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我强压住惊恐,壮起了胆子,加大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躺在棺材上做什么?”
红衣女人阴嗖嗖的笑了起来:“我从能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简单。你果然能来这里。”
阴风吹过,她的头发和霞披,依然在飞舞。
她的这话让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我佯装镇定死死盯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你让我来的这里?”
红衣女人忽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皱起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红衣女人沉默了。
既然是她让我来到这里,那么现在我想要离开肯定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干脆鼓起勇气,慢慢的向着她走去,我倒要看看这个红衣女人究竟是谁。
我从侧面绕了过去,只是当我绕过去的时候,我瞬间就惊愣住了,整个脑袋有点反不过神来,因为她还是背对着我,安安静静的侧卧在红棺上。
我心里觉得惊奇,随即在绕了一圈,但诡异的是她依然背对着我。
我当时就觉得脚底板不停的冒出凉气,感觉不对劲,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动过,为什么无论我怎么从侧面绕过去,都没有办法看到她的正脸,想到这里我忽然心头一颤,随即眼睛瞪得老大,紧紧的看着那道背影。
她难道根本就没有正脸?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瞬间我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两条腿都开始不由自主微微有些发抖。
镇邪秘录上记载,红棺是寿棺。
死人用红棺,只可能是两种人,一种是寿终正寝的老人。
另外一种,就是极度凶死之人。
而死后穿着大红衣,也是极为凶煞的存在,在低头看一眼棺材上密密麻麻贴满的符纸。
还有捆绑在上面的红绳子,那上面绳子本身并不是红绳,因为我看到有一截褪色,已经有些发白。
至于为什么是红色,我猜想是在绑上去前,整个绳子染了黑狗血跟鸡血一类。
血棺跟红衣。
这女人,是凶上加凶的天煞之物。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诧异的发现那红衣女人的手似乎动了动,随后她在我错愕的目光下,竟然伸了一个懒腰,就好像大梦初醒一般,随即一个幽幽哀伤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余生只愿与君度,情深不负共白头,此生愿与君白首,不负花开不负君!”她慢慢的从红棺上坐起来,手里多了一枚红色的桃花,边把玩着边幽幽叹息:“时光悠悠,旧人不覆,唉……”
一声哀叹,蕴含了无尽的凄凉和哀伤。
她声音传遍周围,飘飘荡荡的,听起来空灵而悠长。
我发现自己的情绪被感染,赶紧收回心神,对她说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她的声音有些空灵,道:“我们见过好几次面,不是吗?”
我半天不吭声,她又说道:“我有一件事,你答应我我就不为难你。”
我冷冷的注视着她的背影,说道:“你为什么选择我?我们没有因果,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不是我害死的,你缠着我做什么?”
女人轻笑道:“因为只有你能来这里啊,我不缠着你,我缠谁啊?”
我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口问道:“我怎么会梦到你,这不是梦?”
“当然!”红衣女人悠悠的笑着:“多亏你身上的阴文,我才可以让你来这里。”
我想到了梅姑跟我说过,虽然刻画在我身上的阴文不会在皮肤上显化出来,但是蕴含的阴气极重,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谁强词夺理,但不管怎么说这凶东西至少还可以保持理智,暂时是可以沟通的,只要能够沟通,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戒备的对她说道:“你让我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还有……你是谁?”
她犹豫了下,对我说道:“我叫章萍!”
看来我的这个梦并不是我自己做的,而是这个红衣女人不知道施了什么法。
而且,看到这个红衣女人的时候,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已经隐隐的猜测到,这红衣女人,就是那晚白阳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过一眼的女子。
另外所料不差的话,从灵楼第一次出来,那迷惑我的声音,也是这红衣女人在搞鬼,不过当时被楚渊赶走了。
红衣女人幽幽地说道:“我在旧工厂的时候,好几次都想找你,可惜都被你身边的那位正主阻止了,他不给我任何靠近你的机会,也不听我解释,我也是没办法,才用这种方式见你。”
原来,她是忌惮楚渊的存在。
我定了定心神,然后开口说道:“好了,我现在都来这里了,你也见到过了,大费周章的把我弄到这,应该不是跟我说回事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章萍道:“我没有办法出旧工厂,我要你带我离开这里!”
我苦笑:“你都这么厉害了,又何必缠上我,虽然这旧工厂里人烟罕至,但是这些年总归是有人能来这个地方,你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为什么偏偏是我?”
章萍长叹一口气说道:“因为我比较特殊,我是被镇压在旧工厂的,就算我想让他们看见,他们也是看不见的。”
“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这么久以来,唯一能看见我的,从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有种强烈的直觉,只有你能带我离开这里。”
听了她的话以后,我琢磨着可能是因为我身上现在有阴纹的缘故。
也有可能是其它原因,或许是,见的多了吧。
我不去思考这些想不明白的,转而问:“你让我带你出去做什么?”
这句话就跟刺激到她一样,顿时四周阴风阵阵,她恶狠狠的说道:“复仇!”
想了想,我劝她道: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为以后的事做打算。而且,你应该清楚,执念去生前的事,最后很有可能就回不了头。”
章萍阴森森的笑道:“打算?我还打算什么,我早就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了!”
我冷眼看着她,并没有说什么。
见我不说话,她红衣裹裙飞舞,然后整个身子一飘,直接坐在了我面前的一具棺材上。
我紧张的盯着她,红衣女人静止了好一会儿,竟然慢慢的转过头,伸手分开漆黑的长发:“你看我……美吗?”
我瞬间毛骨悚然,脑海里想到了各种恐怖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