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士果真不凡啊。”哈旦赞叹。
哈单双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上面的药材,有几个认识的,也有很多不认识的。
不会是在唬人吧,他想。不过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不能打断医士的思绪,这是常识。
洋洋洒洒一大篇,成功的将二人忽悠住了。
医士的眼睛一般很亮,王荀的眼神,仿佛带着魔力,可以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就算他骗人,也无所谓。
哈旦和哈单其实并不在乎药方是什么,他们只在乎花满楼的这份工作,可以让他俩养家糊口。今天若不把药方交上去,老鸨可饶不了他们,至少要扣一个月的银子。
见王荀写完,二人连忙表示感谢,“多谢王荀医士。”
“待墨汁风干,二位就可收起来了。
在下家中确实有事,先行告辞了。”
“后会有期。”
三楼,一双眼睛盯着这一切。
六楼,一双眼睛盯着三楼和楼下的一切。
十楼,一间包房里面。“这小白脸还有些本事嘛,把哈单、哈旦两兄弟哄得团团转。”另一个人端起茶盏,睥睨了几番。
楼下的几人丝毫没有发觉,这花满楼无处不在的眼睛,无处不在的耳目,这里不仅仅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还是一个“情报聚集地”。
“古代空气真好。”从花满楼出来,王荀双手搭在脖子后面,长舒了一口气。
“客官,来点呗。”一个包子铺老板向他招手。
“壮士,看看我的朱钗,又上新样式了,再给心爱的姑娘挑选一个吧。”正是上次给念柔买朱钗的那个摊子。
“糖葫芦~糖葫芦~好吃不贵的糖葫芦~”这人眼熟。
“壮士,来串好吃不贵的糖葫芦吧。”
送上门来了。
“好啊,你个黑心小贩。”王荀一把抓起对方的胸口领子,“就是你卖给我坏的糖葫芦,让老子拉肚子。”
“误会啊~”
“大家都别买他的,他是黑心商贩!”一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我好心多给你银票,你居然恩将仇报。”
小贩哀求道:“壮士,我一个人来这里闯荡也不容易,家里还有80岁的老母亲,下面还有10个孩子,都靠我卖着糖葫芦养家。”
“我管你,你做黑心买卖就是不行!”
“我们去巷子里说吧,您想把我怎样都可以,我以后还要在这里生存呢,给我个面子好不好?求您了壮士。”
狭窄小巷,小贩被王荀逼退在墙根底下。
“说吧。
糖葫芦里是不是给我撒泻药了。
谁允许你这么干的?
皇城脚下,无法无天了。”
小贩身子不敢动弹,一双嘴唇多里哆嗦,一副可怜模样。
看他瘦弱的腰杆,王荀的心竟然再一次怜悯了起来,对方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极了他在现代筋疲力尽而又无可奈何的时候。
他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咬着牙关,将对方的一架子糖葫芦掀翻,踩在了地上。
“以后请用真材实料,这种面糊糊的家伙,不要拿出来骗人。”王荀指着地上被踩烂的糖葫芦泥,对卖糖葫芦的小贩说道。
“我想,你的糖葫芦混杂了色素、明胶、烂谷子……还不止吧。”
!
卖糖葫芦的小贩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这可是行内秘方,除了自小学医的人,就算是自己每天卖糖葫芦,也丝毫尝不出来与真正的糖葫芦有什么区别,而对方只吃了一次,就对其中的配料了然于心了……莫非?
“没错,我就是‘扁鹊派’第十八代传人,王二狗!你这点把戏,我还是吃的出来的。”
“王医士果真不凡。”小贩奉承道。
“别来这套。
‘添加剂’也就算了,还给我撒‘泻药’,反了你了,我碍着你哪了,如此针对我。
难道是我与夫人和和美美,碍着你眼了。”王荀直戳小贩痛楚。
小贩的妻子因为他常年不在家,跟隔壁的大汉好上了,10个孩子,不知道有几个是自己的。
“好了,我夫人跟别的男人跑了,因为你的黑心糖葫芦,你满意了吧。”王荀胡乱说道。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滚!”
“是是是,小人这就滚。”
“不论生活多么苦,一定要走正道,否则,我王二狗可饶不了你。”
“一定一定,小人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看着小贩慌忙离去,王荀内心充满了成就感,嘴角也勾引一抹笑容。
“王二狗是吧,你给我等着,要你好看。”小贩心疼坏了,虽然那一车糖葫芦都不是真材实料,但也耗费了很多银子呢,花费了他一天一夜才赶制完成,这就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毁了。
想到这里,他攥紧了拳头。
“早知道,把糖葫芦交给你的时候,多多撒些泻药,把你拉死,没事找事,多管闲事的家伙。”
半个时辰后,一个瘦腰杆偷偷摸摸挺近小巷,见没人,便把散落的糖葫芦拾掇起来,揣进一个素色大包裹里。
那人,正是刚刚可怜巴拉的小贩……
“阿嚏——”
繁华的街道拐角,浓浓的药香味。
“谁在骂我……”
“壮士,我店从西域进口了珍惜药材,欢迎进店光、临。”一个声音慢慢悠悠传来,说最后一个‘临’字之前,还停顿了一秒,他要导气过来。
店铺老板,是一个中年肥胖男人,梨形身材,三层下巴。一看就是营养过剩、补充过头了。
男人的声音,吸引了王荀,“您这里的药味很独特。”
“那是,我这里都是一等一的好药材,别处都见不到呢。”男人骄傲道,“那些寻常药铺可比不上我,他们都是为了赚银子,我是因为热爱。”
“老板,这个、这个、这个、还要那个,都给我打包。”
店铺冷清,里面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选购药材。
“好嘞!”
男人不紧不慢,身上的肥肉也随着脚步前进,晃晃悠悠的。王荀都担心他摔倒在地,把药材干翻。
“别、看我长得壮,但我可是个灵活的胖子。”
“喔~”
‘壮’‘灵活’怕是跟你沾不上边,你顶多算‘虚胖’。王荀心想。
“敢问壮士,刚刚大妈买的一口袋药材,给您孝敬了多少银子。”
“提银子干什么,我不是提银子的人。”男人一摆手。“也就一念珠。”
!?
“念珠?”王荀傻眼,“这东西可以当银子花?”
“想必壮士不是这里的人吧,‘念珠’当然可以当银子花了,而且比银子还价值高。一颗普通念珠,至少要100万两银子,这稀奇的嘛,千万、上亿的都有。”
一念珠最最最少的能卖一百万两银子,我去。
这尼玛的不是抢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