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荀,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记住,你就是我钟楚寒的一条狗。”
混合的不明液体随着针头注入,王荀肌肉里,像有一条冰凉的细蛇蜿蜒而进。
一阵激灵,王荀猛然惊醒。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么,大家一起归天吧!都给我死死死!”王荀咬断牙齿里的引爆装置线,整个研究所火焰冲天……
“啊”,王荀感觉身上被无数尖锐的东西刺穿了,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禁发出声音。
等等,怎么胸口有东西在喘息?王荀倒吸了一口凉气。
缓缓睁开眼,只见惨白月色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的。王荀瞬间弹起来。
脚下一绊,栽倒在另一个坟头上,这坟头上有棵树,树上悬挂着几个不成形的尸体,幸好自己学过医,要换做平常人,早就被吓个半死了。
“嘎嘎”
王荀顺着乌鸦叫向上看去。
树上那具尸体没那么幸运,已经被腐蚀得面目全非,只剩下骷髅和死皮,一根露出白骨的手指指着王荀,好像在说:王荀,我不服。
坟头、死人、乌鸦……很明显,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乱葬岗。
虽然以前跟随钟楚寒他们出现场检验过尸体,但毕竟只是单个尸体,像这种满地都是尸体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别,别走……救命……”
那边,女孩发出微弱的声音。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想起自己刚刚趴在人家身上,让人家成了肉垫,有些不好意思。这才爬过去给女孩诊脉。
女孩身着古装,但看不出是哪个朝代。挽开袖口,搭脉,无神之脉,怕是命悬一线了。
人快要玩完,有三脉:无胃之脉、无根之脉、无神之脉。
而无神之脉最为严重,出现无神之脉,宣告神气涣散,生命即将告终。这时候,除非扁鹊在世,华佗转世,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晚了。
毕竟自己只是个半吊子,根本没资格给人治病。便打算随便挖个坑给她埋了,以报答刚才的“肉垫之恩”。
月光一转,王荀打了个喷嚏。鼻子里的鼻涕和嘴巴里的血,像花洒一样喷在了女孩的面部。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急忙给女孩擦拭。
月光如水,女孩的花脸在月光的衬托下别有一番风情。只见女孩眉如弯月,鼻子小巧玲珑,眼睛半闭,双唇如珠,如果不是快要成为尸体了,还真是让人心动呢。
左边脸上的一道伤疤,和伤痕累累的身子,昭示着女孩曾经受过的罪。
“不行!”一股怨气从心底升腾。
“不能就让她这么死了。”
那么大的爆炸,阎王都没有收他,那还有什么不可能呢,不就是无神之脉么,死马当活马医吧。
“咳咳咳咳咳”
血块从女孩口中涌出,大口喘息,完毕。
“你这个混蛋,你不要脸,居然趁人之危。”
原来女孩是被呛住了,导致呼吸困,根本不是什么“无神之脉”。果然,自己是个废物。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在救你。”
“我弄死你,臭流氓!”
女孩一改刚才虚弱,一个翻身将王荀压倒在地,狠掐脖子。想要“英雄救美”的王荀被美人扼住喉咙。
“啊”,王荀全身撕裂的疼。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场面一度暧昧。
女孩面颊通红,混着刚才没擦干净的血渍,在王荀逐渐迷糊面前,像是煮熟的大鸭腿,想要一口咬上去。“昂”。于是,王荀被拍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王荀已经躺在了温暖的床榻上。
“念你救了王府小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留你一条贱命,郡马快起来准备拜堂成亲吧。”
丫鬟模样的人颐指气使的样子,像极了之前仗势欺人的那些人。“郡马,什么郡马?”
“就是念柔那个贱皮子呀,你摸了她的手腕,还共度一夜,难道想反悔不成?要我说还真是倒霉呢,爹不疼,娘不爱的,还回来做什么,死在外面算了。碰上个男的也不靠谱,不会是她主动勾引的吧。”
另一边。“死丫头,不知道检点,王府的脸面快被你丢光了。”念柔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听着王夫人的教训,念柔又回想起了这些年的苦楚,虽是王府大小姐,皇帝封亲的郡主,地位却连丫鬟都不如,特别是每到父亲出征后,王夫人和二小姐她们会想着法子整治她。
“那个男的死了,你干脆就随他去了吧。还能留个‘忠贞’的好名声。”
“谁说我死了。”
收拾利落、换上古代衣着的王荀,特别是这身红色礼服,衬托得他气色极好,一点都不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王荀大步流星挺进礼堂,双手搀扶起念柔,深情款款,说:“夫人,我们拜堂吧。”念柔双唇微起,惊愕之余眼眶微微湿润。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礼成。
一对“新人”相互扶持而去。留下二小姐、三小姐等人羡慕的眼神。
虽然知道那个死丫头从乱葬岗带回来个男人,大家都以为是个半死不瘸、或是丑陋无比的男人,都等着看笑话呢,没想到王荀居然长相不错。二小姐尤其看得清楚,因为拜堂时王荀是靠近自己这边的。那黝黑的发丝,那板正的身形,那高耸的鼻梁……简直是让人移不开眼,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身边男人都没有的气质,是无形的,让人捉摸不透。
“自此,念柔就是你的人了。”也许出于感激,念柔一改那日泼辣样。
“别别别,我只是救急,救急啊,救人于水火,不用太当真啊。”
“你是看不起我,连你也欺负我。”念柔眼含泪水。
“误会啊,我是真心想救你,在乱葬岗想要救你的性命,刚刚拜堂是救你的自尊。”
“帮人不帮到底,那还不如不帮。”阳光透过珠窗洒在念柔脸上,左脸那道疤仿佛变浅了。
“你忘了,是你先求救的啊,我本来想死了得了,后来就一不忍心,一不小心,误打误撞把血块给你气出来了。”
念柔扭过身子,背对王荀,王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郡马,我就是你夫人。至少,名义上要这样。不然,就拉你去喂狗。”平淡的语气说出狠毒的话。果然,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对了,还没问你名字。”
“王荀。”