门,他们是如何有了沟通?”
范成贵急得直冒汗:“王爷,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了,您就是逼死小的,小的也编不出来啊!”
工部尚书宁沅通是太子妃宁归容的父亲,其门下官员皆与宁家沾亲带故。
兵部既然与工部暗中有了联络,那想来兵部也早已渗透了宁沅通的人。
自己接手的兵部,倒真是棘手。
萧慕宸重重地叹了口气,深邃地看着范成贵:“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萧慕宸示意将范成贵放下来收押地牢,自己则是带着刘琮除了地牢。
刘琮试探地问:“王爷,我们……”
萧慕宸略作思索:“你去趟兵部,请于侍郎带着兵部所有官员的花名册及背景卷宗到北鹰校场来找本王。”
“是!”刘琮点头应下。
“你再另外调一批暗卫埋伏在工部,暗查工部官员往来明细及账目,必要时,可从国子监主簿吕成下手。”
刘琮领命而去。
…………
晌午,明媚的阳光充斥着驿站。
苏璃月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地坐起身。
她顿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酸痛,骨头仿佛散架了一般。
“王妃醒了,王妃醒了!”迷迷糊糊时,耳边传来明月喜极而泣的声音。
苏璃月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小腿骨缠着止血绷带。
她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昨夜下榻的客栈,确实是家黑店,针对他们一行人的黑店。虽然带着暗卫,但毕竟寡不敌众,渐渐败落下风。
明知是东宫搞的鬼,却因为不能轻易暴露昌平侯府借来的暗兵,而生生忍下。
苏璃月带着暗卫,拼死搏斗,身上多处受伤。
然而,敌人越来越多,苏璃月勉强打开一个口子,带着随从护卫冲了出去。
就在黑店打手再度围攻的时候,刑卫府的人及时赶到。
苏璃月彻底清醒的时候,才发现明月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她为明月擦眼泪:“乖,不哭,你家王妃没事了。”
明月胡乱抹了把鼻涕眼泪,破涕为笑。
“王妃!”刑卫府的周荣走进来回禀,“卑职已询问了活口,他们交代是贪图客人钱财,才设下陷阱,您之前下榻的客栈,已经有许多客人中招了。”
苏璃月揉揉眉心:“不对,这么多客人,怎么就对我们下了死手?”
“黑店的打手,也可以受人指使的。”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