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那个老疯子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了,当时船上上来的两个伥鬼,他是可以看见的。
伥鬼这种东西,因为怨念化为,这些都属于脏东西,这也就解释,为什么岸口有人看到是两个人,而有人看到船上是四个人。
能够看到脏东西的人,除非是阳气不旺和将死之人,另外有一种就是时运不济,阴气重就能过看的一些普通人眼里看不见的东西。
我扭头看楚渊的时候,他也很明显是猜测到了,跟我想的一样,可能那船上另外的伥鬼,就是我们遇到的那个淹死在河里的情侣。
不过楚渊对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种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干脆就只说来这里旅游,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后来,船在河面行驶了好几个小时,期间倒是没有出什么意外,只不过天色渐渐的晚了。
几个船上的渔民心知肚明,知道多半是不可能找到了,加上船上备用的柴油不多,然后就返程。
一路上虽然折腾够呛,但好在最后我们都安然无恙,到了乡镇我们打了一个车,马不停蹄的回到了省城。
到省城后天已经黑透了,又兜兜转转的跟老头儿到了老城区,如今他和白阳住的地方。
是城中村老旧的一栋两层楼的祖屋,一楼是个门面,是一个丧葬用品的杂货铺。
老头儿自顾自的说道:“阴阳合一,阴安阳勒。只有阴间的人安定了,阳间的人才能安乐,我的工作就是帮阳间的人实现他们的愿望。”
铺子里纸马纸花扎的栩栩如生的,不由让我对这个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老头,有些刮目相看。
白阳说:“二楼是住的地方。”
我们上了二楼,里面有好几间屋子,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房间摆设的东西应有尽有。
白阳说他从小待在这里,已经习惯了,而且老头虽然不靠谱,但是跟着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坐在屋里我们俩闲聊了一会儿,老头做好了几碗面端上来放在桌子上。
“一天都没吃东西,吃点牛肉面对付一下吧。”
可能是感觉到气氛有点沉重,白阳打趣道:“老头,这碗里牛肉会不会有点少了?”
“我给你放头牛进去好不好啊?”老头儿不爽的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牛肉一直在涨价啊!”
白阳摸了摸后脖子,瞥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我话归正题的对白阳说:“虽然去化龙村没有把爸妈也带回来,但是幸好遇到了你,要是爸妈知道的我们现在已经团聚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能是看我情绪还是有些低落,白阳安慰道:“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楚渊在一旁说:“蛇婆说的没错,现在魔蛇虽然从化龙村出来了,但是它大限将至,在天禁降下之前,它一定会露面的,不然凭借它如今的状态,不可能渡得过九天雷劫。”
白阳笑着说:“或许不用我们去找他,他也会找上门来。”
我点了点头,魔蛇现在本身就在压制雷劫降临,不可能一出来就滥杀无辜的吞噬生灵。
它应该会躲藏一段时间,恢复一些元气后,多半就会主动的找上门来。
白阳又伸手下意识摸了一下脖子:“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候,楚渊转过身来,凝眉竖眼的把目光放在白阳的身上。
白阳还边摸着脖子边正色说:“趁着魔蛇还没找上门来,我们也要多做一些准备。”
这时候我也感觉到白阳有点不对,从上楼后,他至少摸了十几遍脖子。
我警觉道:“白阳,你没事吧?”
白阳没有理我,有些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见他坐着不动,我伸手碰了碰。
但白阳反应很强烈,猛的抬起头,我忽然觉得他浑身透着股阴冷的气息,尤其是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冰冷冷的透着寒气,就像是一双……蛇眼。
“姐,我没事!”白阳怔了下,反应过来后勉强冲着我一笑:“我有点累了,就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白阳脸色很差,放下筷子站起来,走进了旁边屋子。
屋里安静下来,我跟楚渊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
老头儿吃了后也累的够呛,打着哈欠随意地说:“对面两间房都有床,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
等就我跟楚渊两个人的时候,我想到从化龙村离开时,蛇婆说的话,心里有点不安。
我轻声问楚渊:“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最开始白阳一直在摸后脖子,刚开始我琢磨他可能是被蚊子叮了,一直没在意。
楚渊的眼神有些异样,但却对我摇头道:“你不要多想了,在化龙村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你精神状态不好,安心的睡一觉。”
“嗯,好!”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只是,躺在床上以后,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龙王庙里那些蛇的尸体,还有白阳诡异的眼神,蛇婆的话阴魂不散的在我耳边萦绕着。
离开化龙村的时候,蛇婆意味深长说的那些话,明显是冲着白阳说的,不过当时她却没有明说出来。
蛇婆为什么要说那么奇怪的话?
我辗转侧了个身对着橱窗,惨白色的月光把圆形的窗户影子映在地上,黑色的边缘晕着一圈模糊的芒刺,就像是一双蛇眼映在地上。
我心里一哆嗦,盛夏还未凉,可我却感觉屋子里阴冷无比,没由来有些不安。
也许是幻觉,我好像看到天花板上隐隐的冒出一颗巨大的蛇头,咧开血红色的嘴巴,毒牙和信子上滴着粘液。
蛇身慢慢的挤了出来,整条蛇像是被剥了皮,只剩下是肉白蛇的身体,隐隐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像是蚯蚓般藏在肉里,轻微的博动。
那条蛇在天花板上慢慢爬动着,聚拢成圆团,昂起头,猛地向我扑来。
我从床上坐起来,床单已经被冷汗沁湿,后脑勺猛地撞到墙上,如同被木棍击打,强烈的疼痛瞬间让我清醒。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睡着了。
我心有余悸的望着天花板,除了挂着的吊扇,哪里有蛇的影子。
我甩了甩头,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
我躺下的时候已经把灯关了,为什么现在又打开了。
我隐隐听到脚边又渗人的嘶嘶声,往床脚看去,不禁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